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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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暗流

    清晨,冬日的太阳总是起的很晚,此时天才蒙蒙亮。安然便已经起床,前往香烛店,购买香烛纸钱。带上提前准备好的酒和烧鸡瓜果,前往卫所与朱勉汇合。

    兴安府郊外,公墓的上空,飘洒着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安然与朱勉在魏今朝坟前,坟前摆放着安然准备好的祭品。朱勉在一旁拨弄着燃烧的纸钱。安然点燃三根香,插在魏今朝坟前。双膝跪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魏大哥,加入靖夜司以来,比对我多有照顾。这条命,我欠你的,今生无法报答,来世,还你。”

    朱勉默默打开酒坛,倒满三碗酒。安然端起两碗,一碗潵在墓碑前,与朱勉共同举杯。

    “魏大哥,敬你。”

    “老魏,走好。”

    天空中,灰烬还在盘旋,石制墓碑在阳光的照射下,影子拉的越来越长。酒坛见底,安然两人对墓碑进行了道别。

    矮小的坟茔,孤单且凄凉。

    ……

    离阳朝自开国以来,每逢三年一次京察。每次京察,都会有官员被罢职,被流放,被斩首。或因失职,或因贪污,或因党争。

    各个派系在皇帝眼皮底下,尔虞我诈互相推卸着责任,手下官员成为了政治争斗的筹码,随时可能成为党争的牺牲品。

    与朝堂之上衮衮诸公勾心斗角,百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同。百姓们已经在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除夕。

    此时的兴安府,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红灯笼。孩子们游走于大街小巷,穿着新置办的棉袄,拿着爆竹,在大街上寻找可以炸的牛粪。有时躲闪不及,爆竹将牛粪炸的到处都是,新衣服也被溅的到处都是。回到家中,少不了挨上一顿竹板炒肉。

    除夕夜在阵阵爆竹声中,人们的欢声笑语中,熊孩子的哭喊声中来临了。

    夜晚,月亮只漏出来了弯弯一角,银白色的月牙如钩似镰。群星闪耀的星空,没有一丝云彩。星光伴随着月光,驱散了冬日的黑暗,点亮了整个夜空。

    家家户户点亮了门前的灯笼,兴安府变成了一座不夜城,万家灯火点亮了整座城。每家每户的烟囱,飘起阵阵炊烟,准备着丰盛年夜饭。一家人团团圆圆,喜气洋洋的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突然一抹亮光,带着长长的尾焰划破夜空,在兴安府上空炸开,烟花绽放出火红如花朵般的光芒。这一束烟花如信号一般,紧接着各色烟花,此起彼伏的在兴安府上空绽放。在一束束火树银花的绽放中,除夕夜开始了。

    天空烟花不断,城中爆竹声阵阵,家家户户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在一声声爆竹声中,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此时安家三兄妹,正准备着年夜饭。在安然与安心的通力合作下,一道道菜被端上了餐桌。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齐聚一桌,还特意准备了一坛,兴安府特有的花酒——梅香,以梅花酿造,香气扑鼻,口感醇厚。

    酒足饭饱过后,兄妹三人穿着新做的棉袄,坐在自家屋脊上,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三双明亮乌黑的大眼中,倒映着漫天星辰,和一束束的火树银花。

    今夜的兴安府,明亮且喧嚣。

    第二天清晨,家家户户起了个大早。为了除旧迎新,大清早便起来打扫着庭院。打扫完庭院,人们熬起了浆糊,用浆糊在门前贴上了,带着美好寓意的对联。

    此时的安家兄妹,安然在房内修炼新到手的功法。安心跟着邻居大婶,学习女红。安原则在奋笔疾书,练习策论。

    此次京察,对于安原是一个好机会,只要在春闱中,能够夺众而出,他便打算放弃殿试的机会,以举人的身份为官。京察过后,官员职位空缺极大,一时半会填补不了空缺,正是安原的机会。

    另一边,安然已经将剩余功勋,全部换成了药材。此时在房间内,鼓动着真气,吸收着药力,身体素质直奔二流横练武夫。

    安家兄妹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整个离阳朝也是一片祥和安宁。

    然而,离阳朝南部,群山深处。白莲教正在密谋着什么。

    群山中,其中一座大山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内藏乾坤。

    整个大山内部,鬼斧神工般被全部掏空。山体腹腔里,人影绰绰,亭台楼阁林立。

    阳光从上方孔洞照射而下,经过一面面与人一般高的铜镜的折射。整个山体腹腔亮堂堂的,如同世外桃源般,完全没有山洞的黑暗阴森感。

    而这里,正是白莲教的总部。

    山体腹腔内,亭台楼阁由高到低,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最中心的高楼。

    此时建筑最高处的天台上,有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俯瞰着整个山中城。

    楼梯上阵阵脚步声传来,来人单膝跪地抱拳低头行礼道。

    “大人,圣女回来了。”

    “嗯,带她上来。”

    “是。”

    随后一女子走上天台,正是安然所救女子,白莲教圣女——白婉儿。

    中年人背对众人,挥手遣退他人,声音威严且低沉的说到。

    “圣女大人此次前来,有何指示。”

    白婉儿说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主人说,该行动了。”

    中年人抬头,透过山体的孔洞看向天空,眼神逐渐深邃,说到。

    “这盘棋,布局十年,终于可以落子了。”

    白莲教袭击瓦剌使团,是早有预谋。白莲教耳目众多,使团出发前,白莲教便知晓,岁贡中有胡女与巴图鲁的存在。

    自从离阳开国北击瓦剌以来,已经过了一甲子有余。瓦剌一直在积蓄实力,想要卷土重来,再次侵略离阳。

    此次前来进献岁贡,一来想用胡女迷惑离阳皇帝心智,二来想让巴图鲁试探离阳高手水准。

    瓦剌的不臣之心,哪怕是间谍机构的仪鸾司也没有察觉。而白莲教却早已嗅出瓦剌的意图,于是起了煽风点火的心思,让瓦剌使团全军覆没在离阳的土地上。

    让瓦剌有了发作的理由,加快瓦剌南下的步伐。等离阳与瓦剌两败俱伤,白莲教再出手享受渔翁之利。

    此时计谋已经得逞,接下来便是鼓动瓦剌,加快各族合并。

    白莲教已经在靖夜司暴露在靖夜司面前,行动宜早不宜迟,打算抢在靖夜司发觉他们动机之前,将瓦剌这颗棋子敲定

    此时京城的靖夜司总部,靖夜司最高统帅,朝堂第一高手,三品大员,武道大宗师,指挥使——岳青阳,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棋盘棋盘之中白子已被黑子绝杀。

    岳青阳满脸复杂,转身看向皇城的方向,久久沉默。

    不远处的房屋中,靖夜司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以及镇抚使武千帆,对靖夜司一十四位千户吩咐道。

    “你们回去后,暗地通知各地百户所。势必要查出白莲教窝点,不论白莲教有什么意图,都要将其扼杀于萌芽中。”

    十四位身穿青鸾服的千户异口同声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