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干什么的！”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卡奥来到兰顿港，却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门前闪闪发光的拜伦语——兰顿港的招牌已经被换下来，预示着这里会被新政府接管。

    “查德公爵的一切封地都是政府的财产，这里现在由新军接管。”

    领头的卫兵开启了臂甲上纹咒武器的禁制，其他士兵如法炮制，只要卡奥再往前一步，他们便会毫不留情的攻击。

    “我有一条船停在港口，需要出港贸易，有笔订单需要完成，我是商人，让我进去，这是合法财产。”

    几名卫兵对视一眼，旋即撤去了蓄势待发的纹咒回路，他们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军备素质，都远非凯尔萨的城防军可比。

    “立刻开走，不许停留！”

    卡奥不动声色的递上去几枚金刀：“先生，里面还有人么？”

    “有，一群法师，说是霍姆休斯的私军。”

    那名卫兵斜了他一眼：“怎么，难道你是霍姆休斯家族的人？”

    “不，我叫乔汉纳，是海贸商人。”

    卡奥事先使用了法术易容，所以即使是这群卫兵也没能认出他。

    时值下午，海边的太阳热的像是要烤死人，但这点温度对于职业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飞空船就停在码头，出奇的，今天法师公会的人并没有外出巡航。

    安全起见，他还是用水晶球给克劳迪娅传讯。

    “没有回应？”

    卡奥陡然一惊：“糟了！”

    现在他进退两难，飞空船那里可能已经设下了陷阱，而原路返回必然引起新军守卫的怀疑。

    他果断躲进了身旁的货箱，情况不出所料。

    “难道刚才那人真的不是霍姆休斯家族的人？”

    纹咒和法术在港口肆虐，不大一会撕毁了在港停靠近乎一半的船舶。

    “你们也没找到？”

    飞空船的舷梯缓缓下降，走下来一名金发青年，服装华丽考究，罩着长袍，瞳孔中泛着浅浅的红色，里面铭刻了特殊的法术回路。

    “法师公会尊敬的瑞兹大人，他的炼金笔记被人翻动了，他平常最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私人物品。”

    他顿了顿，随后说道：“这个胆大妄为之徒，叫做卡奥.霍姆休斯，你们曾经与卡奥.霍姆休斯接触过。”

    他轻轻拍着一名少女法师的脸：“作为公会的一员，我觉得你们有义务对此负责。”

    “是。”

    少女摸不清他的意思。

    “你知道他在哪里？”

    少女惊恐的摇着头：“不……”

    “我不该意外吗？”

    金发青年说。

    “克劳迪娅被逐出公会了，你来代替她的位置。”

    他伸展手臂，上面大多数皮肤面积都用来铭刻法术回路，在身体上搞这种东西，危险程度不亚于直接饮下觉醒药剂。

    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因为也他是法师学徒。

    “我叫罗肯.琼斯。”

    他的身形消失，像是施展了瞬步，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法术回路的效果。

    守卫的小腹挨了重重一拳，他痛的弓起腰。

    “我的绰号是剥皮，想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么？”

    罗肯在他耳边低语：“你不会想知道的。”

    “先生，我想现在的要务是发动新军搜捕，我们需要寻找城中知道卡奥.霍姆休斯行踪的人。”

    另一名守卫揶揄道，面对职业者，除非纹咒军团有绝对的数量压制，否则也只有死路一条。

    新军巡街，人心惶惶。

    很快，他们就根据霍姆休斯家族佣人的口供，找上了一位银发少女。

    “你就是那个女佣？”

    只有四根手指的男人捏着羽毛笔准备在羊皮纸上勾勾画画，从他狰狞的相貌来看，并不适合干这份文绉绉的活儿，手拿砍刀当街砍人才像是他的本职。

    “看起来不像，是个可人儿。”

    他旁边坐着的金发青年，似乎对艾希很感兴趣。

    四指百无聊赖：“既然如此，你应该感谢新军救你脱离苦海，否则你只会成为贵族玩物，现在是你报答的时候了，说出你知道的一切，关于卡奥。”

    当然，这个判断是没有错的，只不过那是在这个男人宣誓效忠艾斯格隆之前的事了。

    “我不知道。”

    银发少女摇头，她毫不避讳的散逸身上职业者的气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换取尊重。

    “他不信任我，因为我忤逆了他。”

    事实上，卡奥留给她的信就装在随身的行李里，只要这位军官稍微强硬一些，她的罪名就坐实了。

    “撒谎！”

    罗肯恶狠狠的道。

    “卡奥身为最年轻的政务官城府极深，不排除她真的不知道，那么，假设你不知道，你觉得他会去哪？”

    四指淡淡回了一句。

    “卡奥认识一个法师公会的人，她是瑞兹大师的学徒，叫作克劳迪娅，他可能会去找她。”

    艾希攥紧了拳头，审讯室是个简易营帐，大晚上发生什么可谁都说不好。

    “你不老实，小妹妹！”

    罗肯伸手抚摸她的脸，光滑如丝的手感让他很是享受：“描述克劳迪娅的长相。”

    四指已经开始准备记录，因为涉及到正式法师的人情，妥善处理这件事对新军意义重大。

    “棕色卷发，很漂亮。”

    四指斜眼看了她一眼，旋即甩了艾希一个耳光。

    “你想坐监？”

    艾希不卑不亢：“不想，先生。”

    “这是五百金刀，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四指的羽毛笔的笔尖悬在了羊皮纸之上，坐直身板盯着艾希。这让银发少女能更清楚的看清他的脸，以及他的情绪波动。

    “你的卖身钱，或者你说出卡奥下落的奖励。”

    “我听说，今后没有人会是奴隶。”

    四指一拍桌子咆哮道：“但红房子里很缺妓女。”

    艾希身子一抖，她曾经被卖到奴隶市场，如果不是霍姆休斯家族的管家买下她，不出意外她也会出现在闹市区的红房子里。

    她清楚妓女的下场，比做贵族的奴隶更加令人难以接受。四指的训斥，让营帐外的目光全部集中了过来，艾希感受到其中的不怀好意。

    “情况怎么样？”

    营帐的帘子被掀开，四指弹簧般立正敬礼

    “报告，已经确认是卡奥.霍姆休斯的贴身家仆。”

    “守口如瓶，你是个忠诚的奴仆。”

    门口的人笑呵呵的，然后看着艾希问：“塑能系法师，我叫奥托，你有没有兴趣加入艾斯格隆的军队。”

    银发少女对这位军官的观感不差：“我会考虑的。”

    “可人儿，在这之前，先让我好好听一听你编的故事。”罗肯嘿嘿怪笑，却被奥托强硬的打断。

    “滚出去！”

    在他的瞪视下，罗肯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毒，但还是灰溜溜的出了营房。

    现在，营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在港口，对吧？”

    男人直接戳中了艾希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