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河从白于山区流到归德县水势渐大，滋养着河谷两岸千亩良田，可是如今这千亩良田却没有一麦苗一派荒芜景象。

    城南五里，只见鲜卑匈奴胡帐林立，马啸人喧，金戈之声直通云霄。

    祁隆里已经围城两天了，也派匈奴兵攻了两次城，可是在武装到牙齿的汉军顽强的抵抗下，可谓是死伤惨重。

    鲜卑军帐中。

    只见祁隆里对着骨都侯之弟，大声怒喊道：

    “哲哲，你这个比蠢猪还要愚蠢的东西，难道你们匈奴人比绵阳还要柔弱么。从明天起你们部落全部攻城，若有退者格杀勿论。”

    “大人不行啊，这座城太坚固了，守城的军士英勇善战，人人都有铁甲钢刀。还有也不知道他们储存了多少桐油，滚木落石，仿佛永远也用不完。

    大人不是我们不尽力啊，连续两天我部已经伤亡三百了。求大人让我们休息一天吧。”哲哲大声哭喊道。

    “噼啪，噼啪。”

    只见哲哲脸上重重的挨了两鞭子。

    祁隆里收回马鞭怒骂道：“你个匈奴狗，还敢和我讨价还价，难道现在就想死吗。你们匈奴狗不去攻城难道要我们鲜卑人攻么？

    下去准备吧，明天生火做饭后就由你部攻城。”

    “是，大人。”哲哲也是部落贵族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不过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把仇恨压在心头。

    归德南城之上。几乎汇聚了卫恒军中所有重要人物。因为归德只有南面地势开阔，其他方向都是山地。所以祁隆里就主攻南城。

    “司马我感觉明天会有一次猛烈的攻城。”傅燮说道。

    “南容也有这种感觉？这两天匈奴部落攻城，连攻两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攻上过城墙，我军竟然除了伤兵竟没有一个人死亡，也不知道是他们太弱了，还是我军太强了。”

    “哈哈哈。”

    众将领不由一阵大笑。

    “其实不是我们太强，也不是匈奴太弱，而是他们没有战意，不愿意做鲜卑的炮灰。

    我想祁隆里一定也知道了怎么回事，所以明天不管哲哲愿不愿意，都要使出全力了，

    但是今晚，我们就这样让他们平静的过一晚么？”

    “不能。”众将哈哈大笑，这两天众人实在觉得轻松，匈奴太过敷衍，没有一点压力。

    “好，今晚有我亲自带五百精锐，夜袭敌营。”

    “司马不可，”

    卫恒说完顿时好多将领表示反对。尤其是邓孝张喜二人。

    “不用啰嗦，今晚由我亲自带队，王象、张喜为左右翼今夜未时袭击敌营。”

    “诺。”

    等到卫恒下了城楼回到司马府，傅燮说道：“司马你是一城之主，自应该坐镇中枢，统筹调度，而不应该去冒险亲自发动夜袭。”

    卫恒说道：“南容这次鲜卑来犯是我第一次指挥部队作战，无论是我还是士族都心里没底，所以一定要有一次大胜来提高士气。在一个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我也实在不放心其他人统兵啊。”

    “司马此言差矣，邓孝勇猛，张喜稳重，李奉机智，王象激进。怎么就不能出城夜袭，为什么司马非得亲自去，南容不支持。”

    卫恒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一门心思要亲自统兵。

    傅燮无法只能退下。

    未时时分，天地漆黑一片，只有明月高挂，寒风呼啸。只见归德南门缓缓开启，五百精锐士卒缓缓走出城门。

    “告诉各屯长约束兵卒，不能发出声响，到了敌营二里处整军向匈奴发动进攻。”

    “诺。”

    午夜时分，鲜卑大军处在静默之态，打死他们也不会想到，只有自己的六分之一的汉军会来袭击自己。

    “保持队形不要乱，冲啊。”

    只见卫恒邓孝、张喜、王象趁着夜色冲进还在睡梦之中的敌方大营。

    “敌袭，敌袭。”

    只见鲜卑值夜守卫高声呼叫，正在睡梦之中的鲜卑士卒听到呼叫，顿时大乱，好多人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衣物，光着屁股拿起武器出来迎战。

    “不要乱，向中军大帐集合，不要乱。”

    祁隆里光着膀子好生呼叫，可是因为是夜袭，也不知道汉军到底有多少人仓促之下，将军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将军，顿时大乱。

    “杀啊，活捉祁隆里，快看穿锦衣的就是，快围住他。”

    五百精锐士卒像一骑发狂的野马，从北门一路好不费劲的杀向中军大帐，一路上人头滚滚，火光冲天。

    其实祁隆里身边已经借着火光聚集了一千多鲜卑士卒，可是多数皆惊慌失措，毫无招架之力。不过随着祁隆里的的安抚，渐渐鲜卑军队稳住了队形。

    “不要乱，不要乱，吹号角，发令全军，向南撤离，我亲自断后，快一定要快。”

    祁隆里见大势已去，组织兵马向南缓缓撤离。要说祁隆里也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将军，虽然遭受夜袭，可是却临危不乱有条不紊组织部队撤离。

    等到军队撤出战场才发现也不过损失了六七百兵卒。

    卫恒看着且战且退的鲜卑部队不由的对身边张喜王象说道：

    “吾现在才知道为何鲜卑能横行北地十万里，真勇士也。”

    “司马，我部区区五百就把鲜卑杀得落花流水，仓皇南逃，司马为何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王象有点不以为意的说道，今天夜袭是他第一个冲到鲜卑中军大营，差点取了祁隆里项上人头，可是随着鲜卑逐渐向中军靠拢，他只得无功而返。

    “呵呵，重德虽说我军大胜可也不过占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是就是如此祁隆里还是南撤成功，并没有伤筋动骨啊。”卫恒说道。

    “司马说的及是，祁隆里的确算是一名良将。”

    “管他呢，反正今天我们确实是胜了，走回城，今晚不醉不归。”

    自从夜袭之后归德军民士气大振，皆要主动进攻，不想在被动防御。

    可是傅燮卫恒等人却清楚的知道，归德守兵加上匈奴援兵也不到两千。真要在战场上摆开架势真刀真枪的对仗，还真不一定是鲜卑匈奴联军的实力。

    就这样，鲜卑联军被打怕了，士气不振，不敢在轻易的发动攻城。守城汉军也觉得实力不济不敢出城野战。双方兵马就这样一连五六天诡异的静默下来。

    “不行不能再等了，西部大人探骑发现皇甫嵩在射姑山聚兵大约一万五千。大人让我们快速解决归德守军，然后去支援大人一举攻破皇甫嵩。”祁隆里高声对帐中各部将领说道。

    所以明天，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攻破归德城。此次攻城我亲自统领鲜卑勇士攻南城墙，你们及匈奴分别攻东西北三城，诸君为檀石隗大汗效死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