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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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十九

    集市上的喧闹还在继续,远远传来一阵箫声和着一阵戚戚的读诗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读诗的是个白发老翁,吹箫的是个穿着蓝色长衫的男子,本是两种各归各位的声音,却是这样巧合地凑到了一块,读诗的老者声音变得低吟,吹箫的少年也将箫声吹得低低沉沉,二者相和,这悲戚之情竟宛若一坛尘封的老酒般浓郁,此情此景,竟是引得不少在此买醉的客子心情微荡,内心的苦闷配合着一杯一杯复一杯的老酒,倒是显得苍凉。

    夜色未央,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于枢阳望着那天枢到瑶光的七颗璀璨星辰,他知道,此刻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人,有一双眼和他一样,亦会睁睁看着这轮清辉满月和满天的星斗,寻常一样窗前月,但若少了斯人相伴,似乎是为悲离更添上了一处圆润之禁锢。

    叶箮走来,笑道“怎的独自在这儿喝着闷酒”

    于枢阳正欲将酒壶开启,却发现酒瓶已空,便是干脆将酒壶扔到了后头,看向叶箮道“你总不是空手而来吧”

    叶箮一笑,道“我这可是上好的女儿红,可不是你用来浇忧灌愁的浑酒”

    于枢阳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之后道“我心中没有忧,只有仇”

    叶箮看了他一眼道“跟谁的仇,白马家的还是秦桑羽的,是家仇还是国仇,亦或不过是私仇”

    于枢阳道“你想说什么”

    叶箮笑道“我想说啊,悦儿反正是不在,你偶尔对她有些好脸色也可让她传递些消息与咱们,这有什么不好”

    可一见于枢阳凌厉的神色,便是赶紧识趣地闭了嘴,喝着酒笑道“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于枢阳看着酒壶道“我知道她回来了”

    叶箮道“我们也没打算瞒你”

    于枢阳道“这个人不该是她,她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万一被秦桑羽发现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该怎么办”

    叶箮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有那人在她身边,秦桑羽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于枢阳看着叶箮道“他自己在秦府尚且危险至极,如何还可以保得悦儿的安全,若是他出事了,你们可想过悦儿会不会受他牵连”

    这时,封赫子来了,他来的时候身上拖着一个大包袱,笑道“瞧瞧,我把谁给你们找来了”

    麻袋打开,里头便现出了一个被布团封住了嘴,又被人点了穴道的男人,于枢阳看向他,冷冷一笑道“白神医,好久不见”

    白天刃一见到于枢阳,便是赶紧连声喊道“救命啊”

    叶箮一拳锤在他的肚子上,道“你还敢喊,你觉得你喊有用吗,我们若要杀你,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足以要了你的命”

    白天刃赶紧咽下了口水,闭了嘴,叶箮看向封赫子,道“喂,这只老乌龟不是一直缩在秦府吗,你怎么把他抓出来的”

    封赫子笑道“这老乌龟听了秦桑羽的命令,去医治患了疫病的人,刚要回去,就被我逮着了”

    叶箮似听了个笑话,不可置信道“去医治患了疫病的人,秦桑羽这一次怎会如此好心”

    封赫子道“他是好心的不是他,想是有佳人在他身边,他这股子善心不得不发”封赫子这话一出口便是想到了一旁立着的于枢阳,便是赶紧呵呵两声朝他笑道“这老乌龟聪明反被聪明误,怕人知道了他的所在,所以向来都是一人独居,正好叫我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抓去”

    叶箮看着白天刃一笑,道“就是说眼下咱们就是把他杀了也没有人知晓了”

    白天刃吓得脸色惨白,虽说自己是听命行事,可是十年的相处他自然清楚叶箮和于枢阳的脾气,一旦落了他们手里,要是不脱层皮是别想全身而退的。

    于枢阳道“我记得悦儿从前总喜欢用人来练手,我这儿没有飞刀,不过你身上却有飞针”说着便将他随身携带的用以针灸的针具抽取出来,道“我今日也来练练手”

    叶箮一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在这老东西的身上扎上百来个窟窿,看他这位神医能不能自疗”

    于枢阳将针具摊开,看向几人道“不用客气,咱们且来试试力道”随即取了其间最长的一根针径直朝他的手飞去,那针一脱手便径直飞入了他的右手,穿透了他整只手掌,叶箮笑道“你扎他的右手,我便来扎他的左手好了”随即,也飞了出去,封赫子笑道“那我呢,我看他那双眼睛早就不爽了,医者不是一向要求望闻问切吗,我就先扎瞎了他的眼,再毁了他的鼻子”

    叶箮笑道“对对对,看这老东西还怎么去制作毒物害人”

    白天刃道“饶命啊,你们饶了我吧,只要你们饶了我要我去做什么我都去做”

    于枢阳弯下身蹲下,拿着长针看着他道“那我们就先问你几个问题,你给我老老实实回答”

    白天刃赶紧道“是是是,我一定如实禀告”

    于枢阳道“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陈陌瑶的”

    白天刃道“大约二十年前吧”

    于枢阳道“所以,你果真是受她的命令潜伏到天蕖宫的,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这许多事情,她只是为了监督丁虞凝而已”

    于枢阳道“所以,我师父当真也是白马家的人”

    白天刃道“是,她和陈陌瑶一样,都是白马斌的女儿,是白马家唯一两个嫡出的女儿,本来这白马家若不是陈陌瑶接管,便该是丁虞凝,不过,这姐妹俩却先后动了心,一个,成了皇帝的贵妃,另一个则因为爱上了陵游而选择隐遁,可惜后来,她与陵游的关系突然决裂,而丁虞凝当时已经身怀有孕,便是入了凤城,建了这天蕖宫”

    于枢阳道“那么,那个孩子呢”

    白天刃道“据说是因为难产死了”

    于枢阳道“这十年来陈陌瑶让你过来监督我师父,又有什么目的”

    白天刃道“她让我寻找玉龙诀的最后一式‘浮生若梦’”

    “浮生若梦”于枢阳喃喃一番,又看向白天刃道“玉龙诀还有最后一式”

    此时,封涯瑞已经迈入,看着于枢阳道“这一点,怕是连丁虞凝自己都不晓得,这些年来,她辛辛苦苦练就的武功,其实也不过是为人做一个引子,玉龙诀看来是九种招式相互运用,已可独步武林,但是若能寻得最后一式习得,则可达到天人合一,移山倒海的境界,而且,也只有这最后一式方可将绿华阁的最后一道锁打开”

    叶箮听罢,同于枢阳相视一眼,二人却皆是大惑不解,叶箮道“此事,我们确实未曾听宫主提起,但既然连我师父都不知道,为何她要派人来我师父身边寻找‘浮生若梦’,还有您方才所说引子又是怎么回事”

    封涯瑞抚着白髯道“玉龙诀看来是九曲连环之间,以气以魂为引,可借助于一切的外力,可实则待这九式修炼到至高无上之境,是可以从中获取这最后一招的招式,为了可以得到这最后一招的秘籍,她先是让你师父与陵游生了误会,让她死了心可以一心专注于武学之上,她等了十年,看着她的武学一步步足以名动江湖,让所有人位置忌惮,又用了十年让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投放在陵游的身上,而在这其间所发生的事情,想来就需要白神医来一一解答了”

    白天刃看了看众人一致投来的数双眼睛,赶紧将一筐所知尽数倒了出来,慌忙稽首罢了道“我寻了多年,却终究未曾寻得所谓秘籍的半分踪迹,却在去年为陵游诊治之时,偶然发现了秘籍原来被她封在了陵游的冰床之内,只可惜我虽知道这秘籍所在,却因为不会武功而取不得,在这以后,秦桑羽便是令我假意说出陵游病重,需得要以她的内力传输方可续命,她那段时日身子本就受损,加之心中忧心于他,便是并未深思,待将武功传输之际,才发现原来躺在床上的乃是运用了他们白马家易容术的秦桑羽,正在她欲抽身离去之时却已是不能了”

    “秦桑羽”于枢阳听罢一锤便将手锤在了桌案,眼中尽是愤慨仇恨之意。

    叶箮踢了叫白天刃道“你这老匹夫,狗奸贼,枉我们待你还算不错,竟是如此狼心狗肺,说,你还瞒了我们些什么,秦桑羽那厮究竟是谁”

    白天刃一听赶紧俯首连磕数个响头后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秦桑羽是白马家的少主,他的命令我如何敢不遵守,他表面虽为谦谦君子,可实际却是暴戾恣睢,我如何敢不听他的令行事”

    于枢阳道“命令是他下的,可这计策却是你想的”

    白天刃道“是他见着时机成熟,便要我想出计策灭了天蕖宫,夺取丁虞凝身上的玉龙诀心法,我一想,既然你们已经取来了鹿参,叫丁虞凝对你已经有了感激之心,那么如若有一个法子可以叫你们离去,只剩下他二人那秦桑羽和我岂不都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我就设计了这么一条计,这里头的云滇南便是我,而你所拿的药实则就是我设计的一条计策罢了,为的就是让你师父同意你离开,待你和叶箮离去之际,我便告诉丁虞凝二种药相混,药劲太过强盛,他十年未醒,身上的内力早就不能抵抗这药,需得一人将自己内力灌入他体内,就在她灌输内力之际,却不知此地的人早已被人换走,等她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早就迟了,而她满身功力皆以被秦桑羽所夺走,门外天蕖宫的弟子皆以被白马家的弟子所杀,无一生还”

    “那陵游在哪”

    “估摸着是……死了”

    “死了”于枢阳看着他道“也是你杀的他”

    白天刃赶紧摇摇头道“我怎么可能敢杀他,是秦桑羽命令属下将他扔到荒野去喂了野狗,其实就算秦桑羽没有让他去喂狗,他也活不了的,我说过,他的生命就靠着一口气吊着,那日我虽喂了他鹿参,可是他的脉象却在服了鹿参之后逐渐恶化,依我推测,不过三两日便会断气了”

    于枢阳道“你这些年所谓的替他诊治,不会都是在给他喂毒吧”

    白天刃道“这真不关我的事啊,我根本就没有下毒害他,这些年若不是我在一旁照料他这一口气早就没了”

    叶箮哼了口气,道“你和陈陌瑶会这么好心”

    白天刃拭去额上的冷汗道“这你就误会了,陈陌瑶确实是叫我留他一条命在,何况……我若是不救活他,让他还有口气,我怎么可能留在天蕖宫监视你们”

    叶箮将他拉了起来,朝他的胸口猛锤了数拳道“你这卑鄙小人,一口一个身不由己,逼不得已,可所做所思量却并不落人之后,留你这种人在世上,还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待出过了气,又看向于枢阳道“这样的一个人,你说他还有活在世上的理由吗”

    于枢阳微微一笑,起身睥睨了他一眼道“这个,就要问他自己觉得自己可有存在的理由了,不过说到杀人,我总觉得秦桑羽和陈陌瑶这等人会更喜欢做这等事,与其脏了地方,倒不如你将他好生送回去,让他们慢慢处置他”

    白天刃一想到这二人,再想到自己方才已经把该说不该说的说了这么多,若是让他二人知晓这些,只怕真是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便是赶紧道“公子饶命啊,我在秦府,一定好生照料宫主,另外,悦公主如今也在秦府,我……我可以时时将她二人的近况告知于你们知晓啊”

    一提到慕容悦,于枢阳便觉心上那根柔软的神经便是被人触动了,遂看向他道“悦儿,近来如何”

    白天刃道“有秦桑羽的照拂自是无虞的,只是,前一段时日嗓子叫人下了药口不能言,加之身子因落了水而显得愈发孱弱了些……”

    “你说什么”于枢阳的眼变得急躁,那双瞳孔因蹙眉而迅速收缩,他看向白天刃道“你说她不能说话”

    白天刃道“公子放心,这不过是暂时的,这些日子以来,业已好了,至于身子上的,因是落下了病根,若要恢复总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过在下一定会尽力叫殿下恢复的”

    叶箮看向白天刃道“行了,你的命呢,还有那么一二分作用,我们就暂且让你留着这颗脑袋过年,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我仍要问问你”

    白天刃舒了口气,埋下脑袋道“叶箮公子请说”

    叶箮将剑立在白天刃的双手中间,再看向他道“皇上的药可是你所配”

    这药自是他所配,可是配药这事可只有他一人知晓,一旦药方流露了出去,那么无疑地,他必然是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对象,可他若是不说,一抬眼,那几双眼睛可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一咽口水,道“不是我,我只是按着陈陌瑶的方子抓药罢了”

    叶箮道“就是说你这儿也没有解药”

    白天刃赶紧道“没有,这个我绝对没有,陈陌瑶可是白马家的第一制毒高手,从她手上流出的药皆是无解之药”

    叶箮道“那么该抓些什么药,药量又是多少你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白天刃道“这个我还记得”

    叶箮看向封赫子,封赫子一点头,从一旁拿了纸笔放到他面前,道“写下来吧,什么药药量又是多少,给我清清楚楚一笔一划记清楚了”

    白天刃边写着脑子里边想着这药连自己都无解,那么普天下怕也无人可以解得了了,如此一来他们得到这药方自然也只是堆废纸,要来又有何用,终是疑惑,便在落笔之时又看向几人道“你们要这药方有什么用”

    封赫子睨了他一眼,道“你只管给我老老实实写就对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白天刃听罢,赶紧埋首去写,待将药方子写好之后,便是双手呈于他们,封赫子接过后又递于封涯瑞道“爷爷,您说这家伙会不会故意往方子上加几味毒药啊”

    白天刃赶紧道“可不敢啊,我的命现在就掌握在几位英雄手中”

    叶箮道“这家伙心眼这么毒,可不一定”

    封涯瑞笑道“这问题咱们可是外行人,不过,他若要使坏怕也是不能的”

    “没错”封赫子一笑,看向白天刃道“今日新仇旧恨加到一块,一下子帮你捋清楚了,来日里你也不必再日日躲进龟壳,惶惶终日夜夜不成眠了”

    白天刃正心疑间,从屋外进来一人,白天刃一见那人,脸色更加难看,道“你……你是……你没有死”

    云滇南走到了他面前道“师兄,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把师弟我忘了”

    白天刃赶紧向后挪了挪,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眼前这个人,脸上虽褶皱横生,可是除却年过半百的斑斑岁月痕迹之外,时光并未将他雕刻成另一个人,他还是一眼就可以清楚认出他来,他自小一块学艺的师弟,他唯一的师弟,嫉恨了十四年后终于被自己下手杀害的师弟,他以为他早就已经化作一对枯骨,不想竟如此鲜活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封赫子将药方递于他手,道“你看看,这方子可有问题”

    云滇南看过药方,道“这方子倒是没有问题的”

    白天刃看着那人,脸色已然被吓得苍白,只支支吾吾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云滇南道“你若觉得我是人我便是人,你若说我是鬼,那我就是鬼”

    白天刃道“你怎么会还活着”

    封涯瑞看向白天刃道“为善之人,天必善待,冥冥之中命运让于倡原夫妇途径他遇害之地救下了他,而他亦在十几年之后救下了他们夫妇的孩子,解了陈陌瑶一品红的毒,所以,积善之家,人欺天不欺,为恶之人,所遇皆是恶人,最终必将自食恶果”

    白天刃赶紧跪地道“师弟,我错了,当年是我迷了心窍,待我知晓错误之时,大错已然酿成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云滇南一把甩开他,愤愤然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兄,你这些年跟着白马家狼狈为奸,从你害死师父那一刻起,你早已不是师父的徒弟,你也不配再自称是风君遥的弟子了”

    白天刃道“师父是被白马斌害死的,我不想他死的,我真的不想师父死的”

    云滇南看向白天刃道“你心中真有悔意”

    白天刃道“当然,没有人会愿意再过那种躲在地洞里终日见不得天日的生活”

    封涯瑞道“若是叫你将给皇上的毒药换做解药呢”

    白天刃道“不可能,陈陌瑶的药从来就没有解药”

    云滇南看过药方后一笑,道“这世间便是没有不可解的毒”

    “你莫不是已经想到了解药”白天刃看向云滇南,这毒,白天刃暗自琢磨了好几日却是毫无头绪,可是白天刃不过写下一个药方,他竟然一下便是想到了破解之法,这让他不由得对他再次萌生出一种嫉恨之感,那是一种令自己望尘莫及的能力,终其一辈子也只能居于他之下的嫉恨。

    云滇南从身上取下一药方,道“早先听了他的病症,便已经配了对应药物,不过没有看到药方便是迟迟不敢将药交于你们,如今看到药方,再想那病症,看来是可以对得上病症的”再看向白天刃道“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是做还是不做”

    白天刃自然是想活着的,一个坏事做绝而贪生怕死的人,一旦逮到救命稻草他自然是要死死抓住的,可是他又一想,倘若被陈陌瑶发现了,那自己岂非死无全尸,云滇南一眼便看穿他所想,道“你且看看这药方”

    白天刃接过药方,这些药草竟与那毒药在好几样药上并无大的改变,而且唯一改的几样,竟然在药形之上也是类似,他抬眼看向云滇南道“怎么会……”

    云滇南笑道“毒药与解药,其实本就是一对孪生,看过药方之后你总可以安心做事了吧”

    “该是如此”白天刃继而抬眼看向云滇南笑道“自然是可以了”

    封赫子看向叶箮,叶箮一点头,走向白天刃,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么以后我们自然会与你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你表一下决心”

    白天刃抽动着嘴角,不自觉地笑道“什么意思啊”

    封赫子将云滇南所制之毒丸递于他面前道“你若是真心要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那么这毒药自然就不会对你产生威胁,可你若是三心二意,那么,我相信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可以解得了这毒,就算解得了我想你把这一切告诉我们了,陈陌瑶也不敢再用你这种人了”

    白天刃看着这一排排的眼睛,继而只能接过药丸,看向云滇南笑道“师弟,你的药丸我相信世间无解,但是我既决心要跟你们一块做事,我自然就不怕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