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教模拟器:开局自带碎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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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降临孤岛(八)

    这次的探索很顺利。没有平生波折,季白二人高高兴兴地带着挖来的野生植物回到了自己的据点。

    鱼虾和贝类这玩意儿吧,就是典型的偶尔吃会很鲜,一直吃会反胃,而像鹿麂、山羊和兔子等动物不是每天都能捉到的。

    更别说除了苦涩的岩盐他们什么调味料也没有,做法除了生烤就是煮,此刻得到的大量菜蔬真是如久旱甘霖。

    十几天过去,他们的据点已经大变样。原本漏风漏雨的墙和天顶挂上了鹿麂的皮,椰子树林被砍伐地秃了一大片,劳拉只能无师自通地掌握了保存火种的办法,白天不用的时候就附上一层草绒,让它保持在阴燃状态,只有在用火时才吹燃。

    黄昏来临。今天又是一次篝火派对。荒岛求生新鲜感过去后的枯燥劳动和救援队迟迟不来的焦躁让他们没了说话的兴致。希尔仿佛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他拿起弓矛,闷闷地说了声自己要去检查一下菜地,语气也不复之前的爽朗。

    劳拉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里的蚌壳,目光空洞。季白看着手里的《夜游漫记》第二卷,这本浅灰色书皮的密教典籍的确如特蕾莎介绍地那样,文笔精妙、饶有趣味,称得上是唯一能被看懂的密教典籍。

    只是这本书虽然力求浅显,文中用词却依旧文雅古老,不少词以季白的词汇量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得仰仗劳拉来翻译,这让后者常常嘲笑季白是个看不懂魔法书的魔法师。”

    “喂,白。我们在这里做一发怎么样?”劳拉突然道。

    季白抬起头,挑挑眉毛,“为什么?”

    “这哪有什么为什么?我现在想做,正好眼前有个年龄合适身材好,我还看得顺眼的家伙,于是我向他发出了邀约,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吗?”

    季白打了个哈欠,“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虽然劳拉面容清纯身材惹火,酷似金发版苏菲玛索,但他又不是什么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退一万步来讲,就是真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背叛前那不也得喝点酒吃点药什么的掩饰一下嘛。

    谁知道劳拉听完居然爆发了,“你难道觉得你还见得到你的女朋友吗?!你这么抵触和我做,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十五天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救援船,那些人已经遗忘了这座坠毁的飞机,遗忘了还在侥幸求生的我们!我们只能在这座孤岛上度过可怜的余生了你还不懂吗季白!”

    季白依然很冷静,“大海无垠,劳拉。那些救援队一定还在搜寻着我们,只是需要时间。你需要保持冷静,你英勇地击败了抽芽行尸那种恶心的生物,难道却要被自己内心的软弱打倒吗?”

    劳拉听罢,仿佛被抽掉了所有的体力,颓然地低下头,“如果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我给你讲讲这本书里的内容吧。”季白把另一本书也拿来,和手中的那本翻到了头,“这本书是第一册。除了简单介绍了有关醒世之外的世界并普及了有关准则的知识,还着重介绍了一片叫做林地的地方。根据描述,我觉得就是我在入梦时穿过的无光林地;第二册则着重描述了纯白之门,我猜那就是我穿过的亡者徘徊的门了。”

    劳拉依旧沉默地以手支颐,但明显将注意力投射过来了。

    “林地生长在漫宿墙外,而每一个研习诸史的学者都知道,漫宿无墙。”季白轻声读出了第一卷扉页上的手写箴言。

    …

    漫宿是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漫宿没有实体,超越常规逻辑和凡人的理解,但它极为真实。

    漫宿拥有边界——或称之为“下层”。

    漫宿是司辰、具名者、小部分长生者和诸多灵体所居住的地方。司辰与具名者的关系,接近国王和贵族的关系,当然,他们的力量差距远不止此。凡人做梦时,他们的“灵躯”(灵魂中的一种元素)可以前往漫宿。如果做梦者对隐秘知识没有了解的话,那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极小,而且对他们来说可能并不是好事。人无法为漫宿绘制地图,却能绘制其倒影。尽管它既不完整,又不明晰。

    林地则恰恰相反。林地很可能存在于漫宿正下方。

    林地是一处荒蛮且永夜的森林,生长、纠缠在漫宿墙壁周围(尽管漫宿无墙)的黑暗。辉光不能触及林地,因此林地是一片黑暗。而没入黑暗前的林地与其莹绿好似带毒的果实、其色如肉红石髓的根茎。

    通过黑暗的梦境,直感、本能和激情的人,以及知晓相关隐秘者能到达林地。蛾是林地的主要性相。

    有些亡者迷失在林地中,有些亡者登临高处,不过更多更多的亡者则穿过纯白之门进入了居屋,并且永远地陷入了沉默。而除此之外的大多数亡者,沉入虚界。

    “司辰、具名者、长生者是什么?辉光和虚界又是什么?”

    好吧,他和季白一样,得到解答后,更多的疑问又涌现出来。

    “这个问题的前半段我能回答,那本书看起来是还年轻的时的朱利安学习所用,他做了很多笔记,后半段就恕我也不知道答案了。”

    司辰是居住在漫宿的外世之神,是世界法则的人格化。司辰有位置限制,现今,司辰的位置已满。司辰一共有三十位。

    每位司辰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爱好,也会因彼此阴谋的冲突而对立。司辰由祂们的具名者服侍,某些具名者亦有可能成为司辰。仅仅是可能。数量是严格限制的,不只是司辰,具名者,长生者甚至通晓者都有数量限制。每位司辰对应七个具名者,每个具名者对应七个长生者,每个长生者对应七个通晓者。

    “哦对了,最后这段话也有批注,不过看字迹要成熟许多,像是长大的朱利安抑或是他当时的导师写的。写的是‘详情可参考克里斯托弗·伊利奥波里新著之《只是算数》。’”

    司辰们裁定哪些事件成为历史,哪些历史又被编入未来。

    听到这里,劳拉疲惫地叹息,“那么我希望这些司辰能裁定我们倒霉的经历是历史,然后得救重生成未来。”

    “纯白之门乃是进入漫宿最简单的方式。话语不能穿透纯白之门。此处徘徊着无数的亡者,有的回身逗留在林地,有的升得更高。而大部分则坦然穿过纯白之门,去到虚界。

    通过纯白之门的方式多种多样,但大都需要拥有灯、冬、启三种准则作为性向的相关物品。”

    这里又有一条朱利安小时候的注释,“纯白之门的凛冽寒风将会损害你的灵躯,在短时间内,正常人若没有足够健康,就不能继续进入纯白之门。”

    文末,有一段克里斯托弗·伊利奥波里自己写的注释,用的应该是夹杂了奇怪添加物的墨水,其色淡灰,“于此,我记录一条有关蛾的祷文,成功掌握后,念诵这段祷文,剪掉一缕头发以便以激情入梦。你也可撕碎一条衣服布料以替代。林地众司辰虽然善变、感性、充满渴慕和激情,但从来不是苛刻残忍的司辰。”

    季白看到这里,把嗓子里的咳嗽忍了回去,他还以为是最近岛上温差过大,给他干感冒了。

    等他大致介绍完这个光怪陆离的睡时世界,效果非常好,劳拉不再沮丧了。

    而是昏昏欲睡。

    季白拍了拍她结实的小臂,后者只是在仰身躺在沙地上,那眼神可以用五个字来形容。

    师傅别念了!

    等希尔也回来,三个人正筹划着要不要要不要再玩一圈扑克(由比德之刃友情帮助削制而成。)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犹如长鲸鸣叫的声音。

    是一条船!

    这条船此时开满探照灯,像是神话里的百眼巨人阿尔戈斯,规律响起的鲸鸣声,则像是这头巨人响雷般的鼾声。

    黄昏下,这条船从地平线上驶来,她的轮廓闪耀着金色的光芒。三个人疯了似的往篝火里扔柴薪,把这团篝火越堆越大,浓浓的黑烟高高飘起。

    那艘船没有出现什么视而不见的狗血剧情,远远望道浓烟后,立马加速向孤岛驶来。金色的光芒越来越淡,最后有如白色。

    劳拉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季白,吻了下去,力度极大,姿态狂野。

    甚至都把季白吮疼了。

    不多时后,三个人衣衫褴褛地站在船舷上,活像是三个原始人。

    船长友善地让水手带着他们去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给他们准备了巴西风味的晚餐。Vatapa,一种含有鲜鱼虾、虾皮、椰奶、棕榈油和其他佐料制作的浓汤、一大锅豆子炖肉和巴西烤牛肉、火腿肠。旁边还配着刚出炉的表皮酥脆内里松软的羊角面包。

    船长本是好意,但希尔和劳拉现在是闻到椰子的味道就想吐,全是开始往嘴里可劲儿造羊角面包、豆子炖肉和烤肉,吃相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