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卫署。

    陆泉倒是一心为朱医令开脱：“我承认，人都是我杀的，朱医令醉心医药，一切都与朱医令无关。”

    “你可知道，这丹药带有瘟毒，如果真的被你们大批量投入到众多普通士兵当中，不用多久，就会瘟疫横行，多少人会因此病死，包括你的家人。”

    柳久久可不觉得朱医令无罪，知道丹药有问题，还继续拿人试药，这是善良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也不知道这位朱医令是怎么炼制出这样的丹药。

    事态继续下去，一年之内，瘟疫横行，哀鸿遍野，世界湮灭。

    显而易见，这位朱医令必定与这个世界的BUG有关。

    朱医令有没有罪，自有天丰帝定夺。

    但是朱医令这个人，柳久久是一定要去见一见的。

    陆泉甚是吃惊和意外：“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引起瘟疫？”

    “人爆案发生后，接触过死者的，有多人感染了病毒。”

    看到陆泉一脸不懂的模样，也知道跟一个古代人讲病毒，是对牛谈琴。

    柳久久问道：“我且问你，你们是怎么将丹药拿出内城，给乞丐吃的？”

    从陆泉的口中得知，是他将京城内不满十岁的乞丐，以领养的名义，一个个拐出来，然后给小乞丐穿上事先带出来的内侍服饰，混入内城。

    朱医令需要一些药童，帮其处理大量药材。

    因为这丹药是朱医令私自炼制的，尤其是现在丹药存在着很大的问题，不便暴露在人前。

    所以他们所做的事，都是避人耳目，做的隐秘。

    炼制出丹药后，会由一名药童，再假扮内侍带出内城，然后将丹药混在吃食里，给乞丐吃。

    本就是乞丐群里出来的，所以没人怀疑药童。

    进出内城的通行令，也是陆泉从内侍监盗取出来。

    在陆泉要被押走的时候，他始终有一个疑问：“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见她身上毫无内力波动，根本没有修为，他想不通。

    柳久久神秘一笑。

    不说！

    这怎么能让人知道呢？

    至于赵坚，柳久久也审问了一番。

    一个与陆泉一样，怀着出人头地想法，却没走对路的人。

    赵坚没杀过人，却埋过死人，冷眼看着一切，算起来是个从犯。

    吃过午饭，休息了一会，肖衣就带来了朱医令此人的信息。

    朱医令是个孤儿，小时被一名御医带入御医署当药童后，就没再出过内城。

    后来成为了御医，医术不错，深受两任帝王看中，一直在御医署，做到了御医署之长：医令。

    他从成为御医，到任职医令，五十多年时间。

    现年七十有余。

    天丰帝念他一生侍奉皇家，准他住在内城，过完余生。

    半年前病危，后事都为他准备好了，有一天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又活了过来。

    本来已经因为年老致仕，他又去向天丰帝请求，继续在御医署当职，誓言有生之年，都要报效陛下，直到咽气。

    天丰帝看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如此忠心，便准了，还恢复了他之前的医令之位。

    当然这个医令，不需要他再操劳整个御医署。

    只有在遇到疑难杂症时，请他看诊。

    平常他就摆弄药材，校对药方。

    在御医署，朱医令是当之无愧的老御医。

    听肖衣说完，柳久久：“走，去御医署。”

    带着肖衣，还有两名侍卫，柳久久直接去了御医署。

    在跨进御医署时，便是满鼻子药香，柳久久打量着四周，围墙里满院子晒着药材，有几个内侍打扮的人，正在处理药材。

    屋里，满是一格格的到顶药柜，十分的显眼。

    御医们正在忙碌，有的在抓药，有的在案上写着什么。

    肖衣出声：“禁卫军办事，哪位是朱医令？”

    众御医一惊，都看了过来。

    其中一个御医，指了指左侧一个房间：“朱医令，在这间房里。”

    不过没等肖衣上前，从那房间里，颤危危的走出一个头发花白，佝偻着瘦削身体的老头。

    此人显得十分的苍老，似随时要咽气一般，风烛残年。

    “你就是朱医令？”

    柳久久大出意外：咦？身份识别没反应。

    对此人使用了身份识别，竟然如石沉大海，毫无动静。

    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是地府系统短路了？

    或者身份识别失效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

    身份识别没反应，很大程度是遇到了非本世界的人或灵魂体。

    也有可能是遇到了同行，人家不跟你共享信息，你就看不到对方的信息。

    但这个任务并不是双人或者多人任务，不可能存在同行。

    出现非本世界的人或者灵魂体的，皆是非法入侵者，都是不被地府承认的黑户，可以驱逐或者消灭的。

    柳久久不动声色，再一次识别。

    果然没反应。

    她并不担心，现在她是彭小玉，是被这个世界承认的土著，是被地府保护的任务者，对方除非有特殊能力，否则是发现不了她的身份。

    那老头：“正是老夫。”

    柳久久正要挥手，命侍卫抓人。

    朱医令抬起他搭拉的眼皮，中气不足的声音：“有什么事，进来说吧，老夫恐怕经不起你们折腾，就断了气。”

    柳久久看他精气神都很虚弱的模样，觉得太有可能了。

    她有许多疑问需要他解答，可不能让他这么死了，便向肖衣道：“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在门口等着。”

    “你一个人进来，想问什么，老夫都可以告诉你，否则一字不说。”

    哪知朱医令站在门边，来了这么一句。

    说话声虽虚弱，但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难道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来历？

    柳久久有点怀疑，不过看他一个将死之人，应该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危险，就让肖衣等在门口。

    等柳久久进了门，朱太医把门一关，搭拉眼皮下面的眼睛，闪出一道精光。

    他的眼神没逃过柳久久的关注。

    要不是她做男儿装扮，又是小豆芽菜的身板，她都以为对方见色起意了。

    朱医令看着她，双眼冒着光：“你的身体不错。”

    柳久久：……

    真的是见色起意？

    “你什么意思？”

    柳久久瞪大眼睛，还从未碰到这样的情况。

    朱医令：“凡人……”

    雾草，什么鬼？

    柳久久嘴角一抽，对方在叫自己“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