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国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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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露峥嵘

    唐洛风一时失言,直接将秋雨仇推到风口浪尖上,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秋雨仇,有的好奇是什么高见让唐洛风失声,有的持怀疑态度认为寂寂无名的秋雨仇不过沽名钓誉,还有的面带不满,难道自己争辩这许久,都没有一句算得上高见?

    “洛风!”,邢昀韬不满的斥责唐洛风一声,唐洛风也知晓自己犯了大错,满心愧疚低下头,唯唯诺诺道歉道。“秋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激动。”

    王铭言没有说话,只是在众人都开始后撤与秋雨仇拉开距离摆明立场的时候,和邢昀韬坚定的站在秋雨仇身边,不过目光之中带着好奇,他也想知道,秋雨仇到底有什么高见,能让唐洛风失言,唐洛风虽然心中没个谱,嘴上没个把门,但起码的见识还是有的。

    “呦,原来是秋兄!”,看清秋雨仇模样,高台上的曲蔚来阴阳怪气的开口,“不知秋兄有何高见,能让唐兄如此惊讶,不如……”,曲蔚来摊摊手,“说与我们大家听听?”。

    “在下只是和唐兄玩笑而已,何来高见?”,若不是知晓唐洛风性格和为人,秋雨仇都要怀疑唐洛风是不是想陷害自己,不过也正好,自己正愁一会该如何开口,在这弄墨楼中崭露头角,打开局面,现在唐洛风和曲蔚来就联手将枕头送到床头了。

    “秋兄何必谦虚,难不成是唐公子说错话了?又或者是我们大家的耳朵出了问题?”,曲蔚来依旧阴阳怪气,朋友的朋友就是敌人,既然秋雨仇与邢昀韬交好,那与自己就必定不是一路人。

    “就是我说错话了,你待若何?”,见曲蔚来逼迫秋雨仇,本就愧疚的唐洛风顿时火上眉梢,冷眼逼视着曲蔚来,可惜曲蔚来并未在意,面带嘲讽的摊了摊手,就如同唐洛风他们不惧曲蔚来,曲蔚来同样不惧唐洛风。

    “秋兄……”,唐洛风还想开口,秋雨仇将手轻轻搭在唐洛风的肩膀上阻止了唐洛风,自己也踏前一步,邢昀韬和王铭言见此,皆想开口阻拦,但被秋雨仇抬手打断。

    “在下所说的,本就不是什么高见,阁下和诸位若真想听,在下说来听听便是!”,秋雨仇目光平静的看着曲蔚来,这种人,确实堕了弄潮者的名声。

    “洗耳恭听!”,曲蔚来笑的很是自信,眉宇间的倨傲更甚。

    “诸位所讨论的立国治国之道,于在下看来,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若真要争论出个结果来,我想未必!”。

    “荒谬!”“猖狂!”

    “哪来的无知小儿,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辱没我等?”

    ……

    秋雨仇话音刚落,便引来了群情激愤,众人接二连三愤怒开口,指责和呵斥秋雨仇,秋雨仇只是笑笑,未受任何影响,台上上首的几位老先生都没开口,这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而且,你们这么气急败坏,是担心我坏了你们的人情吗?

    “是在下说错了吗?”,秋雨仇耸耸肩,一脸无辜。

    曲蔚来脸色有些难看,双眼微眯,迸射出一道危险的目光,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可,说出来,那就是自找麻烦,引火烧身了。他想开口阻止秋雨仇,他心中清楚,如果任由秋雨仇说下去,他为今天证道论学所做的一起努力就付诸东流了,可惜,他尚未来得及开口,就被台上右手边上首老者抢了先。

    “继续说!”

    秋雨仇躬身拱手行了晚辈礼,然后直起身,迎着曲蔚来的警告目光继续开口。

    “首先,我承天帝国已经立了国,再讨论如何立国已无必要,这一点相信诸位皆心中了然。”,秋雨仇目光隐晦的看了左手上首老者一眼,那老者嘴角微微拉扯,饶有兴致的笑了笑,方才,众人中就他说了句支持以武立国,却并未说支持以武治国,他本以为大家谁也没有发现,不曾想秋雨仇竟然留意了。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老者心中对秋雨仇升起了一丝好奇。

    “再说治国之道。”,秋雨仇抬手指着台上左手边众人,“这边的诸位先生,认为应该以武治国。”

    被秋雨仇指着的楼师们有人默默点头,有人面无表情,“在下斗胆请问一句,武能安边境,定地方,稳固社稷,但可能兴农业,旺民生,昌盛山河?农业不兴,民生不旺,山河不够昌盛,何来钱粮支撑军队,又何来军士保家卫国?”。

    “在下再斗胆问一句。”,秋雨仇看向右手边的众楼师,“反之亦然,边境不安,地方不定,社稷不稳固,又何来机会兴农业,旺民生,山河,又哪有可能繁荣昌盛?”。

    “既然如此,诸位讨论的事情,还有何意义,难道不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吗?”。

    “哦~~!”,秋雨仇突然拉起一个长音,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二皇子殿下提倡武治,认为书生误国,只会让承天帝国拳头越来越软,所以身为门客的曲公子就想为殿下分忧,借着弄墨楼的名气辩论出一个武治是正道的结果,好给二皇子殿下提供助力!”

    “如此忠心,在下佩服!”。秋雨仇朝曲蔚来长长一拜。

    “佩服!佩服啊!”,只觉神清气爽的唐洛风跟着长长一拜,阴阳怪气的附和。

    邢昀韬也喜上眉梢,自己真是慧眼识珠,竟然在大街上随便拉拢来一个人,就正巧是志同道合之人,并且看起来还文采斐然。王铭言也嘴角带笑,心中欣喜,不为别的,念头通达。

    曲蔚来面色已经铁青,刚想开口反驳,却又被左手上首老者打断,“继续说!”,一模一样的三个字,险些让曲蔚来一口逆血喷出。

    “所以,在下认为,文武之治根本不应分开,也不能分开,唯有以武护国,以文治国,二者相辅相成,才能保帝国强盛,千秋不衰。”

    “既然你认为这是如此浅显的道理,那为何朝堂之上却为此争论不休,前段时间更是的惹得国主愤然退朝。”,曲蔚来终于抢得机会,连忙插口。

    秋雨仇笑意盎然的看着曲蔚来,如此低级的手段,也配弄潮者之名,真是滑稽。

    “国主愤然退朝,不就是答案吗?”

    曲蔚来受挫,还想继续给秋雨仇设套,但再次被台上左手上首老者打断,“你这后生,倒是有趣,谁家的孩子?”。

    秋雨仇俯身,态度极为恭敬,“晚辈抚东滨海府秋家秋雨仇,偏远小族,先生怕是没有听过。”

    “秋?滨海府距离秋月庄可不远啊,不知秋兄,年岁几何啊?”,曲蔚来再次开口,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抢了老先生的话失了礼仪,那老先生也未在意,看着秋雨仇似乎也在等待秋雨仇的回答。

    “十八,说来也巧,和当初秋月庄死里逃生的少庄主一样的年纪。”,秋雨仇故意饶有兴趣的看着曲蔚来,“曲兄是想说,我是秋月庄旧人吗?”

    众人皆笑,秋雨落秋雨婷则暗暗松了口气,刚才曲蔚来突然说秋月庄,她二人险些都要拔剑了。

    “秋兄胆识过人,身为秋月庄旧人,啧,不会真是少庄主吧,那可厉害了,少庄主竟然还敢如此招摇过市,佩服,佩服!”,曲蔚来面色更差,阴沉的如同快要落雨的云,可唐洛风全然不惧,继续阴阳怪气道,“听闻秋月庄秋风剑独步天下,秋兄要不耍两下,让我们大家开开眼?”。说着,还耍宝的双指并剑胡乱耍了几下。

    众人再控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曲蔚来也无颜再继续待下去,重重一甩袖,恨恨瞪了秋雨仇一眼,撞开唐洛风后带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弄墨楼。

    “姓曲的,敢撞本少爷,活腻了你!”,唐洛风转身就要追去,被王铭言苦笑拉住,你又打不过人家,谁给你的勇气去追。

    “好了,都散了吧,本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论,如此结局也好!”,曲蔚来离去,台上诸位楼师便齐齐起身,为首的两位老者相视一眼后,心情愉悦的笑了笑。

    若不是碍于一些特殊的事情,他们也不想开启这场证道论学,有辱弄墨楼声名啊,既然现在有人坏了这份人情,那再好不过。

    “你们几个,跟我来!”,众人散去,左手上首老者,也就是疑似东乾旧人的老者朝秋雨仇几人招招手,也不等几人回复,便转身上了楼。

    “走!”,唐洛风有些兴奋,推了微微发愣的邢昀韬和王铭言一下,赶忙跟了上去。

    上了楼,来到那老者房间,看着老者门上挂着的“李齐道”名牌,秋雨仇心中了然,原来是他。秋雨仇给了雨落一个眼神,让她二人在门外相侯。

    李齐道,弄墨楼十八位乙等楼师之一,千万不要小瞧这乙等楼师。弄墨楼楼师虽然只分甲乙丙三等,乙等看似寻常,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弄墨楼楼师近百人,可大多都是丙等,乙等只有十八人,基本上个个都是海内大家,名闻天下,仅有几人潜心学问,天下知之者甚少,面前的李齐道是一位,方才的另一位老者应该也是一位。

    秋雨仇突然明白,对于刚才的那场证道论学,弄墨楼压根就没想得出结果,只是做做样子,否则,上台的就是不是李齐道和另外那个老者了。

    这些潜心学问的人,不被名声所累,一场争辩,谁也没有说服谁,得不出结果,他们不在乎。但是他们的地位又高,就算曲蔚来和二皇子不高兴,也不敢有什么不满,只能自己忍着。

    “娃娃,可有举荐?”。房间中,李齐道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回前辈,晚辈偏远小族,没有这等关系,只是晚辈自己一心向学,慕名而来。”,秋雨仇实话实说,他确实没有举荐,也不可能有人给他举荐。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