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清冷开口道：“这种资质曾在红衣馆典藏中出现过，你们只要知道上上品之上，还有一种非凡资质，名为圣品。”

    裘帮主喃喃道：“圣品，圣品啊，难怪是能飞升的资质。”

    说罢还揪揪自己杂乱的头发，似乎没想到自己也能见闻此等秘辛。

    不过，红姑担心给红衣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吩咐道：

    “裘帮主，这位是马老对吧，请二位保守此间听闻，以后丐帮，红衣馆会照拂一二，如何？”

    虽是询问，其实红姑给他们下了封口令，毕竟这样资质的苗子，所有顶级势力都会眼红，如被外界知晓，红衣馆也难以抵挡众家势力的逼抢。

    裘帮主和马老见红姑给了好处，也不多说，忙道：“红姑请放心，我二人定会守口如瓶，丐帮也仅限我二人知晓。”

    红姑看他们这么识大体，便说：“那就感谢两位了，我明日便带这两孩子回红衣馆，其他乞儿不看也罢，以免迟则生变。”

    裘帮主和马老立即点头应是，任谁得到如此宝贝，还不得赶紧带回宗门呢。

    她们未曾发现，陆乘风表情极其怪异地看着她们，有荒诞，有难以置信，也有莫名的兴奋。

    他心里美滋滋地在想：要不要这么扯，哥们儿穿越过来没有金钥匙，原来在这儿等着呢。这也太让震撼了，本以为自己带着前世学识足以笑傲这个世界，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礼包等着自己，简直堪称完美。

    而宫小小则羡慕地看着哥哥，她也纳闷，原以为自己上上品资质，肯定能在武道方面压陆乘风一头，可到头来还是哥哥技高一筹。

    她自从藏书楼第一次见到陆乘风，便觉得他完美无缺，似乎任何事情都懂，任何道理都明白，智计百出，妖孽非凡。一直想在某方面胜他一回，看来武道方面也没希望了。

    第二天，由裘帮主亲自安排，红姑带着陆乘风和宫小小秘密离开天孤城，前往红衣馆祖地——红袖山，地处武州境内。

    马车内，红姑向陆乘风详细问询了二人的来历，以防其他势力秘谍混入。可是，后来她心里自嘲，如有这种资质，哪个势力会舍得用作秘谍呢。

    但作为红衣馆弟子领袖，她必须行事周密，不然会被长老们诟病。

    在他们离开天孤城时，她已安排手下前往刑村查看，是否真的发大水，主要看是否还有活口，佐证陆乘风二人的说法。

    幸好陆乘风之前和圣尊商量留了一手，那就是圣尊扮演的管家，被丐帮那伙人逼逃，现如今正在接受红姑手下的刑讯，可谓凄惨无比。

    堂堂圣尊，武道九重高手，书道院实际掌舵人，被红衣馆几个小喽喽绑在一个破屋子里，受尽屈辱。他声嘶力竭保证，自己所说确实无疑，才被扔在荒野，独自在风中凌乱。

    这些红衣手下快马加鞭，带着圣尊的口供与红姑汇合。

    看着手下带来的消息，红姑仅剩的怀疑被打消，坐在马车内伸了个懒腰，纤纤细腰盈盈一握，慵懒而风情万种。

    她看陆乘风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越加温和体贴。

    她对陆乘风道：“刑天，我观你这孩子机灵异常，必然也明白自己潜力无限。但，没成长起来的天才都是空话，你要戒骄戒躁，懂得藏拙，懂吗？”

    陆乘风诧异红姑突如其来的好意，转瞬一想，便明白圣尊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了。便道：

    “姑姑，我自小在村子里，后来历经磨难，懂得这般道理。而且，妹妹还小，我不允许因为自己让她受伤害。所以，请姑姑放心，我一定听话，一切由姑姑为我二人做主。”

    红姑暗赞一声聪明，便开始闭目养神。这些天她为了陆乘风二人的事情，想了很多很多，红衣馆也不是一片宁静，到时免不了一番你争我夺。

    她紧紧握着拳头，暗下决心，如此资质且乖巧懂事的兄妹两，她不能让馆内的腌臜，污染了这两颗纯净的心灵。

    天州与武州接壤，但从天孤城到红袖山，路途依旧遥远。

    马车驶至武州南部的一座城池，名唤武祖城，规模很大，相较天孤城，可谓天壤之别。

    此城因武祖得名，据传武祖是武州皇朝的创始人，自武祖城发迹，一路轻摇直上，修炼至武道九重。武祖一生未曾娶妻生子，武道臻至化境后，留下一卷武道传承便不知所踪。

    武祖此生仅收徒三人，大徒弟继承武州皇朝，承袭武祖官方势力。二徒弟生性愚笨木讷，但对武祖极为亲近，立志追随武祖左右，自武祖隐迹，他留下血脉守护武祖衣冠冢。

    红衣馆第一任馆主便是武祖门下三弟子，是武祖抱养的弃婴，武祖见其一身红衣，便起名武红衣。她自小跟随武祖身边学习武道和学识，生性良善，但武祖失踪后，她陷入疯魔。曾闯入各大顶级势力，杀人放火无所不用其极，只为逼问武祖下落。

    因为她怀疑是其他势力联手下黑手，使武祖陨落。

    有些势力直接坦言一无所知，可是，有的势力却不会任其肆意妄为，展开一次联合围剿，武红衣不敌，重伤后归隐。

    不是这些势力奈何不了她，而是武祖在离去前曾拜访过各大势力，拜托他们照顾自己的三个徒弟。各大势力以前或多或少受过武祖恩惠，便欣然应允。

    没想到，武红衣根本不听各方势力的劝解，依旧我行我素。在那次围剿中，武祖好友轩辕道人现身，将武红衣救下。然后，反问各大势力，武祖所托是否算数，各大势力沉默不语，一番周旋下，由轩辕道人作保，武红衣至此退隐江湖。

    待各方势力走后，轩辕道人将武祖给他的亲笔书信交于武红衣，看到师父书信，她才明白，师父武道再次突破，到了不可言说的境界，代价便是离开此方世界，但离开意味着什么，未曾言明。

    归隐后，武红衣不甘武祖所授就此没落，创立红衣馆，将武祖的隐杀之道留下传承。

    隐杀之道是杀手修炼的不二选择，于是，经过漫长的演变，红衣馆发展成为了杀手组织。其内部也逐渐形成两股势力。

    红姑所在势力主张惩恶扬善，不以钱财为目的，大本营便在红袖山。另一股势力常驻武祖城，虽说常驻，其实杀手遍布九州各地，为钱财而入杀道。武祖城中的红衣馆，只是一个象征，证明红衣馆仍屹立不倒。

    人性最是难测，杀手也不例外。

    两股势力明面上泾渭分明，但暗里纠缠在一起。有的杀手今日还为了生存愿意接有违人性的单子，但生活无忧之后，可能便愿意接惩戒恶人的单子。

    普通人的心性难以捉摸，杀手常年在刀尖舔血，心性更加不稳定。

    因此，鉴于此种现状，两股势力都奈何不了对方，千年来相安无事。

    可是，对于人才的争夺却异常激烈，两方都希望能培养出顶级武道者，率领红衣馆合二为一，只是两方的理念不同罢了。

    言归正传，红姑带陆乘风二人落脚武祖城，这里有红袖山的秘密基地。

    在这里不仅要缓解多日赶路的疲惫，还要提前为他们讲述红衣馆的由来，以及后续入门的注意事项。

    三人自城外的一座小山隐秘处，打开石门，进入暗道，直至城内的一座府邸，可谓安全至极。

    这个密道只有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现在红姑用了，可见陆乘风在红姑心中的分量。

    三人在隐秘府邸整整修整两日，红姑将陆乘风单独带到一处密室，郑重地道：

    “刑天，关于圣品资质的秘辛，我现在与你讲述清楚，但出了这密室，你就当从不知晓此事，切记保密。”

    陆乘风急忙点头应是。

    红姑接着道：“红衣馆第一任馆主是武祖的三弟子，我们都叫他老祖。那次众多势力的围剿中，轩辕道人救了老祖，并给老祖出示一封武祖信函。信函中介绍了自己的资质，和自己失踪的由来。”

    陆乘风对此也非常感兴趣，武道修至巅峰，便没有了指引，一切都靠自己摸索。

    如果有了武祖的介绍，自己或许在以后到达九重境界时参考一二，也许能分析出很多东西。

    红姑看他期待的眼神，便接着讲述：

    武祖信函中提到，他自己就是圣品资质，此前人们的认知只有四等资质划分，武祖打破了九州大陆万年来的统一看法。这在众多大势力眼中不是秘密，但对中小势力和平民仍是秘辛。

    圣品资质来自天生地养，无法靠药石外力后天形成，异常难得。

    这也是姑姑我为何对丐帮下封口令的原因，一个圣品资质，便代表必然有一位九重境界高手的诞生，你说其他势力要是察觉，我们红衣馆定是难以抵挡众多势力的围攻。

    但，九重境界还不是各大势力重视的真正原因，圣品之所以称圣，因为圣品是打破九重武道境界的先决条件。

    只有圣品，才能突破九重，看一看那九重外的世界。

    一旦某个势力出现一位九重外的至强者，这个势力一般会昌盛千年不止，这就是至强者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这么说吧，九重境界的高手被围攻力竭，最终还是会死，但至强者似乎内力无限，即使陷入重围，也能游刃有余。

    换句话说，至强者是不死的，除非岁月索命，但那也有几百年好活。

    一般来说，不修武道者皆为平民，至多可活百岁。一重明劲二重暗劲只为强生健体，为后续武道修炼打基础，也在此列。

    自三重开始，武者体内滋生内力，内力可以藴养经脉气血，一旦突破三重，武者可多活二三十年。

    三到六重是对内力的初级使用，增寿不多。但，如果突破至第七重，那么内力可运转全身各处，包括五脏六腑。这能极大延缓身体机能的衰老，寿数可达双百。

    随着武道境界越来越高，双百之外能走多远全看个人的造化。当然，这也和每个人的修炼功法有关，有的温和，有的刚烈，对身体损伤有所不同。

    曾听闻九州大陆最长寿的是一位道门中人，擅长一套延年益寿武功，动作类兽，取长补短，活过五百岁月。

    可是，九重之上谁都不知能否长生，因为凡九重之上，最后都无端消失在此方天地，不知所踪，不知所往。

    想来应是去更高级的世界吧，这是很多人的猜测。

    有一点众所周知，那就是但凡出现九重上，这个势力必将成为江湖领袖，数百年昌盛不衰，即使九重上已消失无踪。

    那是因为，每个九重上对于九州大陆都宝贵异常，他们可以提供不一样的体悟留给后世参悟，同样的，每个九重上都思索过一个问题，为何只有圣品能突破九重，一旦某个九重上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全九州的福音。

    所以，各大势力和九州皇朝在诞生九重上后，都愿意供奉他们，并保证对其势力保持足够的尊敬。

    谁也无法猜度，今后哪个势力会出现一个九重上，如果发生了群起攻之的惨事，以后诞生的九重上可能会杀尽一切势力，以保证自己势力的周全。

    这就是九州大陆所有势力的智慧体现，维稳才是大局。

    ..........

    至此，红姑的讲述暂时告一段落，她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问陆乘风：“关于圣品和武道的等级划分，以及九重上的事情，你知晓了吧？”

    陆乘风张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姑所说我已然明白，只是九重上的至强者归处，我猜可能是被这方天地灭杀了，您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红姑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的猜测也是很多人的猜测，因为未曾有人亲眼目睹，你们天州志里的剑客仅是杜撰而已，所以大家众说纷纭。但，突破九重上从来都是九州大陆所有武者的梦想。”

    听她这么说，陆乘风却心生紧兆，暗道：我可不能轻易突破九重上，万一被天地灭杀，自己可就太冤枉了，还是稳妥起见，九重境界也挺好，不求更高，只求更稳。

    但他嘴里说道：“姑姑，我现在还不太懂为何大家都渴望九重上，我听姑姑的，姑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红姑欣慰地点点头，拍拍他肩膀，怅然若失地道：“你这小鬼头，就会哄姑姑开心，放心，你离那种境地还十万八千里呢。不过，也许到时候你自己会有决定，不用姑姑多嘴，反正姑姑今生是无望了。”

    红姑的心态代表了绝大部分武者的心声，自己无法达到，只能仰望圣品资质的人去解决九州万年来的难题。

    红衣传说飞升梦，传说就是传说，梦就是梦。陆乘风从前世而来，早听过太多神话传说和励志催泪的梦想。

    自己劝诫自己，世间万般美好，不如苟且享乐，至始至终，“狗”出逍遥才是王道，让飞升见鬼去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命运多变化，此时的他如何能代表未来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