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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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复杂斗争

    东宫内,太子君允琪正坐在书房的书案后,听一个手下汇报事情。

    “回禀千岁,安亲王府那边传过消息来了。”那名手下。

    “怎么样,我那好兄弟转了性子没有?”太子似乎只是很随意地问道,他手里正把玩着一只檀木匣子。

    “恐怕还没有——传消息的人说,安亲王虽然最近经常歇在上官氏房内,但是二人并没有合房。”

    “哈哈哈,”太子笑了,说,“应该是没有,那上官氏是怎么回事,咱们还不清楚吗,她能侍寝吗?安亲王不过是拿人家当个幌子罢了……”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太子示意手下人出去看看。

    手下回来报:“安亲王府的薛王妃来了。”

    太子点点头,说:“你们都下去吧,让薛王妃进来说话。”

    手下出去不久,薛王妃自己就进来了。她瞟了太子一眼,连礼都懒得行,说:“原来是你找我?我就说嘛,我前日才见过太子妃,怎么今儿个又巴巴地叫我过来。”

    太子笑着请她坐,说:“孤这也是没有办法嘛。当年如果父皇把你指给了孤,想见你不就容易了?不过现在也好,你是亲王府的正王妃,统领一个王府呢。”

    薛妃径自坐下,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什么正王妃,不过是个虚名!现如今,怕是连个虚名都保不住了呢。难道你不知道,那上官氏进门没两天,就成了女亲王,还升成侧妃了。你兄弟有多喜欢她,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咳,你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其实你应该明白,这么多年了,安亲王是什么性子,谁改变的了?你府里那么多女人,他进过谁的房?他如今,不过是用上官氏当个幌子,掩盖自己的毛病罢了。”

    听到这,薛王妃扫了太子一眼,说:“莫非,上官氏的腰伤是怎么回事,你比我这王府的当家主母都清楚啊?”

    太子尴尬地咳了一声,说:“薛王妃,孤王是为你好,为大家好。孤王知道你最近在打听上官氏的事儿,可那些事儿牵连太广了,还是不要追究啦。那上官氏在你们府里,翻不了天。以前,你们两口子在王府里,就是各管半边;以后,还是这么过。有父皇、母后和孤王给你撑腰,谁敢给你不作脸?”又说,“孤王答应过你,等到孤王继位,孤王一定会给你加封宣华夫人的!”

    薛王妃默默不语,想着太子话里的意思。

    太子又说:“不是孤王说你,刚刚在凤仙宫出的那码事,可真不光彩,以后别这么闹了。”

    薛王妃杏眼一瞪,说:“那关我何事,那是公主看她不顺眼!”

    “别把大家当傻子了!”太子说,“那天哪是上官氏出丑,分明是让允瑶出了丑!你让别人说,我们天家的女儿竟然跟嫂子这么无礼……你说说,父皇母后心里会怎么想?”

    薛王妃听这话,不由忐忑起来。

    太子看她知道怕了,就不再吓她,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大家都不再提起,也就是了。”随后他起身离座,把手中的檀木匣子递给她,说,“这是戎狄使臣刚进上来的,孤王都没有给太子妃看过。送给你啦!”

    薛王妃接过匣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碧玉簪,水汪汪、翠莹莹的惹人喜爱。她插在头上试了试,问:“这是碧沙河的翠玉吧,看这水头倒是不错。”

    太子说:“当然,这可是碧沙河里产的上等翠玉。”

    薛王妃斜了他一眼,说:“可我听说,玉水河里的白玉更珍贵。”

    “玉水河?”太子笑了,说,“玉水河是戎狄人的禁地,那里的白玉,全天朝也没有几件。孤王记得,母后那里有一对镯子;再就是安亲王那里,有一只龙凤玉佩……你要是想要玉水河的玉,还是去管安亲王要吧。”

    佳敏以为,自己嫁给小七儿,就可以安心当名宅女了——除了配合君允玟那位“慈母”表演一下“芭比”,还可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报复李文润和上官敬。

    哪知道,安亲王养在后花园的那帮姬妾,听说安亲王时常歇在佳敏房中,一个个羡慕到手脚发麻,妒嫉到头脑发疯,纷纷跑到佳敏这里来,打听王爷跟她在房中的情况。把个佳敏吓得,都不敢在房里站了。只要看到她们过来,就用“一起去给王妃请安”的名义,领着她们往王妃那儿跑。

    可薛王妃对她们,却是不屑一顾——她是天朝京城社交界的明星,跟她们这群“宅女”怎么比?她忙,她很忙,哪一位王公大臣的宴会上,少了她都不行。

    薛王妃边向头上插着碧玉簪子,边意味深长地,对以佳敏为首的那帮女人说:“男人哪靠的住?这世上还是这些金玉首饰,是女人最好的朋友!”

    这时,养在她旁边的一只纯白的哈巴狗,很配合地“汪汪”叫了两声。

    佳敏以万分崇拜地目光看着她们的“大领导”,呆了!这还真是个有思想、有深度的女人,这话说得,精僻啊!男人哪里靠得住,爱上一个男人,为他受累不说,有时还要受伤……

    佳敏又看看薛王妃满满一盒子的珠玉首饰,哪一件拿出去,也够普通人家吃一辈子的。这还是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佳敏又想想自己的家底,也不错,不算上放在小颜宫中的,只这回带到小七儿家里的,也不比薛王妃少。

    这日,薛王妃正要撇下那群无聊的女人出门,忽然宫里传了旨过来,让薛王妃和上官侧妃马上进宫。

    薛王妃和佳敏迅速对了下眼神——薛王妃心想,这回别再来个什么女王跟上官氏认亲了!佳敏想,别是当年选秀作弊的事儿穿帮了吧!

    不及二人细想,皆按品妆扮,随传旨太监匆匆入宫。

    薛王妃观察进宫的路线,这是要去坤宁宫去啊——她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可佳敏的紧张程度不减,她心想:“作弊真坑人!”

    不多时,二人来到坤宁宫,却看到宫门口备着凤辇——看来皇后要出门?那还宣她们来做什么?

    二人刚下了软轿,在殿外立着等皇后宣召。一位女官出来唱道:“皇后娘娘移驾凤仙宫——”

    薛王妃和佳敏皆是一惊,难道说,“花朝节”发生的事,还不算完?

    不久,承禧皇后在宫女和嬷嬷的簇拥下出了正殿。她看看站在殿外的薛王妃和佳敏,淡淡地说了一句:“跟本宫走吧。”随后出宫门上了凤辇。

    薛王妃和佳敏不敢怠慢,紧紧跟上。凤仙宫距坤宁宫还有很远一段路,所以皇后特许薛王妃和佳敏坐软轿跟行。

    大队人马来到凤仙宫,宫人传报进去“皇后娘娘驾到——”宫内立马出来一群人迎接,为首的正是允瑶公主,她身边还跟着一位贵妇,正是她的母妃丽贵妃。

    佳敏知道,那丽贵妃来自南越部落,只是不知道是出自哪一支。可能因为丽贵妃已经在天朝生活很久了,她的行动举止都已经被天朝人同化,几乎看不出她是南越人。佳敏腹诽:“千万别是抢了我的金甲套的那一族,那个头人,可真是蛮不讲理啊。”

    佳敏正想入非非,丽贵妃和允瑶公主已给皇后见过礼,佳敏忙跟在薛王妃后面给丽贵妃见礼。

    允瑶公主又给薛王妃见礼,却不理佳敏。

    承禧皇后在一旁冷着脸说:“允瑶,你不认得安亲王侧妃吗?”

    允瑶公主听话音不善,忙草草地冲佳敏福了一下:“侧王妃——”

    佳敏架着拐点点头,说:“允瑶公主。”

    众人拥着承禧皇后来到大殿前的月台上,皇后却不进殿,她说:“屋里闷得慌,就在这坐会儿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随后宫人过来安排座位。当然,只有皇后有座。其他人只能站着。更何况她自从迈进宫门,就一直阴着脸,弄得众人心里都很不安……

    允瑶看这阵势,大概猜到皇后是为了“花朝节”那天的事情来的。可她觉得父皇一向宠爱她,而且现在有母妃在身旁,也不怎么害怕。她只狠狠地瞪了佳敏一眼,心想,一定是那瘸子在母后面前告了状,所以母后才来这里问罪的。

    佳敏看到允瑶公主瞪她,心里叫苦,暗道:“我又没招你!”

    皇后坐定后,看看身边众人,先叫道:“玟儿媳妇,花朝节那日,你领上官侧妃来凤仙宫赴宴,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讲来。”

    薛王妃吓了一跳,不禁暗暗懊恼——真让太子说中了,虽然看上去没自己什么事,可还是让皇上和皇后对自己产生了反感!她急忙出列,跪在皇后跟前,说:“启禀母后,是臣媳考虑不周,公主给臣媳下的帖子,可是臣媳多带了上官氏过来……”

    “上官氏不该来吗?”皇后冷冷地问。

    “依上官氏的身份,她是王爷侧妃,当然可以来;可是她身体还没好,来了也是不方便啊。”薛王妃斟酌回答。

    “那后来呢?”皇后声音更加阴沉。

    薛王妃吓坏了,她脑筋飞速地转着,怎么说才能掌握住分寸啊?那天的事情,有那么多王公大臣的家属看到了,想瞒也瞒不住啊。而且皇后今天来者不善,分明是要修理一下允瑶公主。可是允瑶毕竟是皇帝的心头肉,而且,皇帝的宠妃丽贵妃也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