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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杯酒释恩仇

    一二楼都没了位置。

    店伙引周棋直上三楼,进了竹林阁雅间,便出门去吩咐后厨。

    脚步声离去,敲门声便起。

    周棋心中诧异,来人毫无声响,敲门才知,高手啊。

    想来是胡掌柜的,便到:“胡掌柜,自家的店,还敲什么门?”

    “哈哈哈,原来是李少侠,我说谁能再开雅间。”胡福来推开门,抱拳示意。

    “哪里的话,要不是胡掌柜的吩咐,我有这面子呢?”

    屁股没坐热的周棋赶忙起身回礼,拉开一条椅子,

    “胡掌柜的来的正好,有事商量。”

    胡福来本意如此,想看看这姓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当下打个哈哈:“倒是好奇,李少侠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不用周棋多说,黄忍把药包,锦盒,装好银子的托盘一一摆到胡掌柜面前的桌上。

    “这是……做什么?”

    胡掌柜盯紧周棋的脸,来者不善呐,要先礼后兵吗?

    “说来惭愧,胡掌柜的知道,那天李某用不光彩的手段要来五十两。”

    “嗯。”胡福来不置可否,等待下文。

    “可不巧,当天晚上令郎就找上门来。”周棋道。

    “啊!竟有这事,我是不知道的。”

    “我此来正是要说这事。”周棋停顿下来,看胡福来的脸色。

    “哦,愿闻其详。”胡掌柜背靠椅子,脸色如常,但内心有点忐忑,不是高手要上门报复,先下帖子吧。

    周棋继续道:“那晚我和令郎比武,他胜则五十两当我的医药费,我胜则此事揭过。

    风声肃肃,明月高悬,我们转手互拆一百余招,俱是气喘吁吁,体力见底,令郎的身手,是我平生仅见。”

    胡福来道:“小儿三脚猫的功夫,就在家随便练练强身健体用,哪里会是能杀黑风盗的李少侠的对手。”

    他心里是不信的,你挨我两掌,四肢尽断,隔天就好了,鬼才信你。

    黄捕快凑上前来:“后来呢,大哥。”

    “侥幸,赢过一招,胡二口吐鲜血,看样子受了点内伤。”

    周棋等了会,

    “不打不相识,相识恨晚,当晚就义结金兰,喝了一晚上酒。可近来不见二弟,便提礼上门叨扰,怕出什么问题。”

    胡福来看向礼物,便要开口。

    门又推开,店伙两手端菜:“客官的久等。”

    周棋见状:“胡掌柜的,我只点了菜,还没点酒,不知你有什么好酒推荐?”

    “小宋,把我珍藏的十年女儿红拿来。”

    “好嘞!”店伙答应一声,推门离去。

    “多谢胡掌柜的,”

    周棋伸手,

    “这些聊表心意,还请胡掌柜的收下。”

    “这太贵重了。”

    “胡掌柜莫要推辞,这些白银是这些天的饭钱,胡二是我义弟,哪里还能占这种便宜。”周棋道。

    胡掌柜怒火一起,面色微红:“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李少侠还给钱,莫不是瞧不起胡某!”

    “行,那银子我收着。”周棋打个眼色,黄捕快乐得不给,赶忙收回。

    “但,这些给义弟养身子的药,胡掌柜不收,那不是瞧我不起!”

    “也罢,我就替小儿收下了。”

    胡掌柜说着起身,把药包和锦盒放到一旁的小桌子上。

    这时店伙进来,摆上酒杯。

    周棋满上三杯,拿起道:“敬胡掌柜的一杯。”

    胡福来此时有心化解仇怨,能随手治好这等伤势的人物,自己怕只是对方眼里的一只蚂蚁。

    前面是不想太拉低姿态,这时机会来了,也端起酒杯道:“还叫我胡掌柜?”

    “哈哈,胡伯父,伯父。”周棋一饮而尽。

    胡福来干了一杯:“好!”

    黄忍也赶紧喝掉,满脸的陶醉,这可是他喝过最好的酒了。

    周棋道:“前面喊错了,自罚三杯!”

    吨吨吨。

    黄忍看在眼里,心道:你倒是留点给我啊。

    不一会儿菜上齐。

    吃着聊着。

    胡福来举杯:“不知李侄这身武功,师承何处啊。”

    “干!”周棋捧杯,“自个瞎练的,没有师傅。”

    真不老实,胡福来再满一杯道:“家里有什么人呢?

    “没有,孤家寡人。”周棋再喝一杯。

    什么消息都不透露,神秘的很啊。

    胡掌柜的夹起块白嫩鲜美的鱼肉,放在嘴里细嚼,可尝不到味。

    满心都在想,这李捕快的背后,是哪位高手。

    周棋是吃了个半饱,停杯下著,倚靠歇息。

    见这竹林阁,全是竹片制作的墙,边角落有几盆竹子,还有假山流水叮咚。

    开窗大且通风,倒是个好地方。

    开口道:“伯父,怎么没看到义弟呢?”

    干脆说开了好,胡掌柜自饮一杯:“实不相瞒,那天中午小儿睡起,哪知口吐鲜血后昏迷不醒,找来墨医师把脉,才知受了重伤。”

    周棋听到,脸色大变:“义弟可还安好,如果有什么损伤,我可真是万死莫赎。”

    “不要紧的,现在没有危险,静养两天就好,到时候他能起床,我再让他去找你来喝酒。”胡福来道。

    “哎,也是我糊涂,那天见他吐血,想让他治疗,可碍于面子,终究没有开得了这口,哪知会变成现在这模样。”周棋痛心疾首。

    “是那孩子自己逞强,怨不得你。”

    “侄儿自罚三杯,义弟醒来,再向他赔罪。”周棋又是三杯酒下肚,脸色却是丝毫不变。

    又一阵,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周棋抱拳:“既然义弟须静养,那我也不便多加打扰,告辞!”

    胡福来也起身:“下回再来,定好好招待侄儿。”

    相送至一楼门口,两人才挥手告别。

    二楼大堂的宋玉,看到人是吃的差不多了,起身结账。

    又是花费百多两,简直就是在他的心口剜肉。

    有人问:“宋爷,今天这赌坊还开吗?”

    “开!不开,我这花出去的钱怎么回来?”宋玉看自己这桌的手下还在吃,很不耐烦。

    叫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回去上工了!”

    边上几人看脸色赶紧离开,还有后面来的,好不容易挤到位置能吃口好饭,拖沓了一下。

    宋玉看到,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十人围坐的圆桌,双手一抬,直接掀了过去。

    气的嘴唇在发抖:“还不走。”

    下人哪里敢留,做鱼兽散。

    路上的黄捕快抱着银子问:“大哥,我们现在去哪?”

    “去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