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和我们一起走。”昼面对着曹江辞和杨云佑。

    他们收到消息，明天王熙要召开联盟代表会议，所以昼便决定在前一晚离开，避免卷入这个看起来已经无法扭转的隐形的战局。

    “算了，帮我俩照顾好父母。”曹江辞摇摇头，拿着勺子搅了一圈咖啡。

    昼沉默一下，说：“有需要就联系！那么后会有期！”说完把面前的最后一点咖啡喝完，起身离去。

    曹江辞喝杨云佑两人坐在客厅没有说话，只是目送他离开。

    “嘣。”门被关上。

    曹江辞用手扶住额头，杀戮要开始了，他有些紧张，像是吸毒者长时间没有吸毒一样，坐立不安。

    “我去洗把脸！”杨云佑突然站起来，他也愈发地感到不安，要冷静！

    或许这么做是错的，但命运的牌面已经翻开。

    坐了两个小时，曹江辞没有在咖啡因的帮助下提上神，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杨云佑手握着一把手枪弹夹，把一颗颗子弹取出，又装回去。

    “一二三四五……”他碎碎念着。

    直到天边露出一抹微光，杨云佑这才停下，把曹江辞拍醒。

    “嗯？”曹江辞睡眼惺忪，没有睡好。

    “到点了。”他装上最后一颗子弹，把弹夹推进手枪里。

    “昂！”

    两人准备好所有东西，把带来的东西都装进了空间戒指，换了一套全黑的夹风衣，手上都提着王熙给的手提箱出了门。

    他们来到训练场上方的地面，黄土依旧，只是多了几辆车和一个看起来像是临时准备的停机坪。

    等了一会，有一队士兵从另一个方向开着装甲吉普扬尘而来，每一个人似乎都注意着这里的两人。

    他们在不远处停了车，分散的走来。

    曹江辞眼睛一眯，发现这伙人貌似想要包围自己，但他没有动，稳稳地站着，右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让自己显得放松。

    “曹江辞和杨云佑对吧？”领头的人开了口，语气平静，但右手已经压在枪上。

    “是，我是曹江辞。”曹江辞伸出右手，礼貌地挤出一个微笑，“不知怎么称呼？”

    领头的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副严厉的眼神：“特种作战部队‘赏金’，代号，‘花貂’。”

    “‘花貂’？额呢……你们是王熙的？”

    “是。”对方拉下遮面布，毫不犹豫的说出来，然后点了一只烟。

    “王熙呢？”

    “总理还没到。等着。”他吐了一口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杨云佑很是不爽，于是杨云佑想直接走开，可周围已经被穿着防弹背心的人堵得没有可以穿过去的缝隙。

    “不好意思，让一下。”杨云佑谦和的说。

    所有人都沉默，没有讲话，杨云佑和曹江辞脸色的不太好看。

    “不好意思，让一下！”他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丝不耐烦。

    还是没有任何人迈开步子，反而是他面前的那个士兵也脱下遮面布，在防弹背心上抽出一支烟出来点上。

    “他不是很喜欢烟味。”曹江辞加重着语气说，眼睛死死的盯着花貂。

    花貂瞟了一眼杨云佑，深吸一口烟，吐出个烟圈迎着曹江辞的脸面而上，曹江辞闭上眼睛。

    “犯病开始乱咬人？”曹江辞放下手提箱，收回右手，握紧拳头直接轰在花貂身上，大喝一声，“滚！”

    花貂被打飞出去，砸在装甲吉普上失去知觉不得动弹，旁边的两个士兵也站不住脚，倒滑出去两米多。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举起胸前的枪，杨云佑也掏出一把手枪来，而曹江辞就一直面对着倒着的花貂，静静不语，眼睛紧闭。

    “你在干什么？”一道声音大吼，还伴随发动机的轰鸣。

    一辆摩托漂移扬起黄土停在曹江辞的面前，但曹江辞看都不看一眼。

    摩托上的人摘下头盔，露出让人熟悉的面庞。

    “安沐？”杨云佑低语道，手依旧拿着手枪。

    “放下都放下。”安沐冲过来直面曹江辞，杨云佑直接把枪扣指向他。

    “你的人好像有些野蛮，怕不是哪里找来的山野猴子！”曹江辞一副低沉地语气，睁开眼直视安沐。

    安沐面对他的嘲讽，选择庇护“赏金”，道：“学会尊重点，你父母是没教你吗？拿着把枪就狂妄，谁给你的资本？”他指着杨云佑。

    “乐死了。”杨云佑笑了笑，突然眼睛狰狞起来，直接对着安沐脚前的那块地上连开了几枪，“子弹给的。”

    安沐腿有些软，被这三枪吓懵了，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别狗叫！”曹江辞提膝顶了一下安沐的肚子，让他差点吐出来。

    两人推开挡着的人直接离开了这里，站在一个比较远的位置，欣赏远处包围这片黄土地的树林，还有那些被扬起的土尘。

    太阳升起得差不多，日光耀眼，终于有其他人到来，或者说他们都是一起来的。

    王熙开着一辆摩托，后面跟着有上百辆装甲车，以及最后的坦克，金色殿堂的两人和壬人府的两人也同时在路上出现。

    王熙下了车，招呼着几人进到地下训练场，空气冰凉，几人进到会议室。曹江辞和杨云佑在门关上前向外面看了一眼，大搞有五十号人守着，包括死死盯着他们的“赏金”。

    “坐，都坐。不用太讲究。”王熙招呼着所有人坐下，安沐从一旁给每个座位面前的桌面上都摆上了一个半满的青花茶杯。不过唯独曹江辞和杨云佑没有。

    曹江辞为了不显尴尬，自己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装着咖啡的保温杯，杨云佑也学着拿出来一个，咖啡香顿时充斥着整个会议室，所有人都向两人看过来，好像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额咳咳，各自介绍一下吧。认识认识。”王熙开口道，抿了一口茶，“我就不用介绍了。你先开始吧，龙晓。”

    龙晓就坐在王熙旁边的位置，右手旋转着左手中指上的一枚钛金镶玉戒指，站起来只说了一句：“壬人府代表龙晓。”坐下后靠在椅背上，悠闲地就差把脚搭上桌子。

    “壬人府代表赫游。”赫游倒是比较收敛，只是手肘搭在桌上，双手捧着茶杯不断晃动那份还带着一点点星散茶叶的龙井。

    气氛被两人的悠闲影响着，王熙一脸笑意没有说任何话，一旁的安沐也就没说什么。

    “金色殿堂代表牧天。”

    “金色殿堂代表邱生。”

    ……

    “特种部队‘赏金’代表花貂。”

    ……

    众人机械式报数般把名字报上。

    王熙微微一笑开口道：“开门见山。今天的目的——讨论一下关于‘灵’这个学院的建立。”他一招手，安沐给所有人都发了一份“建设规划”。众人都看了起来。

    王熙继续道：“我们要开始向新时代转变，不能比西方慢。”

    “那么对于学院建立有什么建议，资金不是问题。”王熙环视了一圈。

    似乎都还在阅览“建设规划”上的项目。好一会也没有人开口。

    见状，王熙等了半个小时，才道：“各位都是第一批修炼者，都承载旧时代的意志，有什么意见不要藏着掖着。”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面。

    依旧是沉默，王熙便同样靠在椅背上，收起了保持了很久的笑容。

    沉默间花貂突然说：“突然站起来，这上面副院长为什么是曹江辞？”他指着一行字。

    王熙放大了眼睛的瞳孔对着曹江辞，不是惊讶这个问题，而是期待沉思于纸间的曹江辞的反驳。

    曹江辞抬起头，瞟了一眼王熙的表情，心觉不安：“这家伙怕不是自信过头了，想着把我拖上贼船。”转头看着像是要把这本东西贴到曹江辞脸上的花貂。

    “是啊！我为什么是副院长？”一副反问的语气回给了花貂，同样也回给王熙，可惜王熙没听出他的意思，反而引得他嘴角又上扬了一些。

    “知道自己不配，那就不要当了！王总理，我觉得你应该教会你的人，有点自知之明，省得麻烦。”花貂把“建设规划”摔在桌上，又道：“你或许该洗洗眼。”他这句话对着王熙说。

    这倒让曹江辞和杨云佑没有明白，花貂不是应该隶属于王熙吗？这是内讧了？但突然间他又想起昼的话，“间谍”或许便是眼前这位！

    他看向王熙，王熙在笑，对着自己笑！

    反倒像是个老父亲和孩子游戏得胜样子。

    龙晓依旧是把脚搭在桌上，一直是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哐当！哐当！哐当！”金属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打破这沉闷的气氛。众人都向地上看去，只有龙晓还搭着脚，赫游淡定地喝着咖啡。

    “嘶嘶嘶！”烟雾顿时充满了会议室，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是烟雾弹，安沐慌忙地跑去开门。

    “蹦！”木制的门被撞动发出巨大的声响。

    “砰！砰！”枪声顿起，是门外的声音。

    门被撞开，掀开一分烟雾露出几个人影，但片刻后却又消失不见，烟雾渐渐散开。

    曹江辞紧紧握住诏辞的柄，压缩了十倍灵气，在雾中透出一丝光来，眼睛不断巡视，精神紧绷，否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葬身于此。

    “谁！”一个人大叫起来，紧接着便是破空的轰鸣，和一道金光闪过。

    这是花貂的声音，对于他的声音，曹江辞可是十分熟悉，转身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好一会，烟雾散去，所有人都完好无损的警戒着，只是少了龙晓和赫游两人，刚刚破门声应该是两人逃离时发出的声音。

    “龙晓呢？”杨云佑问到。

    “应该是见势不妙逃了。”曹江辞在他耳边低语，但诏辞还是紧紧握在手中。

    “都没事吧。”王熙把手抱在胸前问到，然后拿起落了些木屑的茶润润唇。

    一个军部代表眼睛紧绷的看着花貂，手指戳一下靠在墙上的花貂。

    “嘣！”花貂身体砸到在地上，靠的地方留下一大片还带着余温的鲜血。他的胸前有个洞，心脏被取走，面部一副狰狞不甘之情。

    剩下的人都深呼一口气，王熙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没有说任何话，但眼中的疑惑让曹江辞以为这件事已经超出他的预料。

    王熙必定设了局，而花貂必定是那颗棋子，自己也是，曹江辞明白，或许这件事有些失控，用来引诱内奸的棋子已经下场一颗，那么下一颗或许会是自己。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王熙，他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和安沐低语了几句，手撑着桌子，死死盯着场里的所有人，又多看了几眼曹江辞这边。

    曹江辞没在管他，想要带着杨云佑脱身，缓缓走向外倒在地上的门。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看看情况。”曹江辞向杨云佑交代一句。

    他在门边顿了顿，深呼一口气，右脚蹬地，掀起几块碎石冲了出去。

    刚出门，“咻！嘣！”一道金色光束擦着他耳边射过在面前的地上，接连炸开一阵强烈的白光，将周围的灵气吸收过去又炸开。

    曹江辞因此被气浪掀飞，但他在空中突然转身，便见到又是一道光束想要直击面门，这一刻他将诏辞拔出，摩擦带来的火花的灵压和释放的轰炸声随之而来。

    刀刃上积压的波光粼粼的灵能，像一道月牙般向着那道光束斩去，将空中的灵气都分割成两边，训练场为之一颤，顶上落下碎石。曹江辞倒在地上，耳朵被轰炸声轰得耳鸣。

    刀气和光束擦肩而过，光束射在他的腿上，可还没碰到他便像刚刚一样炸开，炸得他在那瞬间失去了知觉，但是被电击一般。

    刀气斩在墙面，留下一道臂宽的沟壑，激起一阵灵气动荡，可惜没有斩到任何人。

    “咳咳！”曹江辞站了起来，那一击虽然让他在一瞬失去知觉，但很快便可恢复过来，“来！战！”他用最大的声音吼了出来，几近沙哑破音。

    寂静无音，人似乎已经退走，曹江辞环视了一圈，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他眼神有些恍惚，笔直地立在训练场中心，回音串回他的耳里，一直缭绕。

    灵压造成的风在呼啸在面颊上，他等了好一会，跑回会议室，在杨云佑耳边低语道：“人不知道去哪了，但我猜是赫游或者是龙晓。间谍！”

    杨云佑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走，先离开这里。”

    两人离开会议室，留下坐在桌边的十来人，王熙撇撇嘴，眼中露出疑虑，但很快便打消掉，端起安沐换上的新的乌龙茶。

    对着剩下的人说：“先品品茶，等他们玩够了再出去。小孩子嘛，体谅体谅！”他晃动茶杯，茶飘荡而起，热气翩然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