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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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他俩“有了”

    佳敏从乐寿宫回到自己宫中,想起云娥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快。等君允玟从朝上回来后,她把在太后宫中看到梁氏和云娥的事情告诉了君允玟。

    “小七儿啊,母后好像还在嫌我不能生育,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对你有愧……”佳敏忧心忡忡地说道。

    君允玟却不以为意,他把她搂在怀里,笑着开解她道:“你每天把母后哄得那么高兴,她哪能嫌你呢。再说了,父皇不是给咱们安排好秀昕了吗。咱俩就这样了,说不上谁对谁有愧。你可别拿咱们去做试验,看我能不能跟别人生出什么来,”又吓唬她道,“或者,你想试试跟别人能不能生出什么来?”

    “去你的!”佳敏拍了他一下。忽然她醒悟道什么,说:“我明白了,云娥不是太后安排的,是大伯父他们家的主意。你想啊,先皇就是因为我不能生孩子,才放松了对我的警惕,让我们顺利地当上了皇帝、皇后,还把秀昕安排好了。母后怎么可能违背先皇的意思?如果她真嫌我总是不生,早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她就着急了,何必等到现在?这回这个事,肯定是大伯家看我当了皇后,却又不能生育,所以才想把云娥送进宫,撬我的墙脚。可他们知道我霸你霸得紧,不敢跟我提。他们误以后从太后那里可以说进去,所以才带着云娥去见太后。而太后呢,却误以为这是我的主意,说不定以为是我回娘家那次,看上了云娥。她能说什么呢,只能顺水推舟地提一下……”

    君允玟看着怀里的“小东西”不停地在动脑筋,真是很可爱、很好笑。

    “你笑什么,难道不认同我的分析?”佳敏对他不配合的态度感到不满。

    君允玟赶紧顺着她的“毛”说:“认同,当然认同。”

    佳敏忽然又道:“你说,我总不能生,会不会是先皇让人偷偷地给我下了药?你要知道,南越部落的那些偏方,后来可都落到了先皇手里。”

    君允玟楞了一下,又笑了,说:“你现在这多疑的劲头,不比先皇差,看什么都像有阴谋。”又摸着她的脑袋说,“先皇跟我说过,他最后选择放过我们,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相信,只有我做皇帝,才能真正地把太后奉养好,给她尊荣,并让她过得舒心。”

    “为了太后?难道说先皇对太后的感情有这么深,都大过了对江山社稷的担忧?”佳敏不相信,人们都说帝王最薄情了。

    君允玟却认真地说:“是啊,先皇说,他一辈都为了江山社稷,最后就任性这一回,为了一个女人做选择……他希望,我们不会让他失望。”

    佳敏楞住了,她发现,自己对“老狮子”,果然了解得不彻底。对“老狮子”而言,帝王的宠也许不专一,但帝王的爱却同样可以深沉而热烈。他给那个女人安排了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三皇子”,保住了她的皇后之位;还把两个最优秀的皇子寄到那个女人的名下,希望能带给她最高的尊荣;最后,他心心念念地,是谁可以在他身后替他照顾她……

    佳敏这回懂了,“老狮子”的期望,除了保住君家的江山,还有就是希望小七儿和她,能好好呵护他的爱啊。

    佳敏想到这儿,虽有些感动,却不能深说,因为这将是一个永远的秘密,永远不能让孝尊太后明白的秘密。

    于是她故做不屑地说:“当然不会让他失望!我很看得上你们君家这份产业吗?你看看我的嫁妆,都抵的上国库了。再说,桃花岛上还有我的宫殿呢。”她上官佳敏,对君家男人的小肚鸡肠,还真是看不到眼里。

    虽如此,佳敏思虑再三,最后还是通过戎狄使臣,给小武写了封信,托他找徐神医问一问,她有没有可能是中了南越部落的毒,才多年未育的?哪知徐神医的回信,差点把佳敏的鼻子气歪了。

    那徐神医说,佳敏吃过了“再生果”,已经是半仙之体,应该是百毒不侵的,所以根本不会中毒。而且,有了仙基之后,自然不会轻易生育,否则这世界岂不早就挤满了长生不老的神仙……

    “呸,胡说八道!”佳敏愤愤地说。这徐神医分明是在生她的气,当年她和小武去找“再生果”的时候没叫上他,让他没机会吃到那能成神仙的果实,所以才对她这么冷嘲热讽的。

    “谁说我半仙之体、百毒不侵了?我照样会感冒,会吃药的。”佳敏自言自语。

    佳敏无限郁闷之时,会跑到重华宫屋顶看星星,乱七八糟地想事情。她想到自己始终没有前世的记忆,想到“幽独森林”里的奇妙际遇,又想到“神的宝藏”——拉马提曾来信告诉她,他和阿蛮始终没找到那块有字的悬崖,阿蛮那时年纪毕竟太小,记忆都模糊了。

    当隆景帝君允玟,从乾清宫加夜班回来,第N次逮到自己那跑到屋顶上的甜蜜皇后时,他怒了!他痛下决心,要在宫里盖座观星台。

    可就在观星台即将竣工之时,皇宫中发生了一件天大的大事——佳敏怀孕了!

    佳敏那一向不准的月事,是令重华宫内所有人都抓狂的事情,包括君允玟在内。要么几个月没有,要么忽然就来了。来的时候又是腰酸又是腿疼,还畏寒畏冷,外加脾气不好。

    所以佳敏的月事迟了,根本没人去想:“会不会是怀孕?”

    即使是太医,在佳敏第一次孕吐时过来诊脉,诊了半天,都不敢如实禀报。最后,他吞吞吐吐地跟君允玟说:“臣才疏学浅,望皇上开恩,再请几位大人过来,共同诊过再下结论。”

    吓得君允玟以为佳敏得了什么怪病,忙把太医院的人都叫了来。太医们一个个诊了脉之后,又跑到外面凑到一起商量了一下,这才齐刷刷地往皇帝面前一跪,说:“恭喜皇上,皇后是喜脉!”

    “什么?!”君允玟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朝之幸,社稷之福啊——皇上大喜,皇后怀上龙种了!”太医们纷纷说道。

    君允玟把这个消息消化了有五分钟,随后大叫一声:“赏,统统有赏!”

    已经成了新一代太监首领的裴顺,楞楞地看着君允玟,疑惑着:“具体怎么赏啊?”

    “太医院诸卿多赏一个月的俸禄;宫中上下,多赏一个月钱;重华宫的人赏双份!”君允玟吩咐着,又说,“小顺子,快派人去给太后报喜。”

    裴顺这回有了明确指令,应了一声忙跑出去安排。君允玟则一下蹿进了佳敏的寝宫。

    佳敏也没想到,偶尔的肠胃不适,最后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请了这么太医,又这么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天。

    “敏敏,你要冷静……”君允玟自己现在就很不冷静,弄得佳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看大家喜气洋洋的样子,应该没什么坏消息,最后还是君允玟告诉她,“你有喜了——你要当娘了,我要当爹了!”

    “小七儿——”佳敏激动地和君允玟拥抱在一起,“谢谢你,你没放弃我,你一直都在努力……”她有些语无伦次。

    “不,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君允玟以领导者的语气下了评价。随后他很没形象地嘟囔了一句,“看小武他们还敢给我送补身的药材!”

    原来,自从佳敏托小武找过徐神医,小武就让使者送了戎狄特产的滋补药材过来。君允玟一向敏感,便怀疑小武是在暗讽他“不行”。

    君允玟得意地摸着佳敏那还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说:“这才真正是我下的蛋呢,皇后你要好好把它孵出来。”

    佳敏笑着回答:“陛下请放心,臣妾保证完成好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佳敏把好消息消化了几天,又跟亲朋好友显摆了个遍,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命人拿笔墨来,得意地说:“我要给徐神医写封信——我现在‘有了’,看他还能说什么!”

    她很快就接到了徐神医的回信。就在她看完信后,一声魔音贯脑的尖叫在重华宫内响起,于是君允玟很快从前朝跑了回来,问:“宝贝,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能激动,要好好保重身子。”

    “那可恶的徐神医,当初我就不该救他!他竟然说你和我都已是半仙之体,不应该生孩子的。所以这个孩子恐怕怀的过程会很艰辛,生的时候也很危险……”佳敏激动得,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君允玟却很冷静地想了想,很理性地做出了分析,他说:“他不是大夫吗,怎么说话老扯上什么‘半仙’之类的话。如果是‘藏镜老人’说这些话,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从他嘴里说出来,那就是胡扯!所以说,你别信他的,有太医院这么多太医看着呢,只管好好保养自己就是。”

    “对,我们不信他的。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找找‘藏镜老人’,看他怎么说。”佳敏还是有些担心,所以这么说道。

    可惜的是,那个什么“藏镜老人”,多年前就离开积云寺了,至今不知其下落。

    不过,佳敏妊娠反应不太明显,吃喝正常,精神头也好,这让她很快就把徐神医的话扔到了一边,安心养起胎来,并继续得意地接受着宫里宫外,各样人等的恭贺。

    刘氏三五天就过来一次,帮佳敏准备生养时要用的东西;刘老太太虽是平民的身份,竟也得到特许来了一次,她特意告诉佳敏,怎样保养肯定就是儿子。

    佳敏才不信刘老太太那一套,她要是那么会算,也就不会连生了四个儿子之后,才生了刘氏这一个女儿。

    孝恩太后免了佳敏请安,偶尔还会特意跑到重华宫看看她。太子秀昕也来过一次,不过他顺便提了个要求。他说,希望佳敏能在选秀的时候,把上官云娥指给她。

    佳敏一楞,这孩子才多大,十二三岁吧,怎么就知道要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