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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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野小子

    “昨天我们说到哪了?”李药觉板着脸说,他面前是一些小孩子,此刻他正带着他们在野外讲课,一个女孩子举起手,李药觉便让她站起来说。“老师昨天讲到灵力有哪几种运用方式。“小女孩回答到,他点点头,女孩欣喜地坐下去,但在她回答的时候,她站起来的身子挡住了他后面人的小动作,聂无为从地上抓起一颗石子,背着手扔向他左手边的小男孩,打在他腿上,石云海没有反应。

    聂无为仗着有人帮自己挡着,看着他,流露出胜利者的神气,昨天他和石云海的朋友们比赛爬树,他率领的崖龙团,碾压了石云海的覆海所,那一颗树上,最后只有三个他们的人,剩下的位置都是他和他的好朋友的。他还想再扔一次,没有注意前面的人坐了下来。“聂无为,你撇过头干嘛?这么想玩?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扔出来,把我昨天说的要点再说一遍,说不出来,那就奖你抄五遍。”李药觉板着脸,聂无为有点羞愧的站起来,把手里的石子扔在地上,“快点说!”李药觉说。

    “老师昨天说,灵力在不同人的手里,可以发挥不同作用,把灵力融入武器的,是武师;将灵力于外界形成穴眼的,是阵法师;星相师,大部分有着秘籍和功法;驱兽师,则是将灵力堆积成一个可供灵兽活动的场所。”聂无为自信地说出来,“不错,可是我记得,我没有说星相师,你又是从哪听说的?”老师倒不板着脸了,似笑非笑的,“我在我家的书库看到的。”聂无为小声地说。

    “聂无为同学回答的很好,其实星相师这类人,在一般很难见到,他们行踪隐秘。聂同学说的并非全对,因为有些星相师是天生的,正如我们的国师。”老师说着,走下来,在聂无为面前站着,又板着脸说:“下次注意点,不然就罚。”然后在他头上敲了一下,,让他坐下,然后又走了回去。

    “今天,我来讲讲武师,他们是各国武力的代表,战场上的中坚力量,多数的时候决定战争的走向,但他们也有弱点,每一名武师与他们的武器不可分离,一旦他们没有武器,他们连在手上聚起一点灵力都很难做到。所以,他们的肉体很脆弱......”李药觉喋喋不休的说着,在他们附近走来走去,聂无为低着头打了个哈欠,他早在家里看了这些东西无数遍,他爷爷是个旅行家,早些年就游历了整片大陆,还收集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他的旅行手记描绘了各种各样的奇景,可惜爷爷在他出生前去世,留下的故事总想听本人说起。

    “今天就讲到这里,同学记住今天的老师说的话;另外,再过两天,就是你们的灵力的觉醒仪式,到时候不必紧张,一切自有天命。”李药觉笑着说,这些孩子都十四了,马上也是要走出一片天地的人了。李药觉走到聂无为的旁边,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你父亲答应了吗?”

    “嗯,我爸说了,明天上完课,他有空,到时候他带你去我家书库拿书。”聂无为点点头说,“行,那我谢谢你父亲了。”老师愉悦地说,“唉,又麻烦城主大人了。”

    聂无为东张西望地走到城主府门口,推开门站住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后正准备进去,不出意料地被人喊住,石云海从墙角走出来,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株草,低着眉说:“明天,依旧那棵树,不比爬树,来比比谁射下的叶子更多,是那种要有把柄的,而且长度要大于一半的,敢吗?”“赢了,你认我当老大吗?”聂无为眯着眼笑。

    “敢吗?”少年吐出嘴里的草,愤怒的说。

    “手下败将,有何不敢?”聂无为迈进屋子,“我就喜欢有骨气的人,更喜欢一身傲骨的人,你将来一定成就一番事业,并且会在我手下做事!如何?”这句话从府中传出,回应他的是一声锤墙的声音。

    聂无为进府后,正屋中已经摆了两杯茶饮,是父亲特爱的,聂无为坐到一边的椅子上,拿来一杯,迅速饮下,一个停顿间,聂许然已经坐在对面,神情舒缓的品着茶饮。

    “父亲,李老师明天来的时候,我可不可以....”聂无为趁着他品茶的时候提出他的请求,毕竟人在心情愉悦的时候,对别人还是很宽容的。

    “想去干啥?你不好好向你的老师介绍介绍这些书的来历,小心到时候别人说我没教好你。”聂许然吐出一口气说。

    “放心吧,我就是出去一会儿,到时候你和他说着说着,我就回来了。”聂无为一下子站了起来拍着胸膛说。

    “就刚刚外面那孩子吗?”聂父放下茶杯,“都跟你说了,要别人当手下,最好是敬佩你这个人,用武力赢来的,那叫俘虏,那种人,勿将后背托付于他。”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每次我有新的小弟的时候,你总要出来说一次,我也知道:兵不在多,在于精。兵书上我都看了个遍,不是谁谁靠八百兵退十万,就是谁谁被围困,靠自己亲信部下,斗了几天,才被俘。但是我也看到有人率领几十人,攻破几千人镇守的城池,并且都是少年相识的朋友。他们可以,我们为何怯懦?”少年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有这个时代加于他的阴影。

    “去给我倒杯来。”聂父举着杯子说,打发了少年。聂无为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他知道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举起的手又垂了下去。他拿过父亲手上的杯子,玉石做的壶放在柜台上,旁边还有一壶酒,算是接待客人的礼品,每次客人来家中做客,酒是必有的,对酒的夸赞也没少过。下面经常放笔和书,客人喜欢突然到来,然后招乎着父亲聊天,往往没注意那柜台上摆放的东西。

    “其实吧,少年意气我并不打击,但现在,整个历史像一艘船,现在的血兽就是足以吞没它的漩涡,整这种虚虚实实的勇气,还不如想尽办法成为灾祸的幸存者。嗯。听进去了吗?”聂父接过递来的茶杯,问了一下。聂无为只觉得废话,点点头。

    “算了,你去吧,心不在焉的,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明天处理完后赶紧回来,我到时候要好好听听你老师对你的评价。”聂父甩了甩袍子,背着手走出去了。

    聂无为又打起精神出了正室,坐在一棵树下,捡了块石头,对准树上的叶子飞去。

    “如何?”书房中,聂许然站着,拿着一份表格,记录了这一个季度粮食的供应。他的背后,一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说:“前些日子,屏山关的血兽群趁夜色偷袭,所幸华城将军夜里未睡熟,但因为数量过多,依旧有数百名伤兵。”那人说道。

    “那就多加一点伤药,几天后同那批军粮一起运出,现在是兴亡之时,切记,不可马虎!”聂父合上书说。

    “可是河内关也发现血兽数量增多,伤亡数也开始增加。”那人又说。

    “其他城没有去运吗?”聂父转过身来,看着他。“城主可知一则消息?”那人抬头说

    “是那所谓的血兽主宰者吗?”“嗯。”“那不必多说了,你先去吧,事情会有眉目的。”聂许然把书放到中间的桌子上,又走向东边的书架。

    那人随后也就离开了,呈凹型布局的书房又安静下来了,在烛火的照耀下,那本从东边书柜拿出来的,是关于生物的书,那放在东边的,也尽是关于这类的,西边则是关于一些奇异见闻的游记,北面的书柜,尽是与武器和修炼有关的古籍。

    书又翻到昨天的那一页,昏暗的灯光照着书上,聂许然抓了抓头发,手也就支撑起他昏昏的身体,南面的走廊传来微弱的脚步声,他的夫人——江兮枫缓缓走来,她看着眼前如此付出这人,也叹了口气,“夫人,帮我去倒杯茶吧。”聂许然反头笑着说。

    她也不说话,转过身就走了。声音清脆的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笑了笑,想打起精神继续看书,但那股睡意,就像是一道摆在面前美食,本无意品尝,但你对它却回味无穷。聂许然甩了甩头,深吸了口气,即使他的眼皮时不时地像帘子一样被拉下,还是坚持地做上标记,又翻了几页,桌上的火不动了,它肆意张狂地力量来自于聂许然不平稳的的呼吸,他没顶下来,这几天他处理完城中的事后,便很少见到他离开这书房。

    一支拿着笔的手垂了下来,另一支则被夹在书和头之间,背后的走廊中,端着盘子的聂夫人无声无息地走到旁边,看着他,也有点恼火的,小声地说了一句:“活该!”,然后把盘子放在走廊旁的柜子里,然后又小心地把他手里的毛笔拿出来,放在了砚台上,又从戒指中取出衣服,盖在他身上,然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想把他抱去床上,但又想想自己这几天怎么说都没用,也自然有股怨气。

    她看了他许久,最后还是没动那个心思,起身拿过那个盘子,走到走廊尽头,又想起火没吹,想走过去,又害怕没控制好脚步声吵醒他,还是用了自身的风灵力,弄灭了烛火,然后安心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