011、孔典惹祸,天子怒,一掌拍塌御书桌。六部尚书齐跪,前清宫前逼宫
神雀司左提司孔典,口出狂言。
整个大卫,谁敢怀疑大柱国公不忠。
帝君刘欢大怒,一掌拍在御书桌上,桌面陷塌,桌腿断裂。轰然倒塌之声传入耳际。
“大胆。”
“你区区一个提司。”
“真是胆大包天!”
“大柱国公何等人?你道他不忠,暗藏谋逆之心,这岂不是让先帝蒙羞?”
“你道先帝昏庸,还是道朕无能?”
大卫帝君刘欢,眼中寒光闪烁,盯着孔典。
气势犹若泰山压顶,让一旁的冯公公,差点就要窒息。
天子之怒,势如大海滔天巨浪。
孔典也吓懵了,但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未曾想到自己的话,让陛下如此震怒,居然一掌拍塌了御书桌。
要想投机,总得付出代价。如果此时跪于地下求饶,那倒会让陛下瞧个白眼。
挨几大板子,掉了性命,也未尝可知。
与其这样,还不如死扛到底。
富贵险中求。赌成了,锦夜玉食。赌不成,投胎重新做人。
他双手抱拳,低头,大声道:
“恳请陛下息怒。”
“臣之言,也是满朝文武心中之言,绝无任何搬弄是非之心。”
“大柱国公虽然对陛下忠贞无二,但见陛下而不跪……这个特权,必须废除。”
“不然皇威何在?这不就是为臣自傲么?
“废除大柱国公特权,恐怕也是满朝文武心中所愿!”
孔典毫无怯意,字正腔圆,一字一句,代大卫文武百官,道出了心声。
欢帝的脸上布满了乌云,有一小段时间没有说话。
乌云之后,是惊天响雷,是瓢泼大雨。
而那大雨,可能是腥红之色。
冯公公伺侯主子已三十余年,心里十分清楚。
欢帝三岁之时,与同样三岁的礼部尚书之子嬉耍。因一个弹珠,脸顿时黑了下来,一小段时间不说话。
结果,突然双手抱起一块石头,砸在礼部尚书儿子的头上,砸了一个大大的血窟窿。
礼部尚书,五十岁时老年得子,心痛得要死,但又不敢怎样。
先帝为安抚他,赏黄金一千两,绸缎五百匹,赐漂亮宫女十二名。
还花了不少灵丹妙药,才保下尚书儿子的性命。
今日天子之怒,绝不是抡起石头砸一下脑袋这样简单。
“陛下息怒,奴婢斗胆。”
“孔提司所言,也是替陛下担忧。”
“恳请陛下恕孔提司直言之罪。”
一旁的冯公公再也站不住了,小声出声,替孔典求情。
御书房内,旁观者仅他一人,如果此时再不站出来,替孔典求情打圆场。
怕这陛下会拾起地下的玉砚,再砸出一个傻子来。
“冯公公,你的意思,孔提司所言,有道理?”
欢帝出声,眉毛慢慢舒开,问佝着身子的冯誉。
孔典所言,不是有点道理,而是太有道理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为何单单江重山,见了自己,可以不下跪?
孔典说得有道理,但欢帝嘴上却不能说他有道理,既便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毕竟,这是先王的决定。
帝君刘欢,拍塌一个价值连城的御书桌,外带让自己的手小疼一会儿。表面是不高兴,是龙颜大怒。
但内心却舒畅不已,孔典所言皆在心头。
老太监冯公公,伺候主子三十余载,岂能不知君意。
若非如此,他怎敢为孔典求饶。
“陛下!”
“奴婢不敢妄言!”
“但孔提司忠胆之心,可是不假。”
冯誉垂首,回道。
御书房内。
沉默片刻。
“孔提司,大柱国公不忠之事,以后休得猜疑,更不能提及。”
“否则,你便若这玉案书桌……可千万记住了。”
大卫帝君开口,盯着孔典,冷声警告。
声音虽然很冷,但脸上的乌云已散去大半。
老太监冯誉释然,暂时不用担心,地下的玉砚会落在某个人的脑袋上。
“微臣已谨记在心!”
孔典吸一口冷气,抱拳,弓身。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这次投机,算是成了。
“孔典,那罪民江云凡,现在哪里,由何人看管?可有人能近得他的身?”
大卫帝君突然发问。
大柱国公跪拜于金銮殿前,跪拜于大卫文武百官之前,其震憾程度可想而知。
相信很快,有关有人指证大柱国公江重山谋逆之事,便会传遍朝野上下。
大卫帝君刘欢心里十分清楚,因为有人在拿舒州州尉陆申之死做文章,在拿一不口实小儿之言搞事。
原本是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江云凡。人死灯灭,如此了事。
但现在不行了。
此时,满朝文武都盯着大柱国公江重山。
惟有金銮殿上对质。黄口小儿江云凡,与大柱国公江重山,只有他俩当着满朝文武之面,在金銮殿上对质,才可化解百官之疑。
空穴来风,原本欢帝心中有顾虑,想那陆申的三州冥界使者案,已牵涉皇室。
若再把大柱国公也牵扯进去,那大卫危矣!
神雀司右提司宫迟、十三城门司张清劫刑场,还有大柱国公所做所为,这些都足可令人信服,大柱国公江重山与罪民江云凡,无染。
大柱国公无不忠,无谋逆之心,大卫安然无恙。
如此对质,便无惧了。
只是耽心此时有人对江云凡动手脚,所以对孔典有此一问。
要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那罪民江云凡突然死在诏狱。
死无对证,这事情就大了。大柱国公生怒,百官生疑,必坏了大卫朝堂秩序。后果不堪设想。
“回陛下,罪民江云凡,现在神雀司诏狱。”
“由微臣的人和大柱国公的人共同看守。”
“为保万无一失,微臣恳请贺薇儿姑娘。”
“请来监天司监正陈子虚,在狱中开了天眼。”
孔典知道帝君的担心,赶紧回道。
防患滴水不漏,心思慎密,似乎不在那个老瘸子之下。欢帝颔首,颇为赞赏。
只是闻言陈子虚在狱中开了天眼,心中诧异无比。
陈子虚画符成睛。
可于虚缈中生出一双眼睛。
那眼睛在可视范围内可洞穿一切,并把看到的一切,实时传回天闻台,储存于一坚硬如精炼玄铁的九卦罗盘之内。
精炼玄铁九卦罗盘,多年前,贺薇儿曾不小心额头撞之,顿时生起一个青包。
疼得她呜呜哀嚎,对监天司监正陈子虚泣声道:
“师父,瞧你这罗盘硬得,可撞破薇儿的头了。”
陈子虚一听,猛拍大腿,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嗯,这个名字不错,我看以后就唤它为‘硬盘’。”
“哇……”
贺薇儿的哭声更大子。
但这硬盘的名字由此而诞生。
这硬盘的奇妙之处在于,陈子虚可以通过望炁聚灵之术,让天眼所观到的一切,如实展现在世人眼前。
这天眼……电子眼啊!
两者有同共异曲之妙。
电子眼用的是电,而天眼用的是精。
但请注意……精不是那个精,而是力之精华气盖世之精。
术道士三品以上有此功法。
另外四家,武、佛、妖、儒。
达到一定境界,也会有如此相似的功法,只是方法各有不同。
但结果都一样,正如那粗鄙之人所言的极有道理的那句话一样:
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道。
买个羊栓住蛋,各有各的法。
但此术极耗精气,有损阳寿之害。一般绝对不用,或遇重大事情慎用。
若非如此,只需画符为睛,天眼遍布整个大卫。
罪恶肮脏之事遁无形。
民众安居乐业,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吾大卫江山岂不美哉。
边境之地广开天眼,察敌情,知敌意,百战不殆,吾大卫岂不壮哉!
火炮火箭启天眼,锁目标,精导制,百发百中,吾大卫岂不神哉!
帝君刘欢,曾经委婉相求。
弈棋间,突然笑谈,让陈子虚在寝宫秘房中启天眼,以记录帝君宠幸之乐。
床第之欢,毕竟是人生一大幸事。谁不想待到晚年,美美的回忆。
陈子虚呆若目鸡,随后帝君哈哈一笑:
“陈爱卿,多虑了,朕不过与你玩笑一句而已!”
陈子虚冷汗连连,帝君无戏言,孰知假真。
但无论真假,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否则自己非落得精尽人亡的下场。
为了江云凡,陈子虚,居然开了天眼。
帝君刘欢,妒忌之中有疑惑。
罪民江云凡之事,已了然于胸,大卫帝君心中已有了主意。
金銮殿内对质,破疑,刻不容缓。
即刻,马上。否则就来不及了,届时陷于被动,就不妥了。
“孔提司,你速回诏狱待命,若见信号,速押江云凡至金銮殿。”
“记住,在来金銮殿之前,江云凡,不能出丝毫差错。”
欢帝命令道。
“微臣孔典,领旨!”
孔典朝陛下深深一拜,慢慢退后而去。
“冯公公,移驾太和殿,朕要临朝。”
“即刻派人,传老相国李贤辅、六部尚书。”
“还有都察院左御史沈军,速回太和殿面圣。”
欢帝吩咐公公冯誉。
“奴婢遵命!”
冯公公应声。
“禀陛下,寝宫门外,六部尚书齐跪于地,让奴家恳请陛下……临朝。”
御书房门外,欢帝的另外一个近侍太监,牛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
欢帝一怔,来得快啊,来得真快啊,这是向朕逼宫来了?
欢帝的眉头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