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让庆云寺那伙贼人受到身体心灵双重打击。

    ——《眠眠小记》

    “臣女谢长宁，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参见晋王殿下。”谢长宁一溜串请安。

    “平身吧。”

    昭文帝这是第二次见到谢长宁，还是开朗活泼光彩照人，完全看不出刚经历了牢狱之灾，临危不乱，很好。

    四人像一家人一样围桌用膳，昭文帝平易近人，与皇后相处就如寻常人家的夫妇一般，三人用膳时就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加了个谢长宁也一样。

    “长宁，多吃点，这段日子受苦了。”皇后是很喜欢谢长宁的，不停给她夹菜。

    谢长宁也是好胃口，全部吃了，“谢娘娘。”

    小姑娘吃饭香，吃相又文雅，看着有教养又招人喜欢。昭文帝更满意了。

    李玄插嘴，“母后，她吃什么苦？在牢里过得和在家也不差了，定国公夫人给她送家具、归德将军的女儿给她送吃食，最过分的是她七哥给她叫了个杂耍班表演。”

    冷不妨被揭穿老底，谢长宁底气不足，“我、我是被冤枉的，无辜入狱，略微对自己好点怎么了，再说杂耍班表演到一半就被你赶走了，我刚看到大变活人的精彩处，就没了。”

    “哼，”李玄总结，“骄奢淫逸。”

    “你！”谢长宁委屈地控诉，“陛下、娘娘，你们评评理，‘骄奢逸’也就算了，这个‘淫’是怎么说的，纯属污蔑！”气得她又添了碗饭。

    李玄也发现自己用词不当，略带尴尬，但嘴硬不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昭文帝第一次碰到这样有意思的小姑娘，朗笑出声。别看李玄数落她，脸上可看不出嫌弃，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就是不会说话，还得老父亲替他圆上。

    “长宁受委屈了，玄儿用词不当，罚他给你请个杂耍班，肯定让你把大变活人看完喽。”

    谢长宁马上就不气了，“多谢陛下主持公道，那不如请到坤宁宫来，我和娘娘一起看。”

    其余三人愣了一下，皇后看向她的目光柔和，“好啊，本宫也好久没有看杂耍了。”

    昭文帝在一旁凑趣，“不知朕是否有幸一同观看？”

    谢长宁道：“当然可以，人多才热闹嘛，”她又看向李玄，慷慨道：“殿下你出了钱的，勉强也让你一起吧。”

    李玄拱手，“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谢长宁也拱手回礼。

    两个人吃着饭间或斗个嘴，帝后看着二人不觉莞尔。

    饭后，两个小辈又被陛下安排去消食，散散步。

    谢长宁问道：“殿下，庆云寺那帮匪徒抓住了吗？”

    李玄：“抓住了一部分，住持跑了，萧珩也没见到。”

    谢长宁暗道可惜，突然想到玉春的话，“听说殿下你遭到了刺杀？”

    李玄看了她一眼，“从哪儿听说的？”

    谢长宁无语，“这不是重点！”

    李玄哼笑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庆云寺的地道出口有车辙印，本王带人沿路追踪的时候遇到了黑衣人行刺，人数不多，看样子并不是真为了刺杀本王，而是拖延行动，幸亏当时在地道还抓住了一个西凉探子......”

    周青带上来的年轻男子就是一个西凉探子，之所以没有跟上大部队撤离，是因为喜欢上了被抓住的少女之一，想带少女一起走，对方自然不肯，结果纠缠半天耗到了黑甲军包围，被抓住后还死鸭子嘴硬，可惜再硬的骨头也扛不住金王府的严刑拷打。男子非但指认了被扣在寺庙中的那些人里哪几个是同伙，还透露了住持撤离的基本路线。李玄即刻命人向沿途各州县发了通缉令，虽然没有抓住萧珩和住持，但押送金银珠宝的人抓住了，财物追回，好歹挽回一点损失。后续除了继续追踪萧珩的踪迹，还要找回被贩卖的少女。

    谢长宁听得呼吸都放轻了，“那些匪徒打算怎么处置？”

    “后日问斩。”李玄说完便看到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知道又在动什么脑筋。

    谢长宁回了定国公府后，把程管事和姚嬷嬷叫了来，这两人都是从姑苏带来的老人，分别管着这趟进京随行的男女奴仆。

    谢长宁坐在主位上发号施令，“程管事，你去挑选五位年轻力壮的男仆，姚嬷嬷，你去挑选几位骂人比较厉害的老妇，给你们半个时辰，选好后都带到偏院去。”

    两位都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小姐准备干嘛，不过还是领命下去了。

    这时候，玉春进来了，“小姐，按您的吩咐，制作的人形立牌已经好了。”

    “我看看。”谢长宁走到院中。

    五个真人等高模样的木质人形立牌伫立在院子中央，其中五官、肚子、关键部位都用红色圈了出来。两个工匠模样的人低头恭敬地站在一边。谢长宁上手拍拍，还算结实。

    “不错，”谢长宁满意地朝工匠道，“一人赏五十两银子。”

    两个工匠惊喜地跪下谢恩，“谢小姐赏。”

    “搬到偏院去吧。”

    半个时辰后，谢长宁来到偏院，看着精心挑选出的五位男仆、三位妇女，八个人不知道要干嘛，站着也不敢动。

    谢长宁背着手，“想必你们也知道，这段日子本小姐无辜入狱，对染罪魁祸首还没有抓到，但是后天他的同伙就要在菜市口斩首示众，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她伸手指了指人形立牌，“这个就相当于囚犯，你们五个就练习砸人，道具就是烂菜叶臭鸡蛋，看见那些红圈了吗？”

    “嗯嗯。”五个年轻男仆点点头。

    “就朝着红圈砸，务必练到弹无虚发！”

    “是！”

    谢长宁又走到三个仆妇面前，嗯，看面相就不好惹，“你们三个不用砸，就怼着那些囚犯骂，骂的越狠越好，不要留余地，发挥你们的毕生功力！”

    之前姚嬷嬷来找骂人厉害的，她们三个还战战兢兢生怕是平时嘴太脏惹了主人不快，打算发卖了她们，谁知道就是让她们去骂人，赶紧领命。

    谢长宁大方道：“你们放心，只要努力练习，做得好，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一、一百两？！

    把人震惊过后就是狂喜，只觉浑身使不完的劲，“小姐放心，奴才（婢）定当竭尽全力。”

    “很好，留给你们的练习时间不多，抓紧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