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原志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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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回 刘缔辩千心之声 张谦证逐势张法

    上回说到韩亘为求史杳入住学宫,登庄山访学宫祭酒庄宜,见林浅善学,欲促良媒,然史杳“七不嫁二十八拒”之论,终是促媒落空,却因此论而入学宫法左之派。

    时逢庄宜书童来报,学宫有人欲启经坛道台,庄宜遂问何人,书童乃告,仁学刘缔刘文约欲论千心之声为仁,其学派掌印梁筝梁仲空已刊校准允,庄宜遂告,明日开坛,书童从之而去。

    天将近晚,韩亘欲先送史杳回学宫,庄宜自不强留,韩亘一行四人下山往学宫去,时近飧食,学宫门口无人,韩亘喜,欲领史杳入学宫,史杳却将其拦下曰:“学宫规矩,非学子不受邀不得入,亘哥哥就任崇南尉,还请遵从学宫规矩才是。”

    韩亘一梗,好言请准,史杳却自不允,韩亘只好命韩勤惠巧好生照料史杳,郁郁下山而去。

    翌日天明,朝食后百家经阁敲响道钟,以示经坛道台开坛,论道伊始,学宫学子鱼贯而入,未久,道钟再响,经阁闭门。

    春日尚早,雪盖未除,新绿点缀,百家经阁座山望远,晨雾缭绕,曦光微渗,照坛生辉。刘缔衣容谨肃,正襟危坐,十一道台之上,祭酒庄宜与各派掌印高坐,观道学子次坐于后。

    刘缔,字文约,葵郡人士,入崇南学宫三载。

    道钟响罢,庄宜致辞曰:“崇南学宫起建至今,经坛道台已开数十次,皆有高论,理不辩不明,望今日之后,百家书架可再添一说。今日乃仁学士子刘缔刘文约所献,千心之声,请文约先为众学子道明,何为千心之声。”

    圆坛之上,刘缔起身展袖,对各方一礼,一手挥袖背身,一手微抬曰:“人以心发所思为念,念为行先,心之思为心声,心生千思谓千心之声也。圣贤云,人之初,性本善,遂学生以为,从心所思而行者曰仁,因利背心曰横,是故人应以千心之声思行求仁。”

    其论述罢,庄宜曰善,问诸学子是否有疑,仁学所坐,有人起身道:“学生有疑。”

    起身者名樊琳,字元和,固北郡人士,同为仁学学子。

    每届经坛道台皆有诸多辩论,史杳此时便坐于法左学子之中,却见道台之上庄宜应允樊琳之后,樊琳言:“学生以为,人皆有怜弱恻隐之心,亦有慕强好胜之念,人因怜弱恻隐而互助,不因好强而欺凌者,谓仁之相也,而非因其心而行曰仁。”

    其论述罢,却见上首道台之中,祭酒庄宜抬手道:“两位皆善,请礼剑”,左右便呈上木剑,经坛之上,刘缔樊琳已然脱下长袍,卷起衣袖。史杳初见学宫论道,心中大为惊奇,问其左学子曰:“学长有礼,在下法左新录学子史杳字念云,不知坛中两位学长此欲何为?”

    其左乃一位粗衣士子,蹙眉刀颔,气蕴锋锐,昂首凛凛,史杳来问,拱手答曰:“在下上川郡闻邈字建远,史学士有所不知,崇南学宫虽有继启学宫百家之名,学风却大不相同,皆因如在下这般诸原学子未至之时,学宫多南疆之士,颇有血气,常有论道不和而拔剑相向者。后恕国立崇南卫营,封定南军大将韩亘为崇南尉,其人勇悍,南疆无不服者,遂才立下剑法比斗而定谁人先辩之例,学宫又恐韩将军久扰秩序,遂又定下非学宫之人不得入学宫之例。”

    言中之意,若有论道者,先以剑道定先后,且此则出自其兄韩亘,史杳暗自点头,其左闻邈轻声提点史杳曰:“听闻韩将军已就任崇南尉,恐将久留庄山,史学士若无事最好莫出学宫,以免遭那无妄之灾。”

    史杳摇头苦笑曰:“多谢学长,不瞒闻学长,韩将军乃在下之兄,平日并非逞勇好斗之辈。”

    闻邈曰:“原来如此,学宫众学士错矣”,说话间却不自觉坐离三分,史杳见其所为,知乃成见使然,心下也只无奈。

    正在二人问答之间,经坛论道二人已执剑行礼,摆开架势。二人皆仁学之士,剑法却可见精熟,施展开来,相击之声不断,腾挪之影不绝,虽无沙场血悍之气,却也非取乐舞态。

    来回间,倒是刘缔几番退却,已被樊琳逼至坛边,几度将行落败时,却强自撑过,樊琳势尽,终惜败于刘缔。

    胜负已分,二人重披文袍,刘缔坐回经坛之中,樊琳逊坐于侧。

    刘缔始辩,请筹学学士离焕,谓坛下众人曰:“筹学求严谨中正,离学士乃南疆公离部之人,想必可佐在下之论”,众人以为然,离焕抬手相请。

    论始,刘缔问离焕:“在下听闻,贵部居恕东北,崇山余脉,冬时天寒,喜烹狗锅,炖菜从无,肉食罢,添菜再烹,菜香而不腻,未知其味如何?”

    焕答:“其肉味美,其汤味浓,其菜味鲜。”

    缔问:“不知在下可有其幸,一品贵部美味?”

    焕应之。

    缔又问:“在下所知,离学士有一族兄名离彰,乃无双窦显义子,得其双刀陷阵之精要,现事于军中,居崇南卫营校尉一职,便在庄山之下,不知然否?”

    焕曰然也。

    缔问曰:“在下曾见离校尉巡于山下,身侧有犬,高三尺有余,形貌威武,何不牵来烹之?”

    离焕惊,摆手谓刘缔曰:“我部所食之犬,皆游豺浪狗,非家中豢养之犬,怎可牵离校尉之犬来烹?”

    刘缔曰:“如是为仁也,所待家犬与浪狗之别,乃人之千思,千心之声也。”

    经坛道台众人思其所言,多以为然,庄宜曰善,问樊琳之见,樊琳不以为然,道公离部烹浪狗而爱家犬,乃狼犬于外,如虎豹行野,是故未生怜悯也。

    其后樊琳又请逍遥学派学子翟进登坛,谓坛下各派掌印学子曰:“吾闻翟学士乃太蒙剑派高徒,义气之士,今岁曾以家财助师弟万斐,不知可有此事?”

    言中之事崇南学宫多人皆知,其时翟进四处卖其爱剑相助,引人钦佩。翟进答然也,樊琳又问翟进曰:“吾闻当时求翟学士相助者有二,一为万斐,一为文凛,皆翟学士之师弟,翟学士卖剑而助万斐,却请文凛另寻他人相助,因万斐近而文凛远乎?”

    翟进正色答曰:“万师弟与文师弟皆在下师门挚友,一同久历江湖,焉有远近亲疏之别?”

    樊琳再问:“既无亲疏之分,何故远近相别?”

    翟进叹气曰:“人之力有穷,万师弟之事急于文师弟,在下虑急之下,能及之内,方助万师弟也。”

    樊琳起身行礼,谢过翟进,展袖谓刘缔曰:“如吾所见,翟学士与其二位师弟皆乃挚友,翟学士助其弱者,此谓怜弱而非千心也。”

    刘缔笑言曰:“樊学士谬也,以樊学士之论,仁乃怜悯之心也,阁下之例,若万斐之事缓,文凛之事急,翟学士因万斐弱而相助,在下或可一辩,此时翟学士非因弱而助,反因事之缓急而助,此非翟学士千心所思而决乎?”

    樊琳闻言色变,摇头叹息道:“刘学士之言有理,此例确有不符,今日在下所辩不及,他日再请教。”

    此番到此,自然算是刘缔辩胜,史杳于台下亦感精彩,欲问身侧闻邈,却见其正襟危坐,目不旁视,无奈之下,只得偏首小声问道:“请问闻学长,如此,刘学长千心之说可要入百家书架矣?”

    闻邈正坐答曰:“能否入得百家书架,皆由祭酒大人决也,刘学士之论尚属精彩,且看祭酒大人如何定论。”

    见闻邈仍有疏离之意,史杳也不再问,谢过静候,未久,刘缔已然谢过八方,庄宜评曰:“刘文约之论完善清晰,然其所例亦难尽辩千心之声别于怜悯之心,望刘学士再善其论,他日百家书架或有一席。”

    至此一番论辩落幕,史杳深感崇南学宫学术繁盛,已有直追昔日启学宫之景象,心怀激荡而归。

    入夜,北方仍啸,声微伴入眠,后风渐止,梦沉香起,正是好眠,忽有高声贯夜,狂笑破风,史杳惊醒,却见窗外漆黑如墨,不闻更声,不辨时辰。

    因喧闹之故,睡意尽除,史杳着衣而起,烹茶取简相看,然窗外吵闹依旧,难以静心,遂推门而出,又觉寒意浸骨,史杳只好回房,蒙头再睡,吵闹间几经辗转,心中已对崇南学宫印象翻转。

    几度醒转,终到天明,史杳出门往外,路逢闻邈,正欲上前相问,闻邈却似未见史杳,疾步而去,史杳无奈间,却闻身后有轻笑之声,史杳回身而视,轻笑之人身长八尺,形貌壮硕,见史杳回身,上前笑曰:“在下津平郡洪跃字翼俊,观阁下亦非寻常下仆,莫非乃新登学士?”

    来人虽着文袍,却有武人之气,话语爽朗,史杳作礼笑答:“在下法左新登学士史杳字念云,乃南疆公史部人,不在洪学长何故发笑?”

    或许见史杳虽为女身,气质却不让须眉,洪跃大笑道:“史学士有所不知,闻建远虽为法家,平日多严肃,却也与人为善,除却在下,难得见其避人而行,不知史学士因何故而致于此?”

    两人说话间往外而行,史杳曰:“或因家兄乃韩亘之故。”

    闻言洪跃大笑,史杳面色一黑,洪跃止笑咧嘴道:“史学士莫急,不瞒阁下,因在下乃仪国洪家之人,仪国重推霸上学宫,在下于此亦是多受冷眼,不过学宫学子亦非皆会因此冷遇在下,且学术之上学宫之人倒也从不因此偏颇。”

    史杳知其所遇,亦知其豪快,遂问其学宫之中入夜可是皆有人喧哗,洪跃沉吟片刻,言道:“其实平日并非如此,学宫学子多有克制,偶尔纵酒而已,近几日却多有夜间欢喧,或与法右学子张仲和有所相关。”

    二人说话间,已出学士居,史杳惑问:“莫非张学子乃好酒纵饮之人?”

    洪跃摇头道:“非也,张仲和名张谦,乃宛莹郡人,旧卢廷尉张恒次子,家风清廉,张仲和自然也非浪荡之辈。”

    如此史杳心中疑云更甚,问曰:“既然如此,洪学长为何言夜中喧哗与张学长有关?”

    洪跃轻笑道:“各派论道殿皆有预约次序,若未记错,今日法右派论道殿便是张仲和,史学士不如一道前去一观,想必能解史学士之惑。”

    史杳从之,二人出法左学宫,赶往法右学宫论道殿。

    及至所在,殿中人声鼎沸,二人迈步而入,只见殿中一位谦和模样之人身着素袍立于殿上,四方来人皆与其行礼,其人亦与人一一回礼,可见其人与人为善,想必便是今日论道殿预约之人张谦。

    熙攘间,二人寻得一处站定,台上张谦似乎目力极佳,已然向二人点头致意,不过史杳举目而望,洪跃之高已是难得一见,心中释然。

    又过近一刻,殿中近乎满坐,虽未至抬窗伸颈之盛况,却也人气颇高,张谦与四方作礼,待殿中静下,起身谓四方曰:“前番众学士来法右论道殿,在下所提学宫之中当行禁酒,诸位驳斥,学宫并非军中,岂可禁酒?更言若要禁酒,在下当先与祭酒大人先行论过。”

    其言毕,台下笑声迭起,张谦却未着笑,续言道:“近日学宫多有喧嚣于夜,正如诸位所料,乃在下请几位学宫挚友所为。”

    此事有悖于君子之为,台下却并无过多杂声,更可见张谦平日为人,史杳不禁静待其论,此时台上张谦已然对众人表达歉意,整肃曰:“禁酒并非吾所愿推行之事,在下欲论者,乃逐势张法也,何谓逐势张法?张法为要,逐势为途也,意为随时势而推律法。以前番所言禁酒一事为例,前番提出之时,未占时势,诸位不以为然,近日作为,诸位必受其烦扰,知其所要,再论禁酒,诸位当知几分若借酒喧扰者众,禁酒之必要,此便乃借势也。然此势并非如在下这般造势,而应为逐势,寻郡县国中天下之势而推行法令,谓逐势张法也。”

    其论述罢,诸学士且未驳斥,尚在斟酌,洪跃偏首相问史杳,觉张谦之论何如,史杳沉吟曰:“吾不以为然也。”

    二人本与台相去甚远,然洪跃闻史杳不以为然,心中惊异之下,声稍高问:“何以见得?”

    其时诸人尚在轻声而议,洪跃之声格外引人注目,张谦遂问洪跃可有高见,洪跃忙摆手,言乃史杳尚有他见,张谦遂又问史杳之见,史杳低声怪道:“洪学长苦吾矣”,洪跃只是大笑掩过。

    既已至人前,岂可轻避之?史杳亦不扭捏,作礼上台,各道出身,史杳朗声问曰:“不知论道殿辩理可有剑技之比为先?”

    谦曰:“崇南学宫凡涉辩道皆以剑争先,然此例亦非必从,只当在下认输便是,史学士尽可先论。”

    史杳拱手谢却道:“在下既乃学宫学子,自然要依例而行,但请礼剑无妨。”

    今日之前,学宫学子多不知登取女学士之事,方才见其请辩,不愉者众。此际史杳请剑,论道殿反而多喝彩者,史杳左右不视,漫声不闻,去袍取剑,挽作风鸣,当真英姿飒爽,殿中又是一番叫彩。

    少顷,二人执剑礼毕,张谦摆势作防,史杳无喜不怒,踏燕上前,触时剑走轻灵,击时却如溯风,剑急势沉,张谦倒是并非文弱书生,翩然剑闪躲开来,台下洪跃畅声大喊:“好剑法!”不禁提起殿中众学子之神,喝声迭起。

    一扇窗开,寒风灌来,朝阳斜注,史杳目引曦绫,剑和风鸣,偏身沉腰,剑倒扫堂,张谦见势一喝,背剑疾退,史杳剑撑于地,飞身再踢,张谦翻腕剑来,挡住再退,史杳双脚立地,倒拔杨柳,剑灌风劈来,张谦翻剑不及,只得侧身避过,史杳却借势上前,肩靠铁山,张谦连忙翻腕背剑,受击而退,执剑礼承败。

    殿中一时沉寂,洪跃再度大笑道:“史学士好剑法好身法!”殿中喝彩满堂。

    胜负已分,史杳收剑执礼曰:“张学长几度相让,真如名也。”

    左右随侍上前取走礼剑,张谦重披文袍曰:“史学士过谦矣,如此剑法,寻常将校尚不能及,不知师承何处?”

    杳曰:“张学长过谦,家兄韩亘恐在下受欺,曾传授一二,聊作傍身。”

    谦曰:“原是史学士乃南疆悍将之门,既胜剑比,还请将论道来。”

    史杳灿然一笑,作礼谓殿中:“吾闻法者,治之本也,昔年南疆初定,法令不全,军纪涣散,吴国卿三离恕土,以激其心,为正军纪,家兄军前传五条,此五条非足军汉之愿,又如何能推行军中?乃其引军汉之心也,遂以在下浅见,张法不应逐势而足其愿,而应远见而引其心也。”

    谦曰:“史学士之论有理,然只虑其一也,军前五条南疆广知,史学士可知恕王初初建国时未曾立条,大败于卢未曾立条,三家欺恕亦未曾立条,吴国卿三离恕土后方出军前五条,此为何也?乃恕王不急国安,赵乾师不知军事乎?非也,乃南疆久未开化,猝然不能施以严令,吴国卿三离恕土,士气激之,韩将军累战退敌,威望加之,方可以五条相加,此即为逐势也,史学士以为然否?”

    此驳一出,史杳久未应语,终以为然,作礼曰:“张学长高论,逐势确乃张法之要,然逐势与远见引心,在下仍以为当以远见引心为要,逐势辅之,他日寻机,当再向学长请教。”

    此番以南疆起势之事作论,可谓精彩,时至午间,众人散去,史杳沉于今日之辩,亦无心往他院,洪跃作陪,于学宫闲逛,至飧食将近,洪跃见史杳仍心不在焉,宽慰其曰:“崇南学宫法论分法左法右两派,交锋之时不可尽数,各有胜负,史学士今日虽未辩胜法右学派,也算张我法左之说。法左学派人才济济,邱掌印乃庄祭酒所邀,学识精深,早晚会召汝解惑,不必强求一日闻道,不若先虑眼下之事。”

    日渐西沉,不知觉间已闻香飘,史杳歉然一笑曰:“今日多谢洪学长相陪,在下今日设宴答谢如何?”

    洪跃曰:“史学士新入学宫,当然应由吾设宴接风,不过在下并未设私灶,还要请史学士移步。”

    史杳惑曰:“洪学长乃仪国高门之后,怎会不设私灶?”

    洪跃乃告,其乃仪国将门,其父灭启,已招人不喜,虑及于此,平日行事低调,与颇多非仪世家不算交好之下,便欲多与寒门交好,遂未设私灶。史杳又问如此平日如何就食,乃告学宫设有食堂,一为寒门学子,一为学子平日相聚。史杳未却其邀,二人往学宫食堂去。

    学宫食堂设于学宫入口往左,以林木隔之,雅名观岚肆,挂于崖边,每日有强风过崖,确合观岚之名。

    观岚肆为合风雅,设有雅间,即便大堂之中,亦有屏风相隔,雅音和风,观岚肆为天下学子计,菜色繁多,厨艺虽不及名厨,却也别有风味,史杳洪跃二人简餐一番,回往法左学派学士居,互别而归。

    学宫之中并无宵禁之说,一路灯火通明,兼学子挑灯夜读者众,一路虽无星月,却也劲风曳火。史杳踏影而归,听得朗读之声,不禁又思及今日之辩,及至门前,方才察觉有一小童于此,扈从韩勤在外作陪。史杳忙抢步上前,相问方知,史杳方入学宫,昨日恰逢经坛道台之辩,今日特遣书童来邀其明日学堂解惑,史杳心喜,欣然应之。

    天已尽暗,书童婉谢史杳入堂饮茶之邀,辞别而去。

    今日所见所遇,尽显学宫风气之盛,亦见学宫人才济济,与张谦一辩,更是激起史杳求学之心,得知邱掌印相召,心怀期待,枕风而眠。

    夜间喧闹亦是张谦为其证逐势张法而为,论道殿一辩后,亦不再喧闹,夜渐深,风吹书声远。

    钟鸣载声经坛开,仁学辩道展风采。夜间喧嚣引法争,掌印相唤梦船载。未知梦尽天明,史杳学宫初次面见掌印,可能有所收获,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