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感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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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谷哥事发

    在短短的几天之内,谷哥跌入人生低谷,有幸与柳枝结缘,母子相认,爷爷救出柳树,赢得柳枝芳心,两人终于走到一起,冲淡了江雯雯在心中留下的阴影,收到侯来送的两套房子和一辆轿车,又看望了柳树柳妈,把钱财交给柳枝,开始酝酿公司集团化发展思路,幸得富强和李光支持,看到公司光辉灿烂前景。

    这天下午刚出工不久,2号楼建设快到封顶之际,谷哥身着工装头戴安全帽,站在5楼脚手架上跟着工人砌砖,大街的远处传来警笛鸣叫声。这个大街虽然是油城的主干线,极少听到警车声音,听来格外刺耳。警笛越响越近,来到2号楼工地,急刹车停靠在路边,下来一高一矮两个警察,朝着工地走来。

    谷哥放下手中活,注意警察动向。工地的人,也都渐渐停下来,看着两个警察动静。警察走到工地旁,高个警察问,哪个是谷哥?

    谷哥一听找自己,心里一惊,莫非当倒爷的事暴露了,急忙应道,我就是谷哥。他顺着脚手架三下两下,从上面出溜下来,向两个警察走过来。

    矮个警察打量他片刻,笑道,你就是谷哥?这么年轻,太可惜了。

    谷哥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陆续有几个工人走过来,格外留神倾听的柳枝,顿时紧张起来,她明白,警察如果到现场来抓人,一定抓住了他的把柄。

    矮个警察又问,你认识吴边吧?

    谷哥大惊,果然事发,幸亏没让他看到钱友,更不知梅香波,故作轻松道,当然认识。

    矮个警察道,你真痛快,我们就愿意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上车,跟我们走一趟。

    谷哥有意问,你们是哪里的公安?总不该对我隐瞒吧?

    高个警察不耐烦道,我看你是明知故问,你难道不清楚吴边做了什么?鬼才信你的话呢,我们当然是富饶县公安局的。

    两人一边一个,把谷哥夹在中间向警车走去,凌志、来福领着一群工人围上来,阻拦警察,要求留下谷哥。有几个人甚至在地上拿起砖头瓦块。

    矮个警察道,真是胆大包天,敢抗拒警察执法?连你们全抓起来。

    凌志道,你们得说明白,我们老板到底犯什么事了,就这样抓走,我们不干。工人们齐声道,把人留下。

    高个警察对谷哥命令道,管好你的人,让他们退下。你要知道暴力抗法的后果。

    谷哥对柳枝使个眼色,假装用手挠痒做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对工地上的人大声道,你们继续干吧,我很快就回来。工人听话地让开路,警察先让谷哥上了后座,然后一边一个,把谷哥夹在中间,警车呼啸而去。

    柳枝已向工棚跑去,有的工人见状道,老板被抓她被吓跑了。

    李师傅道,哪里的话,她是找关系去了,柳局长被抓进去,当天就放出来,老板说不定今晚就能回来。咱们还是按老板说的,干活去吧。千万别再惹事。工人们边干边禁不住议论着,猜想着。

    有人说风凉话,老丈人刚出来,姑爷又进去了,怎么竟是这种事?

    来福道,别瞎说,我们这些人得了谷哥多少好处,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大家。

    李师傅道,我们不知详情,不要乱猜测,我们要相信老板。

    大家平静下来,继续干活。心终究悬着。

    谷哥被两个警察夹坐中间,很难受,不时活动身体。

    矮个警察道,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谷哥笑道,是挺难受。我看警察大哥挺亲,能不能松快点,你们两个谁去前边坐,我肯定不会跑。

    高个警察不耐烦道,我们不是请你去坐客,没戴手铐已经饶了你。

    矮个警察道,我看你挺自信,竟然和我们称兄道弟,上车前还告诉工人很快回来。

    高个警察道,我们知道你背景挺深,我们对你采取的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闪电战术。

    谷哥笑道,看咱们谁玩的好看。

    矮个警察道,我们陪你好好玩玩。

    谷哥好奇问,我和吴边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他不会知道我在这里,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矮个警察道,吴边不但知道大榆树村,还知道县银行。

    谷哥又是一惊,警察肯定会找李灵岩。不料,高个警察又道,也让你明白点,常花容说你在油城工地,她是不是你的老铁?你在钱书记面前都能为她说话,你神通广大能搞到那么多钢材。

    谷哥强做镇定道,我能有什么神通?不过在车站,认识几个二道贩子,挣几个零花钱。

    高个警察道,常花容告诉我们,你在凤城有个家,现在你就老老实实,领着我们直接去你家。警察提到的家,更让谷哥吃一惊,马上想到他和常花容相聚的河边车站那个家,听到常花容提供的却是铁路涵洞里的家,觉得好笑,明白了常花容在有意遮掩。

    吴边把农机厂以市场价买进的钢材,再以超低价,转手卖给同伙吃回扣分赃,造成工厂停产,内部职工举报事发,供出谷哥,公安局如获至宝,主管经侦的马永副局长,听吴边交代,谷哥手里有几十万元线索,一边上报一边马上布置抓捕,搜查他的家,并准备突击审讯,趁他的关系没启动,先坐实案情不好翻供,大功一件,兴许钓出意想不到的大鱼。一时竟忘了县城里疯传,谷哥是钱书记的大红人。

    来执行抓捕任务的三个警察,按照吴边交代的线索,先找到李灵岩。李灵岩说,我认识谷哥,也是我领着他去见的吴边,这有什么毛病?是我老家大榆树村的李由,领着他来的,谷哥是流浪儿出身,想成立工程队,出来找点活就这样找到了我。

    警察问,听吴边交代,谷哥常来你们银行招待所吃住。

    李灵岩道,这是我亲手安排的,我和他是老乡,有这个条件安排吃住,没啥问题吧?要有问题也不是他的问题,责任在我,要赔我来赔。

    李灵岩听吴边进去,把自己也当作线索供出来,不由得气上心来。幸亏自己没有把他介绍给钱友。暗想,不知谷哥是否对吴边说自己贷款的事。警察没有继续问,等于线索到他这里断了。李灵岩想到,这个谷哥不但会办事,对吴边瞒得一丝不透,吴边要得知详情,肯定把自己交代出去。

    警察急忙赶到大榆树村,又去公社找到常花容。警察问常花容,谷哥在哪里,常花容心中的疑点,终于浮现出来,他莫非真是特务?自己对组织要绝对忠诚,要是他当特务的事发,应该是上边派人来抓捕,不会是县公安局的。难道他赚钱的事露出来了,那可坏了,好在自己和他,在金钱上没关系,他为自己在钱书记面前说话却是公开的事,钱书记没事,难道他会有事?谷哥万一出事,会不会牵连自己,自己提拔的事会不会黄了,他对自己虽然真情真心,总对自己瞒着什么,看他不是坏人,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再说。

    常花容说,我只知道他去油城工地了。他去油城还是县里许书记批准的呢,这件事,许书记也知道。

    警察问,他在这里有没有家?

    常花容又是一惊,他们怎么知道车站附近那个家?有意遮掩道,他们盖公社办公用房时,我看谷哥和他的工友们吃住在一起,还常常夜里读书,许书记也知道,还夸他。啊,我突然想起来,谷哥闲唠时,常说他在凤城有个家,有时还领着人去参观他的家。我不知道他的家,在凤城什么地方。

    警察志在必得,听出常花容在兜圈子,道,等我们找到谷哥犯罪的铁证,再来收拾你,看你还在这里跟我们玩花招。

    三个警察开着警车按照谷哥的指引,一路来到谷哥在凤城所谓的家,那个蚊虫嗡嗡臭气熏天的所在。

    警察纷纷骂道,这个常花容,简直在愚弄我们,干扰我们办案,等我们坐实罪证,再回头收拾她。

    谷哥感到好笑,如实道,常书记说这里是我流浪时的家,的确没错,那时经常进行全城大清理,我在车站候车室无法继续猫冬,只好躲到这里。

    警察驱车返回富饶,进了富饶县城已是傍晚,开车警察对矮个警察道,头,咱们是不是吃点东西,跑这一道真辛苦,先慰劳慰劳兄弟。

    矮个警察道,好吧,找个饭店休息。

    进了饭店,三个警察围着一张桌子坐下,很快上来酒菜,兴致勃勃地端起酒杯又吃又喝。被安排坐在旁桌的谷哥道,我现在又饿又渴。

    高个警察喝道,你还想吃喝?美的你。

    矮个警察吩咐服务员,给他端盘菜上点主食,拿壶茶,吃饱了回去好招供。谷哥美美地吃了一顿,没好意思要酒喝。

    警察吃饱喝足,把谷哥带上车回到公安局,马局长正焦急地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们,车到大门旁刚停下,马局长没等他们下车,急忙过来问,你们搜查谷哥住的房间了?

    谷哥一听坏了,刚好把那些存折和现金,全放在柳枝房间,要是再回去搜查全完了,只怕爷爷为自己说话,都不好使。高个警察回答,没有,常花容说他在凤城有个家,我们一心奔他的家去了,去了却是铁路下面的涵洞。

    矮个警察忙道,我们明早就出发,去油城工地搜查谷哥的住处。

    谷哥心里叫苦,这可坏了大事,果然是闪击战。

    马局长气急败坏道,晚了,你们当时干什么吃的,一堆酒桶加饭桶,就知道吃喝,看你们成了什么样子?你们刚走不长时间,省里就给市里钱书记打电话,谷哥竟然是省委谷书记的外孙,钱书记立刻给许书记打电话,气得把我们大骂一场,明知道谷哥前不久,跟着市委考核组来县里考核常花容,这是给我钱友脸上抹黑。这可好,还想立什么大功?这个吴边,真他妈是祸星,让我们没捞到有价值线索,倒挨一顿训。

    谷哥坐在车里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高兴得想下去问,玩的怎样?

    他们正说着,远处一辆车疾驶而来,到了公安局大门口急刹车停下,从车里下来许政治和县局的卢局长。马局长等人暗叫不好。

    果然,许政治气急道,你们干的好事!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谷书记亲自把电话打到我家,问他的外孙还没送回去。谷书记明确说了,谷哥是他的外孙,如果他外孙有什么问题,就拿他是问。谷哥就是倒腾点破铜烂铁赚点钱,你们真是小题大做。

    马局长忙赔笑道,怎么把许书记惊动了,打个电话过来,让他们明早送回去就完事了。又忙解释,谷哥脑门上也没贴标签,我们怎么知道他是谷书记的外孙?

    许政治怒道,还狡辩,亏你还是副局长,竟然没看出眉眼高低,县里都传开了,谷哥是钱书记的红人,你们总知道吧,我可丢不了你这个磕碜,我现在就坐车,连夜把谷哥送回油城。

    许政治打开警车的门,对谷哥抱歉道,孩子,让你受惊了。

    谷哥笑道,这事怨不得警察,我确实和吴边倒腾过一些破铜烂铁,赚了点零花钱。权当闹了一场误会,他们对我挺照顾,没戴手铐也没饿着我,更没打我。许书记不必责怪他们。

    谷哥的一番话,把马局长几个人感动得议论道,难怪是省高官外孙、市高官红人,有见识又有姿态,不像那些得势欺人的小人。

    卢局长让谷哥上了许政治的车。剩下公安局的几位,只好把一身晦气撒到吴边身上,去看守所把吴边提出来,骂道,你知道谷哥是谁吗,你瞎了眼。上来一顿拳打脚踢,吴边趁着几个公安喘口气的功夫,上气不接下气惊问,谷哥是谁?吴边听到谷哥是省委谷书记的外孙,眼睛一黑,晕倒过去。

    许政治驱车两个多小时,连夜把谷哥送到油城的工棚,停在工棚门前,侯来刚送来的新车打开车灯,司机小王一直坐在车里,等着谷哥回来,工人全都没睡等着他,听到汽车响纷纷走出工棚,柳枝跑出来看到谷哥,情不自禁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许政治看着柳枝心想,就是这个姑娘拦着谷哥没回县里,谷哥是谷书记的外孙,卉卉的事不能再张罗了。

    来福对谷哥道,柳枝看你上了警车,忙跑回房间给你爷爷打电话。

    柳枝哭道,爷爷让你回来,马上给他打电话。

    谷哥忙走进房间给谷雪松打电话说,我的确有点事,不怨警察,许书记不知情,现在亲自把我送回来了。

    谷雪松道,回来就好,你明天马上回来。

    许政治把电话接过去检讨道,对不起谷书记,让您受惊了,是我对谷哥照顾不周,工作不细出的问题,有万般不是,您就责怪我吧。

    谷雪松道,这事能怨得了你?你也别乱揽是非了,没事就好。你也挺辛苦,赶紧找地方休息吧,别忘了告诉钱友。

    谷哥忙问许书记和卢局长怎么休息。

    卢局长道,我们返回的路上,经过凤城找家宾馆休息。

    第二天一早,谷哥同工地上几个负责的人研究一些事情,拎着兜子坐上新车,准备和柳枝前往凤城,去看看侯来送的新房,因柳枝没跑过长途,雇了专职司机小王,看见凌玉风尘仆仆赶来。凌玉看到谷哥就失声痛哭。谷哥忙拉着凌玉的手问,家里出了什么事?快说!难道凌大妈旧病复发?

    凌玉哭诉道,你出了那么大的事,还像没事一样。

    谷哥明白凌玉为自己着急特意赶来的,安慰道,没事了,你也用不着上火。

    凌玉哭道,公安都去村里抓你了,还说没事,村里人都议论,说你身世不明,手里的钱不干不净,我和妈看你大手大脚花钱,总担心你,果然有事。

    谷哥笑道,有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然,公安怎么会把我这么快就放出来?好了,回去跟大妈说,让她也放心吧。正好我要回凤城一趟,把你稍到凤城车站。在车上,谷哥把凌玉介绍给柳枝。

    柳枝道,总听谷哥谈起凌大妈和你,很想去村里感谢大妈。

    凌玉感到奇怪,谷哥怎么从来没有和自己提起过柳枝,却能经常和她谈起自己,看谷哥和她特亲热,心里觉得憋屈,看柳枝是典型的城里漂亮姑娘,一路闷着想事。

    谷哥第一次坐上新车,爱不释手地摸摸这摸摸那,眼睛看来看去,又不时浏览窗外的景色。

    小王笑道,老板也喜欢车啊?

    谷哥道,喜欢,坐在里面真舒服。

    小王看着谷哥像是研究窗玻璃,猜出他的心意道,老板,有那种玻璃,里面往外面看能看清楚,外面往里面看什么也看不见,老板要想换玻璃,咱们到冰城就换。

    谷哥高兴道,好。以后你开这个车跑长途,在城里老板娘自己开。

    小王笑道,老板想的周到。

    谷哥听柳枝说小王曾经给领导开过车。两人唠起家常,越唠越亲。谷哥关心问,赶上有急事,趟黑起早非常辛苦,你家里能不能脱离开?

    小王道,以后你们二位就是我的老板,保证随叫随到,我的孩子虽然小,但有孩子的姥姥姥爷带。

    谷哥看小王开车不但熟练,路特别熟悉,更高兴了。坐在车里的凌玉,对谷哥更加担心,一路上沉默想心事。听谷哥和柳枝唠嗑,两人都成了老板老板娘。谷哥不便对凌玉透露赚钱实情,当着柳枝面,又找不着合适的话语安慰凌玉。到了凤城车站,凌玉下了车,怀着满腹心事,上了开往富饶的火车。

    谷哥找到新房所在的小区,车停在小区门口。他和柳枝拎着兜子下了车走到6号楼1单元,来到301打开房门,两人欣喜地看着全新的房间,挨个屋看了看,日常生活的用品用具应有尽有,松了口气,终于有了自己家,两人躺在席梦思软床上尽情亲热一番。两人又琢磨该把带来的存折和现金放在安全的地方,感觉放哪里都不安全。于是先走出房间锁好门回到车上,去百货商场买了一只铁皮带锁的箱子拎回新家,把房产文件和存折,放进箱子锁好加密放到立柜里,离开凤城前往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