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度的陡坡和碍事的树枝挡住去路。齐晓开路也不轻松，随手捡的枝条扫落叶，还要躲避晒太阳的蛇。没一会她已经满头大汗耳朵通红。

    山腰有处不大的缓坡可供休息。周家和夏家占位置搭了帐篷，林奇和齐晓搭着坡边看地图。

    夏文挨着齐晓坐下递了瓶水，指着地图云山背面的蓝色圆圈，“所以咱们爬到山顶，是要到后面的泉口？”

    “去年前泉口枯竭，落石和塌方发生过三次。今年已经初秋，夏季多雨。洞口位置不知道埋成什么样。你们的铲子在后面有大作用。”齐晓拧开水喝了两口递给林奇，她闭眼感受着风向嗅着空气里的湿度。

    周航走来分了制作成香囊的药包，解释说：“奶奶说秋寒入骨。无论能不能找到云山鼎，都希望大家平平安安的。”

    每人一包到手。齐晓直接拆开拣出需要的药材放进衬衫口袋，林奇学着齐晓的模样照做。

    午饭时间，齐晓饼干吃到一半枕着背包睡着了。夏牧跟那两个手下看着地图小声讨论，夏文给山下打电话。周家人都在帐篷里。十几分钟后，太阳照到齐晓的脸上。

    林奇从上面探查一圈回来，他拍拍齐晓肩膀，“该出发了。”

    “哦。”齐晓抬起左手腕看眼时间，“走西北角吧。”

    夏牧站出来第一个反对，“之前说好去山顶，你临时变卦几个意思？”

    齐晓抓林奇的手踉跄着站起来，边背书包边指着山顶飘下的黄尘，“三天前云山下过大雨，这两天暴晒晴天。隔壁靠山挖石，现在山顶飘黄尘。我怕发生滑坡影响你们的进度。”

    夏文大声呵斥他，“舅舅，你闹够了没有？如果你再有意见，不需要你全程跟着，我也可以把东西带回来。”

    齐晓拍拍周家的帐篷，“向西北角出发。”

    沿途偶尔滚落碎石，走了二十分钟的路，齐晓选定一个位置。林奇挖了上面的浮土，陆续下了三个岩钉。所有人准备攀岩的安全绳，忽然夏牧举着一个东西问身边的人，“这是什么？”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齐晓扑倒站在夏牧身后的夏文。

    夏牧手上拿着的正是石土豆，他触发了重力机关崩出不少异物。里面的东西飞溅划伤皮肤，还有少量石灰散在空气中。

    周航离着位置远一些不在波及范围。他挥散尘埃看到夏牧嘣的满脸血污哼唧打滚。齐晓把夏文压在身体另一侧，半张脸被碎片划伤，连耳朵也在往外渗血。夏家人也懵了，夏文听到乱糟糟的喊声才缓过来，而她的舅舅夏牧已经痛到昏厥。

    林奇把齐晓扶到怀里，用湿巾擦着她脸上的血污，轻声问：“晓晓，能听见吗？”，碰到齐晓的伤口也没有任何反应。

    周航翻出背包里的药包清理齐晓脸上的创口，摸着她快速跳动的颈动脉，擦到耳朵位置担忧的问题来了，“林哥，晓晓是不是伤到耳膜了？”

    “晓晓最难熬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这点意外，她一定没事的。”林奇摘下齐晓右手手套捏住虎口摁压，对还在慌乱的夏家人说：“你们背着夏牧下山去治疗吧。夏文能继续跟的话，就让山下的兄弟上来帮忙。手台应该没崩坏，快点吧。”

    周航用了几个愈合贴粘住伤口。齐晓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气，一开口嘶哑的声音把周围人吓了一跳，“夏文没事吧？”

    “她没事。倒是夏牧得下山治疗，那脸没法看。山下的夏家人上来替换。”林奇用冰袋帮她敷脖子，“咱们是原地休整还是立刻进洞？”

    “我不同意。”周航用卒子递来的马齿苋磨烂，用纱布兜着敷在齐晓脸上，“吃消炎药缓一缓。如果没有头晕恶心的状况再下去也不迟。”

    夏文接到卒子递来的药吃下去，躺在地上看着他们移送夏牧，有点悲观问齐晓说：“冒着危险救我，值吗？”

    “你比夏牧有人情味，对兄弟包容也客气。”齐晓每说一个字都头疼欲裂耳鸣蝉音，替夏文接住了冲击波导致右边身体麻木胀痛。若是没有马齿苋外敷，估计齐晓的脸要肿成发面馒头了。

    齐晓吃了消炎药和止疼药昏昏欲睡，她听到周航在耳边轻声说对不起。周淮打开针包，在齐晓头顶施针减缓她的疼痛。

    带回云山鼎的行动暂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