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木异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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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一日堂

    听到诺曼医生失踪的消息李森华不愿再谈下去,找了个借口便回家了,刚走到门外却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真的是小石头?”李香堇问道。

    “你还记得这个吗?”刘熔拿出一个琥珀状的东西说道。

    “这…,你怎么会有这个。”

    “那时你天天带着我和森华去山洞里玩,你说这是盐女的五彩石,还教我们听五彩石的声音。”

    “是啊。”李香堇拿起琥珀放在耳边,哼起了歌。

    “天明明,地灵灵,清风吹柳巷,草儿要回家,明月吐光照我路,不要看,不要看,草儿要回家,……虫虫飞,虫虫归,草儿要回家。”

    “香堇,十二年前,落嫁庙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落嫁庙?红叶…,红叶去哪里了?红叶…。”香堇就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浑身哆嗦着喃喃自语。

    “刘熔!你在干什么?”李森华愤怒的拉开香堇说道。

    “我,我只想知道真相,这是你们李家欠我的。”刘熔先是显出一丝愧疚但很快冷漠的说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当年棂叔和我父亲都发过誓,我们不欠你的,你走,以后不准再踏进李家湾。”李森华将香堇护在怀中说道。

    香堇探出头偷看了刘熔一眼,刘熔露出了个苦涩的微笑默默转身离去。

    勘察过现场后,安全站内斯科特等人开始讨论案情。

    “这是在马丁牧师现场发现的咒符,也是三件案子中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我问过道观、寺院以及恩施城内的土家法师,他们都不认识这些符号。”刘熔将现场的照片摊开说道。

    “我觉得这些和宗教无关。”凯文教授拨开一张照片说道。

    “和宗教无关?凯文,能否详细解释下。”斯科特说道。

    “人类的宗教有几千年历史,任何宗教想要广泛传播就必须世俗化,也就是说,第一,你要有广大的信徒供奉,第二,要不停的创造神迹并四处宣扬。

    这三起案子都是隐匿作案,如果是什么邪教祭祀,现在早该谣言满天飞了,我觉得这几起案子更像是某种试验。”

    “试验?”斯科特不解的问道。

    “李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凯文没回答而是看向李森华问道。

    “哦,啊…,你说什么?”李森华神情恍惚的说道。

    “我说,李先生,你认为这三起案子和什么人有关?”

    “我,我没什么想法。”

    凯文轻笑了下继续说道:“我觉得,这三起案子是递进的,每次犯案凶手都在完善一些步骤,我觉得他的目的是,想要复原某种仪式,所以接下来我们去请教民俗或历史学家会更有效果。

    对了,刘队长,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刘熔说道:“凯文教授,您想找什么人?”

    “他叫李日一,是一位民俗学家,应该就住在恩施,这是他的地址。”凯文将一个信封递给刘熔说道。

    刘熔看了下地址说道:“这是个客栈,不过我会找到他的。”

    刘熔效率很高,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个李日一,四人也开始分头行动,刘熔配合斯科特寻找解码器,李森华和凯文负责查案。

    店小二带着李森华和凯文来到了一处死胡同,他停在胡同口说道:“就在里边。”

    “这胡同这么深,你怎么不带我们进去?”李森华不满的说道。

    店小二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那,那里面有点瘆人,我每回都是把东西放在这里,他自己会出来拿。”

    无论李森华给多少钱店小二都不肯进入胡同,两人只得自己前行。

    胡同的尽头是一处中式宅院,白墙青瓦,几排绿竹在墙头摇曳的挥着手,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一日堂》三个字。

    大门两旁是青砖白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片老藤天然生成的八角形小窗,内里是个奇怪的符号,那是一个阿拉伯数字8,但也是两条互相咬着尾巴的蛇。

    李森华的手刚放到门板上,那大门就嘎吱一声打开了。

    大门内里是个不规则的池塘,池塘四周是一圈连廊,一条曲折的小桥将池塘一分为二,不过诡异的是,虽然是同一个池塘,但桥的左侧枯叶萧瑟,右侧则生意盎然。

    小桥尽头有一个凉亭,凉亭下是一层层花架,一个穿着白色短褂的中年男人正在修剪花草。

    李森华小心翼翼的上前问道:“您好!请问日一先生在吗?”

    中年人抬起头,这是一个很英武的中年男人,长方形的脸颊,高挺的鼻梁,双眼细长刚好露出大半个瞳仁,倒八字的眉毛更添他的威严,如果不是中年人拿着小铲,神态平和,李森华几乎以为进入了什么黑帮总堂,碰到了某个老大。

    “你们来找李日一?”中年人问道。

    “是的。”李森华小心的点了点头。

    中年人指着面前的一排植物问道:“我面前这排花都有什么毛病?”

    李森华刚想询问中年人就做了个禁止的手势说道:“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李森华和凯文互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只得照做。

    那些植物很普通,但每个花盆内都插着一个灵牌,上面还写着人名,天知道那花盆内放的是什么。

    李森华尝试碰了一片叶子,但心念一动间,他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李森华转过头,身后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东西。

    李森华并没有惊慌,因为那轻轻一触间他感觉那生物没什么恶意,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像小时候李家湾看门的大灰,每当有客人到来,大灰就会立着身子扑上去,就在那黑乎乎的爪子快要搭上客人的肩膀时,大灰会突然跳开,当客人惊恐的放下手睁开眼,只会看到一只瞪着斗鸡眼吐舌头的傻狗。

    它是什么?它想干什么?只是想跟我玩吗?疑惑间李森华已经忘了中年人的话。

    “你到底能不能看出它们的毛病?”中年人不赖烦的叫道。

    “哦,我……。”李森华尴尬的回应着,但随即又不说话了,因为李森华眼前出现了一缕声音,不,是声波。

    李森华耳边先是听到了一些有规律的吟唱,但跟着眼前就出现了相对应的声波,那些声波就像鱼群样交织在一起,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似乎想对他说什么。

    李森华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看准那个频率就跟了上去。

    一瞬间李森华的视力、听力、触觉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空中飞舞的蝴蝶,草根下的蚂蚁,以及院墙边树根搅动泥土的声音,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和他融为一体,变成了他的眼睛、耳朵、还有手指,李森华甚至看到了那些花草间的能量流动。

    “天明明,地灵灵,清风吹柳巷,草儿要回家,明月吐光照我路,不要看,不要看,草儿要回家,……虫虫飞,虫虫归,宝宝睡觉觉。”

    李森华再次听到了那熟悉的歌声。

    “你看到了什么?”一个声音把李森华从记忆中带了回来,李森华睁开眼,眼前的中年人已经由不赖烦变为了疑惑,一双锐利的眼神从头到尾重新打量着李森华。

    李森华故作漫不经心的指着小桥左侧说道:“第一盆花现在应该放在那边第二个假山上,第二盆放在第一盆的右上方,第三盆第四盆延着池塘岸边摆下去,最上边那三盆最好顺着,摆在第一座假山上。”

    中年人诧异的看了李森华一眼,按着李森华说的做了,当七盆花摆到合适的位置后,奇怪的事发生了,原本蔫塌枯萎的枝叶竟然挺了起来。

    中年人看了看眼前的植物说道:“你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