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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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白鸟服

    空中的云彩,在落日的余晖下,如火焰燃烧般,染红了天空。此时的安然,还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安原安心两兄妹围坐在餐桌前。安心肘杵着桌沿,双手捧腮。安原则趁着夕阳看着书。

    安心双目无神,呆愣愣看着门外,问道。

    “大哥能顺利加入靖夜司吗?大哥说加入了靖夜司就不用那么累了。”

    安原缓缓放下书,看着逐渐消失的夕阳。对妹妹说到。

    “为了这一天,大哥准备太久了。相信大哥,没有问题的。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此时的安然,已经到了租马的马铺。看着天空逐渐被黑夜覆盖。打消了回家做饭的念头。路上赶着店家即将关门,赶忙上去买了点熟食。罕见的买了一小坛米酒。面带愉悦的提着酒菜,大步流星朝家走去。

    回到家中,安原安心早已等候多时。看着推开的院门。兄妹二人起身迎了上去。安原接过大哥手里的酒菜,看到节俭的大哥一反常态,便知道考核顺利通过了。

    看着心情不错的大哥,安心也明白一切顺利。

    饭桌上,安然诉说着今日发生事,是不是与弟弟举杯痛饮。安原年纪尚小,几杯过后白净的脸蛋像抹了胭脂。

    安然怕弟弟贪杯,便收起了安原的酒杯,剩下的酒,统统进了安然的肚子,享受着微醺带来的愉悦。

    没有月亮的夜空,群星显得格外闪耀。酒足饭饱过后,兄弟二人看着夜空,喝着茶醒酒。讨论着考核细节。

    安原本身喝得少,此刻酒意退却,头脑清晰起来,帮着大哥分析道。

    “听大哥所说,这个严如虎看似魁梧粗狂,却心如发丝。然而替大哥你隐瞒了身怀真气的事,私下里向你询问,怕是起了爱才之心。”

    “大哥若是能被他看重,将来总旗的位子,也可以坐一坐。”

    安然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放下手中茶碗儿,感叹道,

    “难!靖夜司等级森严,成员考核需要卫所高层亲自检验,这才有今日见面的机会。”

    “虽然严如虎只是副百户,但寻常小旗官都很难能接触到他。而我加入后不过是寻常仪鸾卫。”

    安原提起茶壶为安然添上茶,看着大哥兴致不高,劝慰道。

    “以大哥的本事,只需要稍稍积累下点功绩,小旗的位置指日可待。到了那时,严如虎这条路,就能走的通了。”

    安然闻言点了点头,只要有功绩,以安然的武力,做个小旗不算难。虽然现在没有空缺,但按照靖夜司的殉职率,早晚安然会顶上去。

    喝完碗里的茶,茶壶里也已经空空如也。安然放下手里的碗儿说到。

    “接下来三天,你和安心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准备,咱们搬去府城。”

    目送安原离开后,安然回到房中进行今天的修行。

    因为今日考核强行变招,拉伤了肌肉,安然没有练刀,只是按部就班的修炼着《抱元养身篇》。

    小旗官对于仪鸾卫是一个飞跃,离阳朝官分七品,小旗官虽然只是最小的从七品,但也告别了白身。

    靖夜司每个卫所设有百户与试百户各一名,分别是六品与从六品官职,七品总旗三人,每个总旗下辖三个小旗,共九名小旗,每个小旗统率十名仪鸾卫。

    安然相信总旗不会是自己的终点,他想去看看京城的风景,看看京城里靖夜司的衙门是什么模样

    ……

    三天后。酷暑渐渐褪去,感受着早晨淡淡的清凉。三兄妹收拾好细软,坐着租来的马车,向兴安府出发。

    到了府城,兄妹三人分头行动。安原安心去牙行选宅,安然则动身前往卫所报道。事情办好便在安置行李的客栈汇合。

    前往卫所的路上,安然先去了一趟书店。在书店里迂回徘徊,却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书店掌柜看着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安然,便上前询问到。

    “这位客官,可是没有寻到心怡的书?”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到。

    “你这里有没有……那种书?”

    掌柜顿时恍然大悟,满脸懂得的表情,细心询问到。

    “不知客观要的哪一种,是图文并茂,还是纯文字或者纯图的呢?”

    安然黑黢黢的脸上竟有些发红。

    “图文的就好。”

    掌柜看着羞涩的安然,感到有趣,笑眯眯道。

    “客观请随我来。”

    掌柜走到柜台,打开柜台的门,示意安然挑选。安然翻开一看,果然图文并茂,栩栩如生。

    离开书店,安然摸了摸胸口的书,向卫所走去。

    书店掌柜看着安然远去的身影,感慨道。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浓眉大眼一脸老实……”

    安然走进卫所,敲响了门房的大门。王老头打开门,露出了老态却面带红光的脸。安然知道这老头又在不正经。王老头看到是熟人便邀请安然进屋。

    进了屋安然掏出胸口的书,递给了王老头,说到。

    “晚辈此次是前来报道的,多亏了老先生当日指点才能顺利通过考核。”

    王老头知道安然只是客套,自己只不过是普及一下,算不上指点。

    翻开安然递过来的书,王老头高兴的眯起了眼,整张脸顿时像个包子一样,全是褶。把书塞进怀里对安然道。

    “我那算不着指点,你也不要叫我老先生,听得我自己臊得慌,叫我老王就行。”

    安然也没有执着称呼,答应到。

    “行,老王,还得麻烦你帮忙通传一声。”

    王老头满口答应。

    “好说,好说,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

    少倾。

    王老头跟在一个壮年人身后,向安然走来。中年人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很好相处的感觉。

    来人正是安然武考对手许青。

    还没走到身前,许青热情的招呼声已经传来。

    “安兄弟,近来可好,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安然连忙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走向许青说到。

    “在下今日来报道,何德何能让许大人为我等候。”

    许青握住安然的手,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笑着说。

    “以后大家都是同僚,是生死寄托的兄弟,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痴长你几岁,不嫌弃的话就称呼我许大哥吧。”

    安然若坚持称呼大人,未免有些不识抬举。顺应着笑着说。

    “小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对的地方劳烦许大哥多多指点。”

    许青颔首点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来,我带你去领腰牌队服。”

    许青与安然一前一后走在路上,许青问道。

    “安兄弟想不想知道,自己被分配在谁的部下。”

    安然看着卫所的布局,边熟悉着环境回应道。

    “最好能在许大哥手下做事,许大哥很好相处,是个好上司。”

    听了安然的话,许青十分开怀。

    “哈哈哈,咱俩想到一块去了。你正是分配到了我队里。”

    目前卫所里,安然熟悉的小旗只有许青。安然觉得许青很圆滑,目前相处的还挺融洽,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然装作兴奋的样子,激动到。

    “太好了许大哥,以后请多多指教。”

    “哈哈哈,以后大家都是兄弟,谈什么指教。”

    ……

    很快两人走到库房,看守库房的人送来了安然的队服腰牌与佩刀。

    靖夜司仪鸾卫制服,整体为黑色,领口袖口下摆处绣有灰色云纹,胸前绣着一只在云层中展翅翱翔的白鸟,被称为“白鸟服”。

    小旗与总旗则绣着一只翅尖和尾羽为青蓝色的青鸟。百户与试百户则是青蓝色的鹰隼。

    许青接过白鸟服,递给安然说到。

    “带你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卫所宿舍里,安然换好了白鸟服。只见他身姿挺拔,胸前白鸟栩栩如生,黑色的布料显得脸脸白了几分。

    安然整理好细节,拔出了靖夜司制式佩刀。刀身笔直,长三尺,两只宽度,刀刃有覆土过后留下的波纹壮烧刃,整体类似横刀。

    安然第一次握刀,过往一直用的都是木刀。看着明晃晃的刀身,不禁有种砍点什么的冲动感。压下心里的念头,安然看向自己的腰牌。腰牌为生铁铸造,一面刻有靖夜司,一面背景为鸟刻有安然的名字,边缘铸刻有云纹,与制服呼应。

    戴好腰牌挂好佩刀,安然走出卫所宿舍。许青看着走来的安然,不禁眼前一亮。只觉得不仅白了几分,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不禁鼓掌喝彩。

    “好,好,好!你天生就适合加入靖夜司,这衣服简直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安然没有照过镜子,但听着许青的赞叹,想来自身此时卖相应该不差。摆出腼腆的模样,挠了挠后脑勺。

    “许大哥,接下来该怎么做。”

    许青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对安然说到。

    “今天天色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明天早上点卯的时候再介绍你和其他人认识。”

    安然心里挂念着弟弟妹妹,不知道宅子选的怎么样了。便于许青告别,准备返回客栈。

    走到门房处,王老头站在门前叫住了安然。

    “是安小兄弟吗?穿上这身衣服像换了个人,老头子我一眼没认出来。”

    安然闻言不禁莞尔。

    “今天以后便是靖夜司里的一员了,以后还请老王你多多方便。”

    王老头走向安然,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塞给安然,嘴里说到。

    “应该的应该的,这是给你的回礼。”

    说完给了安然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安然想解释那天只是误会,自己真不好这口。可王老头转身离开没有给安然解释的机会。于是随手把书塞进胸口,转身走出了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