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总的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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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我问你答

    见曹钰楞楞的看着自己很明显还没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刘且甩手就是一巴掌,曹钰脸上多了几个鲜红的指印。一股怒意腾地升起,自从宫里出来谁见他不是恭恭敬敬,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想要喝骂嘴巴却张不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现在我让你说话,我问,你答。”刘且刻意让声音显的干哑,被面具隔了一道之后更加沉闷,他像曹钰展示一下手里的竹签继续道:“一个问题一根竹签,好好配合,我让你少吃点苦头。”

    曹钰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眉头越皱越深然后他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再次怒意勃发尖细的声音从嗓子里迸出来:“你是不是有病,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就扎我一根竹签子,我还得配合你,合着一点好果子吃也没有,你他妈当我是蠢猪是吧,来人呐,快来人呐!”

    刘且没理会他的大喊大叫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自己没理清楚,不过没关系,他又抓起曹钰一根手指,也不说话就拿着签子往他指尖凑。

    曹钰吓的扭动着身体惊恐喊道:“放开我,你个狗娘养的,你知道我是谁吗,人都死那去了!”

    对于他的大呼小叫刘且只当没听到,专心致志的把尖子对准指甲和肉连接的部位,这次他没有再用刀柄一下楔进去,而是一点点往里面插,竹签刺破皮肉沿着指甲盖和骨头之间的缝隙一点点深入。

    曹钰的声音从惊恐到愤怒最后变成哀嚎,刚才插进指甲的那一根竹签他只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而这一根他则是眼睁睁的看着竹签一点点插进去,感受着疼痛由轻微变得猛烈,他甚至能感受到竹签在肉里面往前钻摩擦到他的指甲和骨头。

    疼痛和压迫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只叫了一声就歇了,刘且觉得实在刺耳难听又给他用了一个不言术,曹钰只能像个肉虫子一样在椅子上疯狂扭动。

    这一根竹签尖端完全没入曹钰的指甲刘且才停住手,两个竹签都插的很紧所以一点血也没流。曹钰又抽搐了一会才停下来,他现在对眼前这个人只剩下深深的恐惧。

    “现在我们能好好交流了吗?”刘且平静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曹钰哭的涕泪横流。

    “那就说说你都干过哪些坏事吧。”

    “实在是冤枉啊!我一个替宫里当差的七品小太监,哪里会做过什么恶事。”曹钰神色凄然似乎真的蒙受了巨大的冤屈。

    刘且冷冷一笑“哦?这么说洪大山的妻子到这里来找她丈夫你们什么也没对她做?那她为什么回家就上吊自杀了?”

    曹钰的脸一下僵住了“你,你是洪大山的同伙!许知远这个狗日的居然骗我,说什么洪大山的同伙都被缉拿了。”骂了两句才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现在该说的“好汉明鉴啊,我真的不知道洪大山的妻子来过,对了,一定是矿上那几个监军,我早就看出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人,您可以去问那些监军,一定是他们见色起意侮辱了洪大山的妻子,此事当真与我无关呀!”

    刘且点点头“嗯,你回答的很好。”

    又一根竹签出现在刘且手里,曹钰的食指和中指都被插上竹签,这次该无名指了。

    “不,不要!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们,我从来...呜呜...”曹钰的嘴又被封住了。

    “你如果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可以继续像刚才那样回答问题。”刘且声音依然平静不夹杂任何情绪。

    “你欺压此地百姓肆意盘剥,就不怕逼反了他们?那样的话你也没法回宫交差吧。”刘且继续问。

    曹钰呼吸断断续续身体打着哆嗦“一开始我也只是想要正常做这个矿监,收上来的矿税也都交给宫里,可是宫里要求上交的钱越来越多,可矿上一年能产的铜就只有这么多。如果不从这些百姓身上搜刮我就完不成宫里交下来的任务。”

    “州府、县府的官员就任由你这样欺压百姓?”

    “他们一开始也说要上本参我,但我收的矿税不经他们的手也不在户部入账,所以我就有了一个从百姓手里捞钱的由头,他们这些当官的可没这种由头搜刮百姓,所以我就加重了矿税减少矿工的薪水,多出来的钱送给那些官员打点关系,他们自然就不会到朝廷告我的状。”

    “好谋略,可那些百姓已经苦不堪言,万一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揭竿而起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那些矿工会忍到哪一步,但是那些官员说他们代天牧民自有分寸,知道这些老百姓只有还有一口吃的就不会造反,所以由他们把握着,不把最后那口吃的也拿走就行。”

    这次是刘且陷入沉默了,他很确定曹钰这次说的全是真话,他没必要袒护那些官员,至于搜刮民脂民膏这种事他更不觉得有多大罪过,毕竟是替宫里当差。

    “你干什么,我这次说的都是真话,我对天发誓...呜...呜...”曹钰见戴面具的男子呆坐了一会又拿过一根竹签掰起自己的拇指,刚辩解几句嘴巴又张不开了。

    刘且的心情很复杂,他很清楚曹钰说的那些官员中就包括自己老爹,他很清楚自己老爹和濠州府那些官员没有一个所谓的清官,贪污受贿司空见惯,没有那个官场的人会把这当回事,而且收了银子就会办事也是官场的规矩。

    但刘且从来没有想过那些银子都是从哪里来的,现在他才真切的明白那一分一毫都是从这些穷苦百姓身上榨取来的,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指责自己老爹呢,每次回辛山县少则五十两多则近百两的白银自己不也心安理得的花着吗。

    又一根竹签刺入指甲缝的软肉里,刘且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自己真的算是个好人吗,现在做的事自己原本觉得无比正义,可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也是食利者中的一员,一个层次略高的食利者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利益究竟是哪来的,所以因为心中的一点意气来残害另一个层次低一些的食利者,这就是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