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秋月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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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戒

    陈玉颜虽然不太相信佳敏的高谈阔论,但是喜欢看她发些奇思妙想。

    他重新拿了张纸,照着佳敏的样子,提笔画了起来。边画边问:“什么叫我也是国王,有几个国王?”

    佳敏在一旁托着腮帮,边看着他描画,边说:“我们联合起来治理国家——我是女王,你、小文、小武都是国王。不过女士优先,你们三个都要听我的……”

    陈玉颜停笔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明白了,还是你说了算!”

    这时小文送了茶点过来。他站在门口,看他俩似乎正在忙着什么,没敢贸然进去,只轻轻地叫了声:“主子,用些茶点吧?”

    佳敏一看是小文,后面还跟着小武,便招手叫他们都进来:“你们都快进来,看看我们国家的标志。”

    小文和小武便一齐围了过来,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佳敏给他们解释画中的图形是什么,又说:“你们可要记住了,这是我们国家的标志,将来我们岛上的旗帜、船上的风帆和船舷上,都要画上这个标志……”

    陈玉颜在一旁插言道:“人都说天无二日,可这个国家却不同,有四位统治者——三位国王和一位女王……”随后用笔分别指了指小文和小武,又指了指自己,说,“你、你、我,我们三个是国王,”又指了指佳敏,说,“她是女王——当然了,其实还是女王说了算!”又无奈地摇摇头,说,“干脆还是称女皇吧!”

    小武听他们说的话,跟小孩子办家家酒一样,不由摇头笑了笑。

    小文却很兴奋,他笑着问:“主子,小蚊子也是国王?”

    佳敏用一种煞有其事地口气说:“当然啦!你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给你的国王当当也是应该的嘛!”

    小武和陈玉颜在一旁听着,都抿着嘴偷笑。

    佳敏突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还差一样东西!”

    小文问:“还差什么?”

    佳敏说:“我们还需要有个象征身份的东西……”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王冠,那要加冕时才能用;权杖,拿着是不是太累赘了?

    想了一地儿,她猛一拍手,说:“戒指——我们一人做一个权利戒指。”随后她激动地说,“迦饶这里最出名的,就是黄金首饰的加工技术,这里做出来的东西,比天朝皇宫里的都精致。我有上等的蓝宝石,我们可以打四只镶宝石的金戒指。”又说,“等会小颜画好了,我们就上街,寻一家做首饰的作坊,让他们赶紧把戒指做出来。”

    小武在一旁忽然插言,说:“主子,您是女皇啊,既然我们戴镶蓝宝石的戒指,不如您戴只镶红宝石的戒指以示区别?”

    佳敏一想,说:“也对啊,我是女王啊,戴红宝石的更漂亮。”又犯难的说,“可是我手里没红宝石,现在去买,又怕买不到质地那么好的啊。”

    小武便说:“主子,其实我从西洲的宫庭里得到了一颗质地上乘的红宝石,原本也是想在迦饶这里打只戒指给您的,可是后来,就给混忘了……”又说,“就在我房里的衣服包袱里,我这就给您拿去!”

    佳敏看着小武出门的背影,心里有一霎那的恍惚……她想,如果不是在这里和他重逢,如果他拿了红宝石戒指回去送给她——说不定她会把恋爱的梦做得更久些……可是现在,情况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佳敏很快收回那些没用的心思。她跟陈玉颜商量:“小颜,你最爱漂亮,日子过得最精致最讲究——你说说,我们这戒指挑个什么式样的才好呢?”

    陈玉颜先是白了她一眼——因为她说他最爱漂亮——才说:“既然是权利戒指,样式还是简单庄重些好。可是又不好做得太大了——虽然你有的是钱,可那是金子啊,太大了会太沉,戴着很累的!”

    佳敏听着直点头,说:“有道理。”又说,“我还想在戒指的里面,刻上刚才让你画的那个标志,你觉得怎样?”

    陈玉颜说:“那个标志太复杂了,戒指那么小,怎么刻得上?不如把它简化些再刻上。”

    佳敏拿着图端详了会儿,想了想,忽然道:“有了!”她说,“你们看,这标志上正好有四样东西,我们正好是四位统治者,不如我们每人选一样代表自己,每个人的戒指上就刻自己的那样东西,如何?”

    小文在一旁拍手说:“这个办法好。”

    这时小武也回来了,他把用绒布包着的红宝石拿出来给佳敏看。

    佳敏拿过来凑在阳光下仔细观看,只见颜色纯净,清澈透明,微微转动一下,便可看到它折射出红、橙两种光芒……她想到这是小武特意从西洲给自己带回来的,心里更是感动。

    于是大家又开始讨论谁用哪一种东西做为自己的特别标志。

    对于小武,大家没有争议,因为做为武器的双剑正好与他的名字暗合。佳敏提议把宝石给小文,大家也觉得得合适。但是对于剩下的两样东西的分配,却起了争议……

    陈玉颜说:“我要雄鹰,玫瑰花给她——”“她”当然指的是佳敏。

    佳敏说:“那只雄鹰象征着我的理想——我不想在后宅做只‘咕咕’乱叫的母鸡,而想做只雄鹰——我要雄鹰!”

    陈玉颜说:“你是女孩子,当然应该用花儿做标志。”

    佳敏说:“玫瑰只是用做徽章,又不是拿它跟你做比喻,好多贵族家里的徽章上都有玫瑰呢!”

    陈玉颜的小脾气又发作了,他说:“我不管,雄鹰是我的——谁都不许跟我争!”

    佳敏鼓着眼瞪着他,一时无语。

    陈玉颜怕她恼了,灵机一动,哄她说:“你看你设计的这个标志,周围九朵玫瑰花,把双剑、钻石和雄鹰包在当中,象征着你把我们大家团结在了一起,所以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女王——你说,除了你,谁还适合用玫瑰花?”

    佳敏想了想也是,忽又记起当年在温泉别墅放许愿灯时,陈玉颜在自己的灯上,写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天地”二字,却与今天的“雄鹰”暗合……于是,她妥协了,把雄鹰的标志让给了陈玉颜。

    第二天,佳敏带了几粒宝石原石,找到一个作坊。

    那作坊里的老板看到这几粒原石,眼睛都放光了……他好奇地问:“这位小爷,恕我冒昧,小人开作坊几十年了,从没见过质地这样纯净的蓝宝石。不知这是出自哪一个矿上?”

    佳敏说:“这是我朋友从西洲给我带回来的礼物,具体是哪里,我可不清楚。”

    那老板说:“原来如此,莫非是西洲那里发现了新矿?小人只看到过和这质地差不多的红宝石,这样上等的蓝宝石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佳敏微笑不语,只嘱咐那老板尽快把宝石加工出来,并给他们打造镶宝石的戒指。她说:“我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你尽快给我做好,我可以多付你工钱。”

    那老板连声应承,说:“我这里是大作坊,我会叫人日夜赶工的。”

    几天之后,佳敏他们,每人都有了一只镶宝石的金戒指。

    小文从未得到如此贵重的东西,戴在手上左看右看,一个劲嘿嘿地傻笑。

    陈玉颜拿过戒指,套在自己的纤纤玉指上,翻动手掌看了正面,又看了看背面,随后抻了抻衣襟,看看戒指与衣服的搭配效果,随后才说了句:“还行……”

    小武就简单了,拿过戒指,就套在了自己手上,什么都没说。

    佳敏也是什么都没说,把红宝石戒指郑重地戴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但是她感激地看了看小武……

    他们在迦柔住了有二十多天。苏大关终于办完了所有的事情,他把成箱的金条、金砂、金首饰搬上船,准备经南越,再返回天朝。

    佳敏一行人仍旧跟着他的船,只是她还在犹豫,是跟着苏大关一路回天朝,还是路过南越国时就下船?

    而小武等人根本不考虑、也不过问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都打定主意——“她”乐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只要肯让他们跟着就行了……

    开船后的两天,不是阴天,就是下雨,白天看不到太阳,晚上看不到星星。佳敏也一直把自己关在船舱里想事情。

    这日天黑之后,天忽然放晴,佳敏便叫小文拿上仪器,陪她去甲板上观测星辰。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天空中还有一片片稀薄的云彩,星星只露出了稀疏的几颗……

    佳敏带着小文来到船尾,找了个大木箱坐下,叫小文把仪器拿给她。

    陈玉颜在船舱里没找到佳敏,于是找到了甲板上。他看到佳敏正坐在船尾,便信步走了过来,款款地坐在佳敏身旁。

    佳敏闻到一股苹果的芳香,一扭头,看到陈玉颜手里拿着个苹果在啃……

    她不禁摇摇头,心道:“美男做什么事情都是好看滴——别人要是这么在公众场合吃东西,肯定很不雅观,可是他却可以像写诗作画一样的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