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台下趣事
自赏花宴后,晏随再没出过门,也没再见过易宁与柴书恩。
“妹妹,河坊那边出了花灯节的活动,马上就中秋了,出去逛逛吧,老是闷在房中当心身子闷坏了”晏知予劝说着。
晏随手撑着下额,百无聊赖的抛着棋子,漫不经心道:“那我一会儿给易宁下帖子。”
晏知予看她答应了也不下棋了,便问她:“妹妹,中秋过后你就及笄了,哥哥尚且问你,你可想入宫?”他见她愣了,便又小心道:“或者想做王妃?”
入宫?王妃?是了,晏家人是不会想让她嫁入平民百姓家吃苦,是以只能嫁给王权贵族。
“没想过。”晏随随意答道。
“皇后娘娘找过娘了。”晏知予看了看她“有意将你许给恒王或是辰王,你若不愿……娘就想法子……”
“这不是还没定下来么,还有余月呢。”晏随安抚道。
傍晚。
晏随与易宁相约在河畔处的酒楼相聚,她到的时候,易宁已经到了,并且身旁还坐着柴书恩。
“阿肆……我当时见她一人在街上逛着就一起了。”易宁解释道。
“无事,一起吧。”三个人走在街上,一路以来见到了不少官家小姐与公子。
“人这么多,想来都是为了桥头那处的圣女花灯而来的。”易宁叹道。
“圣女花灯?”晏随不解。
柴书恩小声道:“有一盏扎成女子状的花灯据说得到的人会得到一桩好姻缘又称月老灯。”
晏随点了点头,对这个并不感兴趣。
“阿肆……你不感兴趣么?”柴书恩问道。
“我不信这些。”晏随不想费心思去维持一段含着不确定因素的关系。
“好啦,花灯节本就只有这一个乐趣,我们去凑凑热闹也无妨。”易宁不是不知道晏随的意思。
“易宁,赤焰将军不日是不是就回来了。”晏随问道。
“提那木头做甚,我父亲说等他回来就成婚我指定会逃婚的。”她撇撇嘴。
还未开始,台下便聚了许多人,班主出来了,是个戴面具的男子。
“诸位,今个儿花灯节,想必为的什么而来此地各位都心知肚明,我这儿啊有一题,若是有人能解开,便能得到这物甚。”
“班主莫要废话,赶紧来说说是什么题目?”
“不急不急,第一题为淘汰赛,有三题,若三题皆由一人答对则这盏花灯就归这人了,那么!请听第一题。”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
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可是静?”一女子问道,班主摇了摇头
“我知道!”是沈慧“是画!”
“我也猜出来了!画……”是柴书恩。
“班主两人怎么算?”易宁站了出来,肯定是为了柴书恩出头的。
班主笑了两声,道:“既如此,那二位贵人请走到台上来。”
晏随见易宁叮嘱书恩那么多,不禁有些失笑,便道:“书恩,不必紧张。”
二人在台上,一人身着粉色纱裙,一人着藕色对襟襦裙,一个娇俏一个温柔。
“县主觉着她二人哪个会得到那盏花灯?”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被吓了一吓,身形往后扬了扬,谢桁伸出折扇抵住她的肩,才不至于摔着。
“常宁侯什么时候这么爱吓人了。”晏随对她方才险些失态有些慌张,话语中不自觉的带了些小脾气。
身后的人自胸腔往上传来一阵轻笑“小姑娘,分明是你自个儿胆小,怎的还冤枉好人?”
他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替她隔绝了其他人的推推嚷嚷。
“常宁侯也来看那花灯是何样?是准备送给那位姑娘么?”晏随呛他。
身后那人没了声音,正想着他是不是走了的时候,又听见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她猛地回了头。
四目相对,二人之间不过隔了一拳头的距离,她的头顶刚好在他下巴若他稍微弯腰便能靠在一起。
“那个爱哭鬼将自己蠢死了,若她也在这里肯定不会对上面那盏花灯有兴趣反而会对那三道题兴趣颇多。”
晏随稍稍后退,撞上了台边,小腿处一阵刺疼,人也跟着后仰,还没来得及摔下去就被按进了一阵带着茉莉花香的怀抱。
“县主的眼睛是摆设?还是说感官不太灵敏?”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
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晏随退了出来,看着台上的两人,一本正经的思考着,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道:“侯爷觉得谜底是什么?”不等他回答,她接着说着“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是云!”
“云!”
两人一同发声,答案也是一样的。
然而台上沈慧也同样答了出来。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
若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晏随听到题目,下意识的看向了谢桁,恰逢他也在看她。
“县主又有答案了?”他嘴角微微挑起,好以整暇的看着她。
“萤火虫。”晏随呢喃道。
一阵喝彩声将这声呢喃细语隐没在了人群中,无人知道无人听见……
一比一平,这胜负无法分明。
“我家主子说了,加塞一轮,除了这盏花灯,还有一个特别的礼物,至于礼物只有赢者才能揭晓。”
“这一题与前面有所不同,请听题:四面山溪虾戏水,打一个字。”
众人犯了难,都在往水字上猜,一遍又一遍的结果都不对,易宁从另一头挤了过来,在冲着柴书恩比划。
“阿肆!阿肆!我猜到了!是思!大木头他之前考过我!”
“班主,我知道是什么,是思对不对。”沈慧微扬下颚,骄傲十足。
“恭喜这位贵人,答对了。”
易宁这才注意她的身后站着的是谢桁,正欲行礼,被他拦下了“不必了。”
他弯了弯腰,一瓶伤药递给了她“小姑娘,那盏花灯你同伴没拿是对的。”
晏随不明所以的接下,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可人早就走远了,她也只能收下。
柴书恩不开心的走了下来,手里拎着一盏兔子状的花灯。
“好啦书恩,这兔子也挺可爱的啊。”易宁安慰着,晏随从小摊处回来,手里拿着三串糖葫芦,递给了她们。
精彩结束了,也没有逛下去的必要了。
易宁先下了马车,此时车内只剩她二人。
“阿肆……对不起。”书恩拿着糖葫芦没有吃,红了许久的眼眶此时里面的泪水挨不住了流了下来。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只是不想再维持一段参杂着不明因素的……”
“不会的!阿肆……常宁侯那样的人,京城是没有女子不心动的。”
是啊,那样的男子,是没有女子不会心动的。
腰间仿佛尚有余温存在,那一片极其滚烫,那双桃花眼,让她一看就想沉醉在其中不想逃离,挪不动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