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漏掉一只……”

    男人拍着自己的脑袋：“聪明人，聪明的贵族。”

    随后，他的身影消失，与此同时，已经逃到树林深处的卡奥猛然回头。

    没有任何犹豫，他打开了觉醒药剂的瓶塞，一仰头，感觉像是饮下了一团跳动的火，一捧灼热的熔岩。

    短剑，长刀，它们猛的撞在一起。

    “喝下去可能会死，不喝下去一定会死，你作为贵族还真是勇气可嘉。”

    男人不断调整着进攻姿势，他在刚才的对战中已经几乎耗光了战能，但是对上这个小贵族，他有自信不用战能。

    “你说的贵族，是只会欺压平民的废物吗？”

    卡奥在流血，不是长刀男人对他造成伤害，而是源自身体内部，无数细小的血管相继破裂，他的双眼蒙上了一片红色。

    如果不能挺过去，在浑身血管爆裂之前，男人的刀就会先一步摘走他的头颅。

    “哈哈，有意思，瞧瞧这招！”

    长刀的速度猛然加快，组成了一片密集的刀幕，直至每秒百刀。

    “战能六技，疾影！”

    不得不说，觉醒药剂蕴含的能量确实极为狂暴，这是一种原始的力量，是从灵魂到身体的升华。

    在蛮荒时代，只有能够挺过觉醒药剂药效的人，才有资格继承这份力量，他们将这种人称为超脱者。

    战斗，战斗！

    男人的刀越来越快，终于，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卡奥那中看不中用的贵族短剑不堪重负，应声断裂。

    “遭了！”

    卡奥的瞳孔猛然紧缩，旋即，又是快如闪电的一刀自他肋下斩来，挨上这一下，身体必定断成两截。

    “学徒级法术，动能锥！”

    白色的符文回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男人身后。

    这是卡奥第一次施展法术，这种学徒级法术，需要的仅仅只是理解简单的符文并且将其排列组合。

    但实在是太快了，在动能锥的法术模型构建完成的一瞬间，长刀也斩断了卡奥的右臂。

    战斗结束了，男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后辈贯穿前胸的血洞，喃喃的念着：“不可能。”

    扩散的魔力，形成了完整的魔力回路。一个稳定的循环，构建完成。

    “法师公会的行程，已经没有必要了。”

    卡奥的右臂完全断开，那里现在只剩下一段残肢，断臂还在地上微微抽搐，剧痛不断朝脑海袭来。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用生命的代价，告诉我了一个血的教训。”

    “是什么？”

    男人翕动着嘴唇。

    “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对手，哪怕只是凡人。”

    他的脸色苍白，说出的话却斩钉截铁，有种男人血性的力量感。随后，他捡起了地上断掉的短剑，彻底将男人的头颅斩下。

    在将右臂简单包扎之后，卡奥提起男人那柄黑色长刀，将他身上的随身物品尽数收入囊中。

    “几十枚金币，一个东大陆风格的吊坠，还有……”

    一个卷轴，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构成的，上面覆盖着一层滑腻的油膜，血色的细线勾画着复杂的符文。

    哪怕看上一眼，都会有一种即将陷入疯狂，诱惑的低语响彻脑海的错觉。

    “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

    卡奥轻声念诵着那个尊名：“没想到祂在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

    他仔细的检查上面的封条，确认是经常被打开的东西之后才将其开启。

    上面记载着一些从学徒级到正式级的法术，从魔力回路到吟诵咒语，无不散发诡异色彩。

    “应该是阿撒托斯眷者编写的卷轴。”

    东大陆和西大陆之间，隔着混沌之海。

    尽管东大陆的陆军作向披靡，但在海上，他们还是败给了在他们看来，简直不堪一击的西大陆联军。

    据说，这与混沌之海沉睡的旧日存在有关。

    能在混沌之海上不被混乱洋流干扰自由发挥的法术，只有邪教信徒的诡异魔法了。

    “因为其不可代替性，所以西大陆对宗教较为宽容的政策才能允许其在阴影中存在，如果是不允许除了对皇帝以外任何东西信仰存在的东大陆……”

    “这个男人，应该是东大陆被流放的犯人，虽然保住一条命可惜失去了右臂，算了，反正成为法师之后，右臂迟早都会回来。”

    即使脑子里这样想，但剧痛却让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刚才摸尸的行为，完全出于本能。

    “这或许也算是天赋了……”

    卡奥收起卷轴，走回路边的树荫，坐在下面休息，他在等前往凯尔萨的贵族马车。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一辆纹饰精美的华贵马车才从远方缓缓驶来。

    “哦，天呐，这里发生了什么！”

    车厢里的贵妇捂嘴惊叫，浓郁的血腥味她几乎就要忍不住吐出来。

    马车旁的卫队里，一名红发的中年人皱起了眉头：“看起来似乎是霍姆休斯家族的马车。”

    “是的，骑士先生，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卡奥艰难的从树下站起身，经过能量洗涤，他的伤口已经止血，只是满身的猩红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

    “小卡奥！”

    看到说话的人，那贵妇人突然惊呼出声，旋即，又看到了卡奥被斩断的右臂。

    “神啊，为什么要让他受这样的罪。”

    “这个女人似乎认识我……”

    卡奥仔细打量，贵妇人一头红发，这是火发家族艾斯格隆的标志。

    “贝蒂姨妈？”

    他的嘴角略微抽了抽，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姨妈宠他甚至胜过自己的母亲。

    “有一次，只是因为原主和平民的孩子一起玩决斗游戏摔伤了腿，这个女人就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

    “真是惊人，袭击者是一名见习级战职者。”

    火发的骑士打量着战场：“不可思议，小少爷是怎么活下来的？”

    “是一名东大陆流放的犯人，用了一些小手段，侥幸打败了他。”

    卡奥苦笑：“右臂就是代价。”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用血与火换取荣耀和爵位，而不像那帮世袭的猪猡，只会对着平民叫嚣。”

    霍姆休斯家族是没落贵族，完全无法与兴盛的艾斯格隆相比，骑士们原本的目光中夹杂着鄙夷，但听到卡奥堪称光辉的战绩后，纷纷肃然起敬。

    “快拿治疗药剂过来！”

    贝蒂吩咐着侍从，火红的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她的眸中噙满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