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在书院进学的冯明鸿得到这个消息，顿时气的脸色发白，气道：“绝无可能，我娘虽然不喜欢这些个庶妹，但也未曾苛责过谁，衣食住行无一不按照官家小姐来的，九妹怎么可以这样污蔑娘亲！”

    也是巧了，正在查九娘子身份的沈湛，也得到了下头送来的信件，交代了这件事，他看了眼面色难看的冯明鸿，安抚道：“师兄，眼下不是纠结为什么的时候，而是这事该怎么解决。”

    沈湛现在已经是池夫子唯二的亲传弟子，冯明鸿的正经师弟。其实并没要沈湛花多大力气说服池夫子，那日他和谢石飞打赌的事情池夫子了解始末后，又对他做得文章爱不释手，一时生出爱才之心，尤其喜欢沈湛这种不畏强权的胆气，沈湛拜访他提出拜师的想法后，池夫子走个形式推辞了两句，就直接收在门下。

    让苏黎几人大跌眼镜，并表示“云清不似常人也”，结果沈湛断了他三天的小点心，让苏黎大呼小叫没少缠着闹腾。

    “云清说的对，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对令堂的名声大为不利。”叶渊也道。

    “致远，你切莫焦急，咱么一块商讨一个法子，看怎么解决。”苏黎拍了拍冯明鸿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冯明鸿面色冷凝，不可否认的是几位好友说的话在理，着急冲动不能解决问题，他也不是一个鲁莽的人。

    “我去找院长请假，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的回去看看我娘。”

    “我跟你同去。”苏黎赶紧道。

    “我也去。”叶渊也出言表示。

    “你们莫急，去肯定是得去的，但这样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怎么行，没准你那个九妹就等着你过去找她理论。”沈湛淡淡道：“别忘了她是一个弱女子，还刚失去亲生母亲和亲弟弟，关键还生的貌美。你们别将世人想的太好，她们可不关心冯夫人到底有没有害妾室流产。世人喜欢人云亦云，轻信谣言，你解释上百句，将证据摆在他们跟前，也比不得人家梨花带雨的哭上两句。”

    沈湛一番话说的冷漠至极，几人听了都面色难看，但对此又想不出什么反驳之语，冯明鸿也有些恼了，道：“那就任由世人诬陷我娘，让我娘的名声扫地吗？我娘那样善良的人，就是不喜我爹的妾室和庶女也不曾有半分怨言，哪一个妾室不是好生生的养在后院？有了孩子也在我娘的庇佑下安心出生，若我娘真的容不下这些庶女庶子，她哪还有命能在这里兴风作浪，果真是妖女。”

    冯明鸿冷道，“你们不知，我这个九妹可有些诡异之处，她的相貌生的太美，不太像我冯府的孩子。我每次见到她都有忌惮的感觉，有段时间我突然对她比其他妹子好得多，只是有一日我胸口的玉观音突然烫了一下，我才清醒过来，立马就察觉到了问题。”

    “当时未曾多虑，直到小弟出事，我才细细思考这事，现下想来这妖女的手段，似乎是想控制我。加之前阵子小弟出事，家中有一个仆从悄无声息的消失，半点痕迹都没留下，如此我才更加留心几分。只到上次在仙客来的诗会，我才知道那位九娘子就是府中九妹。”

    苏黎和叶渊两人听得满脸惊骇，对视一眼，苏黎道：“可是你想的多了，这世间怎么可能有人能平白控制旁人，这不可能吧？”

    “对啊，致远，是不是你想岔，若说容貌生，这世间家中父母寻常女儿生的漂亮些也不是没有。”

    “你们是没有见过，待你们瞧上一眼，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冯明鸿并不与他们争辩，只淡淡道。

    苏黎和叶渊两人面面相觑，没敢多言。

    只沈湛道：“这个九娘子我与她有一次交锋。”他将上次在诗会遇到的事略说了说。

    苏黎倒吸一口凉气，“这这，这也太可怕了，云清对弟妹那如珠如玉的样子，我一万个不信他能看上一个青楼女子。”

    “不管是不是妖女，但这个女人心计不简单。”叶渊听后面色严肃，道：“致远，你要小心了，切莫因为是个女子就轻视她。”

    “我知道。”冯明鸿现在也冷静下来，正在思考对策。

    苏黎看了眼冯明鸿，又看了眼沈湛，拿扇子戳了戳沈湛的手臂，问道：“云清，你素来鬼主意多，上次套麻袋揍了一顿谢石飞，我瞧着这主意就正经不错，眼下你有什么想法没？”

    沈湛心想套麻袋揍人这主意可不是她想的，不过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娘子的不是，他只一笑道：“还真有个主意。”

    一时将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苏黎催他，“快说。”

    “是不是冯夫人推了妾室害她流产的真相并不重要，这件事无论怎么解释都不能让世人信服。而我们要做的是要让百姓自己相信冯夫人是个大方端庄、宽容慈和的主母，从而怀疑这件事的真相。”

    “那要如何做？冯伯母从前在外名声一向很好，这次还不是因这一件事就被百姓唾骂。”苏黎也有些不忿，毕竟他们去冯府的时候，冯伯母一向待他们亲和有礼。

    “那就重新将名声捡回来。”沈湛看向冯明鸿，“你们冯家又不止九小姐一个姑娘，当其他庶女妾室都说冯夫人是个慈和心善的主母，那谁还信她一面之词？当百姓相信冯夫人心地善良、慈和端方，自然就会怀疑这件事情的真相，世人开始怀疑的时候，就会自动去找寻真相，这时候你们冯府在引导一下，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好一招四两拨千斤。”苏黎拍掌赞叹，“如此，世人会更加认同自己找的真相，而不是听信传言。”

    “最好此事之后，让冯夫人做些施粥捐赠的善事，锦上添花。”叶渊补充道，“这件事如果能解决，冯夫人在民间的威望没准能再升一步。”

    冯明鸿闻言，认真对沈湛鞠躬道谢，“此事若能平安解决，我冯府又欠你一桩大恩。”

    “我师兄弟，以后少不了相互扶持，何必做这些虚礼。”沈湛赶紧扶住他的手臂，不叫他谢，只补充道：“世人只知道怜惜九娘子，殊不知她是一个青楼女子，致远，你觉得世间诸人对风尘女子有多少包容？眼下众人不过是被她所谓的可怜身世蒙蔽，一个个都忘了她混迹风尘，你只要揭了这层遮羞布，不说别的，所有的腐儒书生、妇人闺秀都不会信她。”

    岂止不会信这么简单，估摸着唾沫星子都要将那就娘子淹了，尤其对于正经人家的女子来说，这样一个狐狸精样的风尘女子如此诬陷当家主母，那简直就是挑战她们的正统地位，若是个个庶女小妾都学九娘子，她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冯明鸿闻言默默点头，将沈湛所言一一记下，只叶渊和苏黎两人纷纷打个寒颤，心想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沈湛，这绝对是报复，对了弟妹更不能得罪，沈云清这疼娘子的架势估计会双倍报复。

    沈湛献计，也有心存试探的意思，她要知道现阶段的苏九娘有所少本事，自己能不能将人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