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嘎吱一声推开，若华走进包间里，魏颢忽然转头看过去。

    还是一身青衣。

    霜霜和阿菱要进去守着，却被若华吩咐，“你们俩待在门外。”

    经历了上一次的事，霜霜不敢反驳了，只能听话的和阿菱守在外边。

    门被关上，此刻包间里只有二人。

    “来了！”魏颢笑眼盈盈。

    若华点点头，面容冷淡不似他那般高兴。

    “怎么了?看你着模样昨天怕是没睡好吧？还是说宫宴上出什么事了?”

    若华看向魏颢，忽然一格念头起来了。

    “虽然我生得好看，但你这样看着是，我还是很喜欢的。”这人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若话白了他一眼，“说正事。”

    魏颢点头，“好，说真事，我想你了。”

    若华懒得理他，“傅秉是你安排进李家教书的？”

    魏颢挑眉，“你觉得是我？”

    “我在问你呢！我要是知道海问你干什么？”

    “当然是找借口见我呗！”

    “闭嘴，赶紧说。”油嘴滑舌就没一句真心话。

    “这可真不是我，我跟傅秉现如今是师生关系，我一个学生哪里能左右他的事情，我还觉得奇怪呢！你说他几百年没下过苍山了，现如今取李家教书，这可真是匪夷所思啊。”魏颢全盘道来。

    “真是这样？”若华显然有些不信。

    魏颢在道，“真是这样，所以这其中原因你不该问我，改问问你们李家跟傅秉有什么交易？”

    若华点点头沉思了。

    魏颢笑道，“傅秉这人无欲无求，一般的利益肯定是无法打动他的，所以你们李家好似有些秘密啊！”

    这个当然知道，哪一家没什么秘密啊？

    李家是前朝后族，她甚至都怀疑他们在背地里谋反，只是找不出证据来。

    李家现如今都太平静了。

    就算谋反也需要兵力，李家没有，也没有权势。只是小暴发户一般的存在。

    魏颢朝她挥了挥手，“怎么了?想到什么了?”

    若华回神过来，摇摇头，然后继续下一个话题。

    “你们魏家人有没有侥幸存货的？”

    “我们魏家？”

    魏颢不知道若华会如此问他，然后沉默了许久。

    存活的魏家人，那定是指的前朝魏家。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若华无比认真都看着他问。

    “没有！”魏颢摇摇头，“我一直待在霁县，也不可能发现什么的。”

    这说的是实话。

    他再问，“你是发现了什么？”

    “没有，就是随口一问。”若华狡辩。

    魏颢笑了，“不诚实，随口一问就会突然问这种问题？”

    被看穿，若华还是打死不承认，“想问就问，关你什么事？”

    “好好好，那我不问了。”

    “咱们是一直坐着，还是出去转转？”

    若华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坐着吧！”

    说完，她就起身要离开，魏颢也起身上前抓住她的手。

    若华看着两只手紧紧相连，看向他，“你这是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心里有你，你呢？”

    我心里有你，你呢？

    魏颢的眼睛明亮，里边映澈出整个若华来。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嚷若华微微愣神。

    “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以前到现在，还有将来，你都会在我心里，不会变的。”

    这样的深情告白，好像直接击中了若华心底最脆弱的一点。

    这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啊！

    被抓住的手忽然被放下，魏颢也退了一步，“我很认真的心你感受到了吧？我也希望你心里有我，若你心里有我，待到殿试后我就来提亲，若没有，提亲这事我不提，但我依旧会在你身后帮你的，不管你做任何事。”

    若华看着这个少年，如此的深情，她似乎游戏承受不起。

    就是因为深情，所以才用玩笑掩盖，让她没有负担。

    可这样的深情她能受得住吗？

    若华抿了抿嘴。

    魏颢明亮一笑，“不着急，离殿试还有好久呢，你可以一直想到那个时候。”

    魏颢规规矩矩的揖手，没了望日痞气的样子，“告辞了！”

    说完，他慢慢走向门口，开门，再轻轻关门，离去。

    门口的霜霜阿菱有些愣了以往都是姑娘先出来的啊？这次是怎么回事？

    霜霜阿菱轻手轻脚的进去了，看见若华站着门口一动不动的有些担心。

    “姑娘？你怎么了?”

    两人小心的询问。

    若华摇摇头，走到窗边坐下，恰巧能看见魏颢的身影从楼下出来，然后消失在闹市之中。

    他走了。

    若华坐了好久，一直思考着刚才魏颢的问题。

    她也喜欢他吗？或者心里有他？

    若华不确定，毕竟她以前以后连泽的时候，每次见到他心里都会怦怦直跳，可见到魏颢却不是。

    应该没有吧！

    若华摇摇头，也许她这辈子都很难纯粹的喜欢一个人了，因为她曾经被那个最喜欢的人背叛。

    若华抿了抿嘴。

    街道上人来人往，散乱一片，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

    王家。

    自从王十三跟李家九姑娘定亲后，开始变得乖巧了许多，花楼不逛了，书也开始认真的念。

    这叫王夫人很是欣慰，看来给十三定这个媳妇还挺管用的，这样一想，王夫人心里好受了许多。

    但是吧！王十三做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他得让阿娘看见这门亲事的好，这样才能提前婚期。

    为了这事，王十三每日都去王夫人那里请安。

    “母亲？今日这糕点如何？这可是我一早让人去李记买的。”

    王夫人尝了尝糕点，离记如今算得上京城最有名的糕点铺，当然做得好吃。

    王夫人点点头，“我儿有心了。”

    “没事的，只要母亲喜欢吃，儿子天天给母亲去买。”

    王夫人笑了笑，这孩子最近献殷勤太过了，后边肯定有事。

    果然，王十三开口了，“母亲，你觉得李记真有这么好吗？”

    王夫人点点头，“还行吧！”

    “那母亲希不希望李记成为咱们的呢？”王十三忽然说出来这句话。

    王夫人愣了，随后放下糕点，“你有事直接说，这样绕来绕去都你不累我听着都累。”

    王十三呵呵笑了两声。

    “是这样的母亲，李记现在在李九姑娘手里，我又跟她定了亲，这不是迟早是咱们的吗？”

    王夫人点点头，“听着有礼，可我们是那种觊觎媳妇钱财的人家吗？”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以后李九姑娘嫁过来，咱们请客这些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王夫人点点头，这倒是，如今要去李记定糕点还要排号，这号一个月就排两次，她们这些大户人家可不就指着那糕点充面子吗？

    “所以这门亲事这样看来，也不错的。”

    王十三等的就是这句话。

    “母亲，既然这门婚事这样好，那不如把婚期早早定了吧！”王十三乐呵呵的道。

    “你说什么？”王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十三说的什么？

    “我说…不如把婚期…”

    王十三还没说完，王夫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难怪你这些日子里无事献殷勤，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王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平日里无所事事，如今好不容易发愤图强了，还是为了个女人。

    这可真让王夫人生气啊！这媳妇若是娶进来，怕是十三心底就没她这个娘了。

    王十三继续说道，“阿娘，不管是为了什么，你儿子都是发奋了啊！把李九姑娘娶进来，我才会真正的安心念书。”

    “胡说八道什么啊？如今没进门都把你迷惑得不行，这要是进门了你还有心思念书？”王夫人简直不信。

    王十三争辩，“怎么不行了?有娘子入门，也会监督我加紧念书的。”

    “我信你个鬼。”

    “阿娘~我是认真的。”

    王夫人抬头看他，“你既然是认真的，又何必在意早成亲还是晚成亲？”

    “我…我这不是怕夜长梦多嘛！”

    “什么夜长梦多的，这李家如今已经答应定亲，板上钉钉的事，就算要退亲，也是我们退，他们李家可没这个权利，你怕什么怕。”王夫人一阵数落他。

    “我…”王十三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赶紧给我回去温书去，要是会试不给我中，这亲事你想都不要想。”

    王夫人这样一说，王十三立马眼睛亮了，“这么说阿娘答应提前婚礼了?”

    原本婚礼说要等到明年，李薇薇十六岁及娉礼后，这下子怕是也不行了，王夫人摇摇头，也不知道这李家同不同意。

    不对，他们王家这样好，哪里轮得到他们不同意。

    王十三得到个准信，立马乐了，“多谢阿娘，我这就回去温书。”

    会试八月份，婚期直接提前了一年。

    王十三屁颠屁颠的跑出庭院里。

    王夫人看着他那个样，无奈的摇摇头，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王十三跑回自己的院子，说温习书本就温习书本，小厮们从没见自家公子这样认真过。

    看来公子不仅对这亲事认真，还对李家九姑娘动了真格的了。

    庭院里书声郎朗与天上的鸟雀声混入一体，别有一番韵味。

    ……

    这几日，禁卫军算是把宫里宫外翻了个底朝天，抓了几个人出来严刑拷打。

    也有人经不住拷打说了些事情，但很片面，线索很少。

    元锡站自锦衣卫门口，面仰头迎着太阳晒着夜不嫌热。

    一格锦衣魏出来禀报，“大人，招了。”

    元锡睁开眼来，“哦？招什么了?”

    “他说他是前朝沈家军的人。”

    元锡转身，眼神晦暗不明，“原来是沈家军的人啊！可以去回禀陛下了。”

    锦衣卫递过来一张按押纸，上边清清楚楚写明了罪状和手印，几滴鲜血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元锡抬步往外边走去，然后上了门口的马车缓缓往皇宫驶去。

    皇宫门前下车，守门的兵将并未阻拦，搜查好了后就放了行。

    看着元锡走远的背影，几个禁卫叽叽咕咕的谈论了起来。

    “今日就是第三日了，元大人到底查出什么没啊？”

    “元大人什么能力？怎么可能没查出来？”

    “也是，元大人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谁也无法取代的。”

    “那可不是。”

    “……”

    这锦衣卫和东西二场都为一人所掌控，谁不觊觎这个九千岁的位置，奈何元锡深受皇恩，他们是如何也取代不了的，只能背地里羡慕两下。

    元锡到了御书房，皇帝宣他进来。

    “参加陛下。”元锡行了一礼。

    “起来起来，说事办得如何了?”

    元锡起身禀报，“事已查明，此乃前朝沈家军余孽所做。”

    “沈家军？”皇帝有些印象。

    当年的沈家何等高门，只是就因为改朝换代一朝消失。

    “那几名舞姬中有几个是沈家人，还有几个太监也是出自沈家军，他们潜伏多年，只为找得一合适时机动手。”

    “这些个余孽。”皇帝咬牙，“可还有同伙？”

    “暂无，都他们都在宫中潜伏多年，与外界并无联系。”

    这样一说，皇帝紧皱的每天微微松懈了些。

    “赶紧给我仔细查，一条漏网之鱼与不能放过。”

    “是！”元锡答。

    “这事真与前朝宥帝无关？”

    “臣正要禀报，臣查出这宥帝传闻出自滨州一带，臣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来信。”

    皇帝点点头，“这样朕就放心了，还是卿办事有力。”

    “能为陛下办事是臣之幸事。”

    皇帝微微笑了下，“这些天也辛苦你了，看你这黑眼圈，赶紧回家歇着吧！”

    “谢陛下恩典，臣告退。”元锡行了一礼后退下了。

    徐顺抬着茶点走进来候在一旁，皇帝沉默的坐着正在想事情他不敢打扰。

    “徐顺，你说…这元锡可信吗？”

    皇帝忽然发声让徐顺心里跳了一下，随后规规矩矩都回答，“元锡大人是陛下最信奈的能臣，自然是可信的。”

    皇帝点点头，“是啊，这些年朕也是绝对的信任他，给他的权利也越来越多了，到现在，朕已经发现没什么能给他都了。”

    徐顺忽然心中敲响警钟。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陛下这是要卸下元大人的权？

    元大热不可信了吗？

    徐顺心里冒出好些疑惑，只是没一个敢问出口的。

    皇帝忽然起身，“去云祥宫！”

    “是！”

    出了殿门就是皇撵，皇帝坐上皇撵，徐顺小说道，“摆驾云祥宫——”

    皇撵往云祥宫方向去，这是皇帝自刺杀事后第一次去后宫，不是皇后宫，而且李贵妃那里。

    徐顺心里暗道，真是不知道李贵妃是如何躲得盛宠这么多年的，这让后宫其他女子压根没法争。

    …

    他们走后不久，皇后就备了热羹来拜见皇帝。

    只是还没进去，就被告知皇帝去了云祥宫，这叫王皇后很是不甘。

    怎么什么事都被这李贵妃抢了先？

    原本这几日皇帝是不见人的，只是今天她听闻元锡进了宫，皇帝心情还不错，这才来的。

    还是为了太子的那事。

    如今太子不是她亲生的，而且皇帝也并未下令让她管教太子，这让她没有底气站在萧景面前。

    她如今在萧景面前，只是皇后，儿不是母后。

    她必须让皇帝下了令，这下子好了，云祥宫那边抢了先，也不知道又会吹什么枕头风。

    皇后气鼓鼓的回到中宫里，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宫妇安抚道，“皇后娘娘，就算那边再吹什么枕边风也不可能越过了您去，您才是中宫皇后，不管太子是谁，您都是母后，就算陛下不说你也有底气。”

    “可就算这样，萧景那小贱种也不承认我，他哪次来拜见我不是叫的皇后？什么母后啊！我看我在那小贱种眼里就什么都不是。”

    皇后一口一个小贱种的叫，外边传得多厉害？都说萧景是陛下与先太子妃的私生子。

    “娘娘，别这样说，小心隔墙有耳。”

    “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