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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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各怀心思

    晨雾微薄,霞光初现。

    清晨,第一缕霞光正照在阿海的背后,他一人、一剑、一个包袱,正大步走出茅草屋。

    山林间,晨雾还未散尽,隐隐就能看见,在前方大道上停着一辆马车。

    见阿海走过来,世子殿下撩起窗帘冲他笑道:“去哪里,我送你!”

    阿海看了一眼这贵公子,径自转弯走上大道,婉拒道:“不用了,我快到了。”

    世子殿下略一思索,道:“最近的天狗镇还有十里地,何不上来多歇歇脚,顺便喝杯冰镇梅子汤。”

    世子殿下似乎终于找到了阿海的七寸,一说出冰镇梅子汤,阿海的脚步就止住了,只见他眼光放亮,咧嘴一笑,转身一脚踩上马车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马车内雕梁画栋,俨然就是一个豪华的小厢屋,一切用度几乎无所不有。可阿海哪里认得这些精致的玩意,管你是雪山狐的地毯,还是黑龙狮的坐垫,管你是琉璃杯,还是金玉盏,总之他是好不稀罕,唯独对那根车柱情有独钟,敲了敲,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实在话“恩,挺结实的,难怪能抗住昨日的暴雨。”他那知道,这根不长不粗的楠木就能顶过他怀里的一枚金饼。

    玲珑更是贴心的没有给他用杯,而是直接用大碗倒上满满一大碗冰镇梅子汤。

    阿海毫不掩饰也毫不做作,端过来,一饮而尽,甚至连句“谢谢”也没多说,一抹嘴,说了句“再来一碗。”

    见到阿海天真率性,玲珑被逗得满脸是笑,接过碗又给他倒了一大碗。

    阿海还是一饮而尽,喝完后还不忘打了个饱嗝,把碗还给玲珑,可能是想起来了,终于说了句“谢谢你。”不知是突然想起来玲珑还是个美人,还是有何感应,紧接着说了句“姑娘人美,心地也美。”

    玲珑嫣然一笑,回道:“公子天真率性,世间少有。”

    阿海总算说了句还算得体的话,微笑摆手道:“哪有哪有,在下就是在岛上呆久了,没见过什么世面,姑娘可千万别笑话在下。”

    两人正寒暄客套时,一个人从前面的山坡上滚了下来,正落在龙宛黑神的脚边,龙宛黑神略一惊蹄,差点踩上那人,这要踩上不死也伤,好在那人身形还算灵活,一掌拍在地上,弹了起来。

    世子殿下急忙撩起幕帘,问道:“怎么了?”

    一看之下,竟是那大夜太子的小奴仆,紧跟着,山上又掠下一道人影,可这人就显得功力高了很多,稳稳地落在了小奴仆身边。

    大夜太子看了看小奴仆的身上,问道:“没事吧?”

    “没事。”小奴仆拍了拍手回道。

    大夜太子这才回过头,很有礼貌的拱手道:“不好意思,惊扰了申公子的马车。”

    世子殿下微笑着,更有礼貌的说道:“没事,既然有缘再遇,不如上车同行。”

    大夜太子脸色微有一愣,估计没料到这位说不清来路的申公子会邀请自己上车,神情有些许恍惚,但仍庄重道:“我们的道不同,还是不打扰了,谢谢申公子好意。”

    世子殿下一昂首,满面笑容地说道:“你看看,这里只有一条道,何来什么道不同?再说,这位小兄弟受伤了,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可以给他包扎一下。”

    大夜太子立刻转头看向小奴仆,果然他的手臂在滴血。

    “上来吧!”随着世子殿下的再次邀请,望雨已经将马凳端了下来。

    上车后,玲珑给小奴仆看伤包扎。

    大夜太子看着车里还有一个穿着破旧,与这雕梁画栋的华贵马车格格不入的阿海,好奇的问道:“申公子,这位是……”

    世子殿下一抬手指向阿海,客气的介绍道:“他叫阿海,也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阿海?”听到阿海这个名字,正在包扎伤口的小奴仆兴奋的一扭身,结果扯动伤口,惨叫一声,仍坚持说道:“大哥,跟我的名字一样,真是有缘。”其实海边叫这个名字的很多,尤其是小名。

    阿海一听小奴仆也叫阿海,似乎想到了以后生恐会叫混乱,呵呵一笑,说道:“其实,我大名叫金尘缘,我也是时候熟悉熟悉自己的大名了。”

    金尘缘一回头,发现那个姓申的贵公子正皱眉盯着自己看,立刻对着申公子咧嘴笑道:“阿海是小名,以前在家大家都这么叫,嘿嘿。”那意思就是告诉贵公子“小名也是名,我可没诓骗你”。

    世子殿下嘴角带着无奈的微笑,摇了摇头,其实,金尘缘的名字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有兴趣的是金尘缘背后的高人,但是,他没有把真名告诉他,还是让他有那么点心痛。

    听金尘缘说“熟悉熟悉自己大名”时,大夜太子感觉他似乎有些无奈的神情,于是刻意问道:“熟悉熟悉大名?看样子,兄台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见金尘缘只是浅浅一笑,无意接话深聊,大夜太子只好也报出自己的大名,当然名字还是个假的,拱手道:“在下,龙破山。”

    两个自报姓名的人,齐刷刷地看向端坐主人位的贵公子。龙破山很想知道这位姓申的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但他知道这位申公子绝不会报个真名。果然,申公子折扇一收,笑道:“在下姓申,名无志。”

    龙破山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西商皇室一族根本没有叫什么申无志的这一号人,果然,这小子编了个假名字,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编了个名字吗?大家彼此彼此,他也就释怀了,拱手笑道:“无志兄,尘缘兄。”

    见龙破山拱手抱拳称自己“兄”,金尘缘和申无志也一起还礼道:“破山兄。”三人相视一笑,颇有点相见恨晚的味道。

    玲珑包扎好阿海的伤后,给他们主仆二人一人倒了一碗冰镇梅子汤。

    申无志好奇的问阿海,“你怎么从山上掉下来了。”

    阿海咕噜咕噜喝了两口冰镇梅子汤,放下碗,看了眼正在品尝冰镇梅子汤的龙破山,回过头,对着申无志,道:“都怪我家公子。”

    龙破山埋在碗里的头一下抬了起来,极力辩解道:“怪我什么,明明是你说走右边,我们才走右边的,怎么能怪我呢,简直岂有此理!”

    “每次走错路就说是我指错了。”阿海一脸无辜,看着正在喝汤的龙破山,重重的叹了口气,毕竟他是主子,自己背锅就背锅吧。

    “叹什么气,小小年纪,现在不是走回大道了吗?还说那么多干什么,喝汤喝汤,味道不错。”龙破山极力掩饰,就连金尘缘都看出来了,这说辞颇有几分推脱狡辩之嫌,看着他们俩斗嘴,大家都笑而不语。

    正在这主仆二人专心喝汤之时,申无志把目光又移到了阿海的军刀上,笑道:“这把军刀不错,看样子是大夜镇国大将军麾下“龙字营”专配,是把好刀,没想到小兄弟还入过军营,杀过敌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