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家的人丁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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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流感年全城警戒,老妇婆大开杀戒】

    贺家昌最后真的找人借了钱,置办了一辆车,开始跑起了出租,每日忙的不停。

    贺瑜也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平时蓝梦将他送走后,自己也在家拾掇起了家务事,原本不会洗衣做饭的活,现如今都一一学会了,平日里无事,也出门寻了一件超市理货员的活,干着也清闲。

    “明天街上就不许干了。”贺家昌半夜回家家里,将车钥匙一丢,撞在大橘垂涎已久的金鱼缸旁。

    “也是,这病怪吓人的,贺瑜学校也不让去了,我今天路过,还看着有人背着药水箱消毒呢。”蓝梦轻轻抚了贺瑜熟睡的脸,无奈的叹气道。

    全城就在一夜之间,笼罩在了【非典】的白色阴霾之中,新闻里一直在报道着感染的人数和积极应对的办法,和早知道结局的我不同,大家开始慌乱,闭门不出,这倒是给我和大橘捞着了大摇大摆,出去闲逛的空子。

    初春,乍暖还寒,清晨我还是被吹来的西风冻醒了。

    我抬起屁股,将前肢伸直,掌心打开,抖了抖精神,理了理毛发,今天的我回到了最初的金灿灿的颜色。

    心情愉悦,盘坐在地,又开始用后脚勾起指甲,快速剐蹭着我的脖颈。

    “铃铃铃……”

    我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依旧陶醉在刚刚的快感之中。

    “铃铃铃……”

    大橘惊讶的望着我,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你怎么了?我今天变得很丑?”

    “你的脖子。”

    “我脖子怎么了。”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的金瓶,回来了。

    闪闪发光,里面亮晶晶地滚落着一滴眼泪。

    我想起了她,我的姑姑,贺荣,这是她的眼泪,这是她全身烧焦后,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当时那种窒息的溺水感,我至今还记得,火烧的痛彻心扉。

    我叹了口气,舔了舔它,冷冰冰的,没有味道,却异常让我安心,就像她陪在我身边一样。

    “好久不见了,好奇怪,突然地消失又突然地再次出现。”

    “因为你是一只神猫嘛,所有的奇事在你身边也就不奇怪了。”

    “怕别又是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望着面前的大橘,我开始担心再一次失去我的朋友,我的依靠。

    “怎么能这么想,但凡是个神物,都是好东西!”

    大橘的话还没说完,我脖子上的铃铛又在玲玲作响,并有种牵扯感,轻轻拽着我往一个方向行走。

    “好像它要带我们去个地方。”

    街上人烟稀少,但是脖子上发亮的瓶子太过抢眼,便和大橘还是选择走屋檐之上。

    今天的阳光阴冷十足,每一步,我都可以感受到青砖红瓦透着寒意,大橘也是眉头紧锁地跟在我后头,不说半句。

    终于,瓶子从“铃铃铃”的声响,变成了“嗡嗡嗡”的震动,敢情还可以自己调节静音模式啊!

    “你看,它不响了。”我回头冲着大橘说道。

    “那一定是它把我们带到它想要我们来的地方了。”

    我们俩彼此都安静下来,这个时候,我才开始观察这里的环境,是个破落的胡同,小路泥泞,墙壁上爬满青苔,再次安静下来,仿佛可以听见它们向上生长的声音。

    破落的窗户上,挂着一个早已发白的板子,上面好像是用油漆写了几个血红的字,只是时间太久,斑驳到认不清了。

    就在我再想四处望一望的时候,看到了贺家军和刘敏的身影。

    贺家军一个人走在前头,刘敏却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不,不是慢悠悠,而是犹犹豫豫。

    她三步往前,两步向后,微微隆起的肚子像是她前行的累赘,她仔细的低头寻找着干净的道路,这样就可以给她消磨时间,寻到一种好的借口。

    然后贺家军站在那个发白的板子面前,停住了脚。

    扭着头,眼睛微闭,嘴角往右上方扬起。

    这是他不耐烦的表情,我记得!

    他轻微的啧的一声,两脚用力地在这挂着板的门前跺了跺,以此来甩掉鞋上的肮脏泥土。

    “快点,约好的十点。”

    “来了,这路难走。”

    他们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位老妇开了门,露出满嘴的黄牙笑道:“铁珍媳妇?”

    两人点头回应,便快速的被拉了进去。

    我和大橘觉得有事蹊跷,便跳下屋檐,躲在他们院中的枯树旁。

    却,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被拴在角落里的一只大黄狗。

    “躺着吧。”

    他们在里头的房子里,那老妇示意刘敏躺着。

    “会有点疼啊,腿张开。”

    “哎哟,我说了腿张开,不夹这么紧,我怎么能刮到呢!”老妇开始不耐烦了。

    “你这都消毒了吗?”刘敏弱弱地问道。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啊!你老婆子介绍来的,你还担心什么,我这肯定安全,他们来打孩子,都找我!”

    原来是打胎来了!

    “疼你就咬着布,别乱叫啊!回头把人引过来了!”

    随后,就是一些铁具器皿在碰撞的声音,我竟听到了那种锋利的剪刀声,两张薄薄的铁片,急速而又愤怒地摩擦着。

    “腿张开!我给你腿绑起来,架着,你就不会乱动了!”

    那种两腿被纱布绑在屋顶上,身体也被拴牢的窒息感,我好像也可以感受的到,我眼前开始浮现那被绑的血液不通,两腿发紫的画面,刘敏发白的嘴唇紧紧咬着白布,那布比初春的雪还白。

    开始了。

    冰冷的钳子将她撑开,鲜血随着巨大的吸力冲出,那牙齿咬破厚厚白布的声音,如同万只蛇鸣,吐着信儿。

    我开始浑身瘫软,体内仿佛有万只虫儿过身,从我的眼睛,从我的鼻孔,从我的耳朵爬出,扯带着我每一处皮肤上的神经,轻轻的,一根一根的拔取着,撕咬着。

    那如同吸盘一般的东西,深入体内,找到位置,连根拔起,拔取了一个还没降世的女婴,也拔取了我的灵魂,我浑身抽搐着,如同刘敏那般。

    同时,院子里的大黄狗,也如同发了疯一般,开始狂吠,用着他全身的力气,扯着拴在他脖子上的铁链,他的眼睛血红,一时间,他想起了他的祖宗,他是条不被驯服的狼。

    他铆足了劲,想要将我撕碎,入肚。

    可是我毫无反抗的力量,我浑身飘飘然,快要悬浮而上。

    终于,我飞到了天上,看着我的肉体,还有旁边焦急的大橘,他在全力的将我托起。

    终于,我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刘敏,和我一般,她痛苦着,但是她的眼睛没有闭起,紧紧的盯着那位坐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贺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