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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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说错话啦

    果然,保泰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你们去了又没用,还不让我去——武大哥,敏妹妹,你们太不够义气了!”

    佳敏面上故做委屈,实际却在逗保泰,说:“保泰哥哥,你没打成仗,怎么能怨我们呢?这是人家迦柔国的战争,指挥的人是钦差巴登——亏他还是你的好朋友,这么好玩儿的事竟然不叫着你!”

    保泰气鼓鼓地说:“你当我不知道,在西柔的那些天,你跟巴登整天在一起商量事情……他们现在都听你的话,你不让他带着我,他当然就不会带着我了!”

    佳敏看他真生气了,不想再逗他,便认真地跟他解释:“保泰哥哥,你当这是打群架呢?人家这是正规军作战,不管是你,还是小武,都不是人家的士兵。你们没经过正规的训练,如果真去参战,哪里是帮忙,根本就是给人家添乱。”又说,“小武可是跟着去了,但他一样没有动一下小手指头。”

    小武在一旁附和,说:“是啊,这样的海战,需要的是多人默契配合,根本不是一人之力能左右的。”

    小文也说:“他们一开打,船乱晃,羽箭乱飞,甲板上就不能站人了,我们只好躲进船舱里,连热闹不敢看的。”

    保泰听大家这么说,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可他还是不满,说:“你们要是真够朋友,就把你们手上戴的那种戒指,也给我打一只!”

    佳敏叫道:“我们戒指是有特别寓意的,哪能随便给你?”

    保泰叫的声音更高,说:“我是你亲表哥,还是你未婚夫,他们个个都有,为什么我没有?枉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把我当外人!”

    佳敏听他又提订婚的事,气了个倒仰,一时间,用手指着保泰,话都说不出来了。

    保泰却又转向了小文,说,“要不,小文的戒指给我吧?”说着,就去拔小文的戒指。小文吓得慌忙躲到小武身后。

    保泰嘻皮笑脸地就追着小文跑,边跑边说:“小文,文二哥,把你的戒指给我呗?”

    小文赶紧向佳敏求救:“主子,您快说句话啊!”

    佳敏被他闹不过,说:“好好好,刘保泰,你要是再不提订亲的话,我就给你一粒宝石……”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蓝宝石。

    保泰伸手就抢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好好好,我先不提了。”随后他兴高采烈地拉着小文说:“文二哥,把你的戒指借给我做样子,我去街上打只一模一样的来。”

    正闹着,巴登来到驿馆看望众人,保泰二话不说,又去缠巴登,要巴登带他上大战船去看看。

    巴登笑着答应了,说改日会请他去战船上参观,随口又问:“你在天朝的时候,没有上过天朝的战船吗?”

    佳敏听这话,心中一警——她知道,巴登已经在猜疑她的来历,而保泰是出名的大嘴巴,必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于是她暗中想着对策。

    保泰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是一个平头百姓,哪里有机会去看官家的战船?”

    巴登也很了解保泰这个人,直来直去的,想来他说的全是实情。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称保泰弟弟的“刘保玉”,对军事上的东西这么熟悉?于是,他边听着保泰的话,边扫了佳敏一眼。

    佳敏已经编好了一套说辞,就大大方方地迎着巴登的目光笑了笑——向来因为身体残疾对自己外貌深感自卑的佳敏,并没有意识到,岁月的流转,已让她已经成长为一位美丽的少女,灼人的风华正在悄悄显露……刚才,她那微微的一笑,是那么灿烂那么妩媚,让在场的众人都恍惚了一下。

    巴登楞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对佳敏说:“十三少,本官这次前来,其实是受了我国国主所托,来看望诸位的——明日,我国主在宫设宴庆功,请诸位务必光临。”

    佳敏听到这话,忙拱手说:“不敢当,有劳国主惦记。”

    巴登沉吟了一下,又问:“只是下官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讲?”

    佳敏笑着说:“大人尽管问,小人一定具实禀告。”

    巴登说:“下官早就听说过十三少的盛名,据传是刘家的第十三个孙子,可是为何保泰兄弟,却管您叫妹妹呢?”

    佳敏先是瞪了保泰一眼,保泰自知当日失言,懊恼地摸了摸脑袋……随后,佳敏对着巴登苦笑一下,说:“大人,我是男是女又有何关系?您看我这样的畸形残废,连个人都不像了,更惶论男女?”

    听她这话,小文小武和陈玉颜都诧异地扫了她一眼,随后微微的皱起头眉——他们先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个外表刚强、桀骜不逊的小姑娘,内心里原来是这样的自卑!她这番话,说得他们有些心痛,其实,他们几个,何曾在意过她的外貌?

    巴登更是没想到,佳敏会给他这样一个回答!他颇有几分尴尬。

    佳敏又故意自嘲,说:“莫非,如果在下是个女人,贵国国主便有意纳在下为王妃?”

    众人听这话都是一楞,陈玉颜更是暗暗恼恨,心道:“又来了,又犯‘毛病’了!”

    巴登却在一楞之后,忽然大笑了起来,说:“国主正是这个意思,‘十三少’怎么猜到的?”又追问,“不知‘十三少’意下如何?”

    佳敏只是随口一说,自我解嘲罢了,哪知巴登竟然说“国主正有此意”,反倒吓了她一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保泰在一旁听了,忙说:“不可以,不可以,敏妹妹是我的未婚妻!”巴登听了,吃惊地眼睛都瞪圆了——原来听他说是要找弟弟,后来变成了妹妹,这会竟然又成了未婚妻——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佳敏听保泰又在胡说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刘保泰,不是说好了,不许你再胡说八道了?”

    陈玉颜突然在一旁开口说:“刘保泰,谁说她是你的了?她是我的,谁都不许和我争!”

    陈玉颜此语一出,更把大家吓了一跳,齐刷刷地把目光聚向他。佳敏更是不明所以,眯着眼,拼命想看清陈玉颜脸上的表情。

    陈玉颜被大家看得脸上绯红,尤其见到佳敏盯着他,更是不好意思,他结结巴巴地说:“‘臭丫头’是我的了,以后要听我的话,我会把她训练成一位秀外慧中的淑女……”他这么说着,却闪到了小武的身后藏了起来。

    佳敏拍拍脑袋,深感头疼,想跟他们吵两句,可是想到眼前还有位贵客,便歉意地对巴登说:“巴登大人,让你看笑话了……”又说,“明日的宴会我们一定会准时参加,不过,其他的话,就不要说了吧?”

    巴登故做不解的样子,问:“其他的话是什么话?我们国主可是是认真的,他真心希望能为迦柔国留住‘十三少’这样的人才!”

    “不行!”

    “不行!”

    这两声“不行”分别出自刘保泰和陈玉颜之口,可是他们说完后,又各自心虚地看了佳敏一眼。

    果然,佳敏分别给了两人一记“眼刀”……随后,她有些窘迫地对巴登说:“大人,我是一个废人,怎么可以充掖后宫?刚才只是说笑,大人千万别去告诉国主。再说我也称不上是什么人才,只略微有些小聪明罢了。而且,自我离家,已有多年未见父母之面,现在已是归心似箭,希望国主体谅。”

    巴登呵呵地笑了,他有些神秘地看着佳敏,意味深长地说:“希望明日宴会之后,‘十三少’会改变主意……”

    巴登走后,佳敏惴惴不安。陈玉颜指责她说:“就你喜欢胡说八道,给自己惹麻烦了吧?”佳敏更加沮丧地低下头……

    小文安慰她说:“按理说,主子这次为迦柔国是立了大功的,他们不应该难为主子吧?”

    保泰插言道:“还有万两黄金的赏呢!”

    陈玉颜斜了保泰一眼,说:“他要是不想出这个赏钱呢,会怎么做?”

    众人听他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确实,万两黄金也不是个小数目啊,倘若迦柔国的国主反悔了呢?

    陈玉颜又对佳敏说:“你这次叫我帮你画的那些图,都是他们没有用过的武器。我听说,这些武器在剿灭海盗的战斗中,发挥了重大的作用。可想而知,迦柔国主肯定不愿意让你再去帮别的国家。”

    大家一听这话,心里都紧张了起来。小文先就沉不住气了,他已经在桃花岛上被困了三年,难道还要在这迦柔国被困下去?他说:“主子,要不我们偷偷地逃吧?”又拉着小武说,“让武大哥带着主子先逃,我们留下来做掩护!”

    小武也赞成地点点头。

    佳敏举手示意他们安静。她闭上眼,思考了一会儿。睁开眼后,她说:“我们光明磊落的行事,何必要逃?”又对陈玉颜说,“小颜的话虽有道理,但是我做的那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太高深的学问,别人只要一看,就能模仿出来。所以,也不必怕迦柔国主顾忌。”

    看众人还有些担忧,佳敏笑了笑,说:“大家不必胡乱猜想了,明天宴会上见了迦柔国主,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对我们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又对保泰说,“保泰哥哥,现在只有你是有钱人,你带大家上街,去买几件漂亮衣裳来,越华丽越好——不许学小气的外公,不许心疼银子,我给你的那块宝石也值不少钱呢——在迦柔国主面前,可不能丢了份。”

    小武问佳敏:“我们都出去了,你怎么办,跟我们一起去吧?”

    佳敏摇摇头,架了拐回自己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