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养条红龙当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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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猫鼠游戏(1)

    本以为在猛鬼众地位很高的赌场经理是个欧巴桑,没想到却是一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安田直树心下稍安。

    她高耸的圆髻被黑色发网包住,五官精致,柔和的皮肤在灯光里刷上一层金粉,勾人魂魄的身躯被精心裁剪的西装描绘的分毫毕现。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让人血脉喷张的尤物,但少女的身份却是最严厉的警告,令对她有想法的男人们望而却步。

    “你好,樱井小姐,请多指教。”安田直树鞠躬,脑海里回想着父亲的要求。

    柔软的手臂挽起安田直树,“叫我小暮就好,两位都是极乐馆尊贵的客人,正式开业之前肯花大价钱来捧场我们感激不尽呢。如果您再用敬语,我可是会感到困扰哦。”耳边吐气如兰,令人迷醉的幽香钻入他鼻中,这味道就像是混合着清新和妖媚的特调鸡尾酒。

    “好的。”丝丝缕缕的旖旎缠绕在安田直树心头,微醺感裹住了他的大脑。

    给安田直树当头一棒,让他清醒的是一声不耐烦的催促。

    “带路吧。”酒德麻衣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樱井小慕,两人的身高足足差了一个头。

    樱井小暮微怔,随后笑如春风,“真是失礼了,请跟我来。”

    跟在两个女人的屁股后面,安田直树却不敢偷瞄一眼,三人里只有他戴着金色的‘般若’面,却丝毫没有恶灵厉鬼的气势,就像被鸭妈妈批评的小鸭,安田直树缩着头委屈的走在最后。刚刚有一瞬间他现在还心悸不已,两个女人对视就像锋利的武士刀掠过狡猾红狐的皮毛,她们气场强大到好似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

    安田直树低头看着深红色的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面映着自己模糊扭曲的面容,他心里不停的对茉莉奈道歉,恐怕此刻她正在厨房忙碌等待男友回家,而自己却在外边心猿意马。

    电梯镶嵌在晶莹剔透的水景玻璃墙里,樱井小慕按下上升键,“赌场的设备大都准备齐全了,正式开业后还请两位客人赏光。”女经理声音柔媚,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沉默。

    “一定一定,哪怕在东京也见不到几个如此豪华的赌场。”安田直树四下望去,赌场一分为二,右边放着柏青哥的机子,这是一种老少咸宜的博彩游戏,左边则是各种赌台,他是识货之人,自然能看出来赌场的装修用具价格不菲。

    酒德麻衣懒得和两个人客套。

    出机场时,酒德麻衣有百分之五十的回头率。这百分之五十全部是男人,而女人们要么窃窃私语,要么忙着揪自家老公或者男朋友的耳朵,那时她穿着白色T恤和修身牛仔裤。

    出席赌局,对重视容貌衣着的酒德麻衣而言,不换一套衣服似乎说不过去。化妆是为了取悦自己,但和一帮赌徒打交道还要考虑穿什么衣服简直就是侮辱。如果任务允许,她更希望把刀插在赌台上然后请其他人把筹码堆在自己面前,对猛鬼众的老大说合作愉快,生意结束。

    她摘下头顶的‘狐’面,套在自己胳膊上,从牛仔裤的兜里拿出一个发绳,把自己的头发扎好。

    ......

    “哈哈,小暮。”

    戴着纯金‘翁’面的男人举起手臂打招呼,笑声爽朗仿佛码头上的水手。“刚离开一会就想你了,赠送的小点心可爱的都有点舍不得下嘴,我的口味都被你摸透了。”

    红色的玻璃门向两侧缓缓滑开,房间四周环绕着木石磊成的水池,流水从假山落下,哗啦啦的声音仿佛刺激着客人推倒桌上筹码。樱树竹林列在水池两侧,透过飘着樱花的池面能看到锦鲤和金鱼在嬉闹玩耍。各种名贵的盆栽分布在房间四周,客人在这里会觉得自己身处日式庭院而不是赌场。

    像跑道一样的宽大赌桌摆在房间中央,六张手工缝制的Henge麂皮沙发环绕在外。小泉富士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看着三人率先进来的樱井小暮大声招手。

    “今天来的诸位都是一掷千金的豪客,我需要亲自站在门口接待呢。见面礼您还喜欢吗?”樱井小暮的高跟鞋踏上巨型格纹羊绒地毯,轻声笑道。

    “能不喜欢吗?小暮每次都这么周到,恐怕退休之后我得在这里养老,希望到时候小暮可不要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小泉富士调侃道。

    “您说的哪里话,等您退休只怕我也人老珠黄了。极乐馆的大门永远向携带赌资的客人敞开,只要您不嫌弃,小暮随时恭候您的到来。只是我们这儿不比救死扶伤的医院,不能给老人提供医疗护理的服务哦。”樱井小暮笑道,将身后的酒德麻衣和安田直树引向最后两张沙发。

    “赌场可比医院有人情味多了,他们会救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但绝不会救一个身无分文的穷鬼。来到这我还能享受小暮你的礼物,可医院的每一片药都需要我自己支付。”小泉富士哈哈大笑。

    “您是经常光顾的恩客,只要您满意,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褒奖。”樱井小暮坐在荷官椅上,眼神如晚风拂过在场众人。“感谢各位光临,由于每位客人都花费了高昂的代价,由我亲自作为荷官确保赌局的公平。不同于以往,这次赌局各位已经预先支付过了,就像先前承诺的那样,极乐馆会满足胜者提出的任何愿望。”

    德州扑克,是扑克游戏的一种,以五张牌的排列组合、点数和花色大小决定胜负。

    本以为猛鬼众的场子是埋葬身体的墓穴,现在看来更像是纸醉金迷的销魂窟。德州扑克并不是安田直树擅长的项目,但是无所谓,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赢。他摸了摸脸上的‘般若’面具,防止自己的身份被发现,把目光投向戴着‘翁’面的小泉富士,打量起他刚刚提到的‘点心’。

    千石树里和千石枝里感觉脖子快要断掉了。

    两个女孩是一对双胞胎,每天进教室前打开换鞋柜,情书就会像雪花一样从姐妹俩的鞋柜里掉落。像她们这样娇小可爱,长相甜美的少女在日本很受欢迎,无数男孩期待着和姐妹俩的其中一个进行交往,这样自己的人生就不会留下遗憾,哪怕到了中年不得不面对家里的黄脸婆,还可以在心底深处保留一段高中时期最美好的回忆。

    但这样的期待在今晚破灭了,树里和枝里脖子上压着和她们腰身差不多粗的手臂,她们紧紧咬着下唇不敢出声,双手紧握,稚嫩的脸上写满恐惧和不安,露出痛苦之色。小泉富士和服半敞,坐在中间,屁股上的肥肉挤压着女孩们的大腿,他惬意的后仰,半躺在沙发上,‘翁’面下,脖子上的肉褶仿佛拱门。

    很明显他相当满意猛鬼众送给他的礼物,同时也对这场赌局胜券在握。

    女孩身上的校服安田直树看着有些眼熟,应该是心斋桥附近的国立高中。

    日本高中分三种。私立高中通常需要昂贵的学费,质量最好。公立高中则由政府提供经费,学费较低。国立高中是由国家提供资金,招生对象会更加严格。他虽然读的是私立贵族高中,却对国立有不一样的感情,国立高中的学生成绩都很好,茉莉奈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打量着身高体宽的内阁大臣像玩洋娃娃一样,把男孩们学生时代的幻想揽在怀里,安田叹了一口气,既然选择了援助交际这条路,那她们就应该有承受现在痛苦的觉悟。

    安田直树默默观察,包括自己在内,场上一共六位赌客。

    戴着‘翁’面的内阁大臣小泉富士。

    把‘狐’面放在桌上,正悠哉悠哉的磨着指甲的少女。

    戴着‘平太’面的男人,从他泛白的鬓角推测应该是一个老人。

    戴着‘姥’面的女士,她穿着的黑色西装平整精致,仿佛刚被熨斗烫过。

    以及...安田直树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人他认识!

    戴着‘童子’面的井伊纯一手腕上缠着皮带,掌心里握着纯金打造的链子,链子末端是一个黑色项圈,套在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脖子上。女人四肢着地跪在赌桌下面,时不时舒展前凸后翘的身体,随即又卧在井伊纯一的脚边。

    “别乱动,今天很重要。”井伊纯一提了下金链,女人脸上露出痛苦和享受的神色,随后用舌尖舔了舔他的皮鞋,乖巧的躺在地毯上。

    如果融化上百条纯金的喜平链—这种日本女性最受欢迎的饰品可以做什么,井伊纯一的答案是,一条狗绳。

    井伊纯一是井伊家钦定的继承人,公认的少年天才。在大学入学考试中,井伊纯一以当届第一名的成绩被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录取,在大一就担任了学生会长。硕士毕业后他逐渐接手家族事务,被家族长辈认可。

    就像财阀里的子弟有云泥之别,财阀之间也有巨大差距。日本是个等级制度森严的国家,在明治之前只有贵族才有姓氏,其他人只是随便起个名字。井伊家是日本鼎鼎大名的贵族,显赫于日本战国,当时井伊家的家主—井伊家政是德川家康最信任的近臣之一。日俄战争中井伊家做出了巨大贡献,税制改革之前,井伊商社在日本经商不需缴纳任何的税赋,这一点连英国皇室都眼红。

    安田财阀一直对新兴的IT和游戏公司嗤之以鼻,他和三菱等财阀家族以oldmoney自居,代表了资产阶级在日本兴起时的中坚力量,但在井伊家这样的贵族面前,这些财阀才是地地道道的暴发户。

    安田之所以能认出井伊纯一,是因为他的特殊爱好在日本赌界流传甚广。井伊纯一也喜欢赌博,但和安田不同,他出没于东京超大额度的顶级赌场且几无败绩。

    果然如传闻一样啊,我这样的人怎么敢和井伊纯一同台竞争。安田直树心里泛起苦涩,算了,能见到井伊家的少主,也算感到幸福了。

    酒德麻衣轻摇着头,脑后的马尾像节拍器一样摆动,那个男人在做什么呢...她望着天花板,漂亮的脸蛋涂上一层血红色的光晕,这间屋子没有灯,纵横交错细绳上挂着画满竹叶的灯笼,她的思维飘向远处。

    “既然没什么问题的话。”樱井小暮拆开崭新的扑克,放入自动洗牌机,“诸位久等了,赌局开始。”

    女经理的话把酒德麻衣拉回到赌桌上,她玩味的扫了赌桌一圈,不禁感到好笑。五个人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个人都算是‘大人物’。此刻他们戴着面具,遮住充斥着欲望的丑恶嘴脸,紧紧盯着桌上的筹码,仿佛即将相互撕咬的群鼠,在争夺一块奶酪。

    其他赌客都是普通人,这个房间里只有樱井小暮比较棘手,门外两侧站着的黑衣男子应该也是混血种。酒德麻衣并不擅长赌博,也不会什么赌术。赌场经理的实力不弱,可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来找猛鬼众接受委托,又不是打架。薯片妞教给她一件秘密武器,可以帮助她不靠作弊赢得赌局,这也是她今天为什么对薯片妞有些暴躁的原因。

    两张扑克滑到她面前,她用手轻抚了一下,随后把牌拿起,‘JJ’。

    她拿出两片筹码扔到赌桌中央,随意的像是钓鱼客抛洒鱼饵,“call。”(call意为跟注。)

    ......

    ......

    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

    沈醉拄着下巴看着窗外,轰鸣声响起,机场跑道外的树木和房屋缓缓向后退去。

    距离和昂热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了两天,卡塞尔学院根据沈醉目前的情况,安排他去中国读书。

    通知他的人坐在沈醉右侧,那是沈醉在病房里第二次见到他,第一次他给了沈醉极大的压力,第二次却像是个邻家哥哥。一朵白色玫瑰插在男人的胸口,奢华的订制西装,忧郁的灰色眼眸,一丝不苟的银色卷发,单看男人的服饰样貌像是继承家业的少年总裁,或是纵横职场的华尔街精英,他右手拿着一本用拉丁文写成的书,正在阅读。

    然而男人腿上的一样东西却和他的气质极不相称,那是一个老旧的红色热水袋,男人的左手搭在上面,轻抚表面的纹理皱褶。

    布鲁斯和沈醉两个人并排坐在头等舱,飞往BJ首都国际机场。

    莫斯科户外温度在零上零下的分界线起伏,屁股下的加热座椅和身上的厚外套像温泉水一样包裹着沈醉,他在飞机上升的颠簸中昏昏欲睡。

    叫醒他的是漂亮的俄罗斯空姐。

    “先生,请问您要红酒还是白酒?”空姐俯身用英语问道。

    “红酒吧。”沈醉说。

    “Mineralwater。”布鲁斯拦住空姐,对沈醉温和笑道,“小孩子喝酒不好,喝点矿泉水吧。”

    我靠,哥好歹也经历了十年酒桌文化的Pua,那些中层领导就像是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逼迫下属再遭一遍他们受过的罪,这种服从性测试,沈醉借用小仙女的一句话来概括,真TM下头。

    不过沈醉倒也无所谓,他冲空姐点了点头。

    温热的矿泉水顺着喉咙流下,布鲁斯发自内心的关怀缓和了两人之间有些冰冷的温度。

    “其实我应该向你道歉。”布鲁斯朝沈醉抱歉的笑了笑,“像我们这样的人如果凝视一个普通人,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压力。”

    “你们这样的人?”沈醉问。

    “我不知道昂热校长为什么保留你的记忆,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一般都会删除他的记忆,防止龙族的秘密泄露。”布鲁斯说,“我们...你可以理解为我们是一群有特殊能力的人,我们用这些能力来屠龙。”

    知道,你们是混血种吗,能力就是言灵。

    布鲁斯的话让沈醉想起了给他成吨压力的昂热,沈醉没亲眼见过昂热战斗,是不是真如师姐控所说那样像一头下山猛虎他不知道。但他已经体验过和昂热面对面谈话,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幼鼠面对老猫。

    “你们为什么要屠龙呢?”沈醉问。

    “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龙族如果苏醒就要杀人,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已经有很多同胞死在龙族爪下。”布鲁斯理所当然的看着沈醉。

    “也就是说,你们屠龙是为了保护我这样的普通人。”

    “是的。”

    “那你呢,你也是为了保护人类才屠龙的吗?”沈醉问。

    “可以这么讲,而且不仅仅是我,你见过的校长,我们牺牲的同伴,他们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布鲁斯说。

    “你刚才提到龙族杀了很多人,有二战死的人多吗?”

    “那...应该没有吧。”

    “看来杀人这种事,还是人类比较在行。”

    沈醉看着这个实际年龄比自己还小一些的男人,想起树林里遇到的少女,他始终不太相信女孩或者红龙会杀人。

    “无意冒犯,布鲁斯。”沈醉说,“我知道你的朋友刚刚被红龙杀死,我想问如果你们不去杀她,她会杀你的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