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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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钱

    “晴美酱!来吃午饭吧!”诀音举着两盒便当冲着晴美扑了过去。

    “离我远点!”晴美飞起一脚脚踹在诀音脸上。

    “哼,今天的花纹也很漂亮呢。”诀音挨了一脚还不忘犯贱。晴美马上按住裙边,一个转身踢在诀音的脑袋上,大长腿加上旋转的离心力让诀音一头撞在旁边的柜子上,铁皮柜子瞬间又多了一个大坑。晴美抓住诀音的后领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起来,烂人,你想不想吃午饭了?”

    “吃吃吃。”

    “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

    “欸?晴美酱要喂我吗?不用害羞……”

    “砰!”晴美一把按住诀音的后脑勺,让诀音的额头又和柜子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天台上。

    “你到底想干嘛?”晴美放下筷子,问诀音。

    “嗯?你指什么?”诀音捧着下巴,一脸贱笑地盯着晴美。

    “就是这个,为什么总是在我吃饭的时候盯着我!”晴美好像有点窝火。

    “咳咳,你要知道,我作为你的观察员,要判断你是否有神的资质,吃饭时就很适合观察。”

    晴美的眼神像看垃圾一样。

    “啊,这个眼神,太棒了。”

    晴美合上饭盒盖子,起身要走。

    “烂人。”

    突然,校门口传来一阵骚动,诀音走到天台边上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只听得“砰”的一声,学校的大铁门砸在了校舍的墙上,随即保安大叔也飞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接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诀音看出其中一个好像有点神格,另一个拿着一个扩音器。

    “咳咳,陇宫晴美,你给我听着,识相的赶紧出来,省的本大爷进去抓你。”

    “喂,你干了什么……”诀音回头却发现没了晴美的踪影,下一秒,晴美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有什么事不要在学校里说。”诀音在天台上看到晴美攥紧了拳头,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不要在学校里说?我偏要在这里说。你们听好了,”陌生男人把扩音器的音量调到了最大,“陇宫晴美,在我这里借了三百万!半年了,一分没还,怎么办啊?”

    “我会还你的,拜托了,不要在这里闹事。”

    “我闹事,是你不还钱的,到底是谁在闹事啊?”男人用下流的目光把晴美上下打量了一番,“不还钱也行,你的身材倒是不错,就拿来抵债吧。”

    “拜托了,我会还你的,不要这样。”诀音感觉晴美好像要哭出来了,从没见过她这么无助的样子。

    “拜托?没用!今天,要么钱,要么人,看到我身边这位了吗?尚神请来的类神大人,不要想着跑!”

    晴美转身就跑,奈何终究是人类,类神一个瞬身就扭住了她。

    “不要,放开我!”

    “喂!不要对女孩子这么粗鲁嘛。”晴美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己被抓着的胳膊随即便被放开了。

    “不就是三百万嘛,有必要闹到学校里来?”诀音抓着那个类神的手臂,拧到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对方不断发出哀嚎。

    “你是谁?”男人哆嗦着问。

    “我?我也是尚神来的,只不过品级比这位要高一点点吧。”诀音对着类神就是一脚,对方瞬间被踢飞了出去,砸在围栏上口吐鲜血。

    “你这类神水分有点大啊,回去好好练练。说回来,我帮她还债,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您要是能还了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好,那么两清了,滚吧。”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饶你一命,不够还这三百万吗?”

    “您别开玩笑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什么饶我一命抵债的啊?”

    只见诀音一个瞬身飞起一脚将那人踩在脚下。

    “法治社会?谁告诉你的?现在是神治社会!你们这群人类就该乖乖趴在地上被我们统治,你不过是一个肮脏的人类,怎么敢和我说什么法治,就凭你们的那些烂法律……”诀音突然感觉一阵恍惚,脑海里传来芸姐的声音“别上头”,诀音随即冷静下来,低头一看,这人竟尿了裤子,想想刚才自己的样子肯定很可怕,说不定还开了神格。

    “抱歉,失礼了,据我所知,这家伙借的是高利贷吧,那就按照你说的,法治。她借了多少,我还多少,然后,你去局子里蹲几年吧,好不好。”

    “不不不,是我记错了,陇宫没有找我借钱,没有。”

    “没有?”

    “绝对没有!”

    “那好,滚吧。”

    那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喂,那个类神,这是你接的委托吧,回去吧,情况我会跟他们说明的。”

    诀音转身走到晴美身边。

    “没事吧。”诀音伸出一只手却被对方一巴掌拍开。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说完晴美走回了校舍。

    “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是夜。

    诀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没有东西抱着让他浑身难受。

    大约十一点,诀音听到晴美的房门打开了,明显地刻意压低了声音,接着是关门的声音,诀音很好奇这会儿晴美会出去干什么,便等她出门后隐蔽了身形悄悄跟在后面。晴美一直走到大路上,抬手叫了一辆出租车,诀音很震惊,平时吃饭都舍不得的人竟然会叫出租车!眼见车子发动,诀音赶紧跳到车顶上,车里没有说话声,晴美好像并没有和司机聊天的意思。车子一路开出了市区,停在了一个庄园的大门口,诀音隐蔽身形,跟在晴美后面进了庄园。说是庄园,其实并不算大,目测只有300*400的大小,但是花园打理得很好,房子也是一样,虽然朴素但很精致。走到门口,两个保安帮着把门打开了,晴美冲他们点了点头,进门是一个大厅,两边各有一个阶梯通向二楼平台,房子从外面看来很朴素,但里面却极尽奢华,脚下是手织真丝萱花纹地毯,墙上镶着着琉璃透心长明壁挂,头顶上悬着流苏坠子水晶灯。诀音还在欣赏着华丽的装饰,就听到从二楼传来一个贱兮兮的声音。

    “欢迎欢迎,我可爱的妹妹,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哥哥的啊?”只见一个穿着白底金纹睡袍的男人在几位女仆的包围中走了下来。

    “到房间里说。”晴美的语气十分冷漠,好像见到的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好,依你,你们都退下去吧。”

    晴美跟着那人走上楼,期间那人一直把胳膊搭在晴美肩膀上,看得出来晴美很不耐烦。两人走进了一个小房间,这个房间的十分狭小,与建筑里的其他房间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缺钱了?”男人坐到房间正中的一把扶手椅上,从旁边的酒柜中拿了一瓶看起来很不错的红酒。

    “嗯。”晴美点了点头,双手都攥紧了,男人抬头看了晴美一眼,叹了口气,然后拔掉瓶塞,整瓶喝了起来。过了几秒,男人变得面色通红,很明显是喝醉了,可见酒量属实是不怎么样。诀音不明白这样一个不会和又不能喝的人为什么要专门弄一个酒室。男人喝醉之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把酒瓶甩到墙上砸的粉碎,鲜红的酒液四处飞溅。男人走到晴美面前,抬手对着她的肚子就是一拳,晴美吃痛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怎么?这就不行了?想要钱的话,你可得再努力一点啊。”男人说完,抓着晴美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抬手又要打,诀音看到一滴眼泪从晴美的眼角滑落,男人也看到了,手上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我从小受了父亲多少责骂?就是因为你!每次都是‘你怎么不学学你妹妹’,你太优秀了,父亲把祖传的剑术都交给了你,你呢!干了什么好事!就因为那个小杂种!害的自己被赶出来了!更重要的是我!天天都是你妹妹你妹妹你妹妹!让父亲以为我没有能力,把我丢到这里混吃等死,便宜了其他人,你满意了!?还有那个小杂种,我迟早要把他……”

    晴美趴在地上抓住男人的脚踝,“他,不是杂种,是我们的弟……”晴美还没有说完,男人反手一巴掌把她彻底扇晕了过去。

    “晴美?晴美?”男人摇了摇晴美的身体,发现她确实晕了过去,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随即竟抽泣了起来。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我可以进去了吗?”是一个女声。

    “进来吧。”

    房间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女仆,看气质像是女仆长。她走到男人身边把他扶了起来。

    “您这是何苦呢?”

    “我可不觉得父亲会那么轻易地就放弃她,但是我更喜欢这样的晴美。等他醒了,拿一袋钱,赶出去。”

    大约半小时后,晴美在大厅中醒来,揉了揉肚子,看到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艰难地拎起袋子准备要走。

    “站住!”男人站在二楼叫住了晴美,“听说最近市里出现了一群小混混,拿着这个,你要是出了事,我可就没得玩了。”说完,男人从二楼扔下一把木刀,随即转身离开了。晴美捡起木刀提在右手,然后一步一踉跄地离开了。一路上都没有发生什么,晴美艰难地走到了市区,突然,晴美停了下来,把包和刀都放在了地上,借着昏暗的路灯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掀起裙子和上衣,诀音看到晴美雪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淤青。晴美检查完伤势后又把包和刀捡了起来,之后大步流星地向市区走去,诀音不知道是伤势其实不重还是晴美太能忍耐。晴美在市区中转来转去,不走大路偏要在小街小巷中穿行。在走进第十一条昏暗的小巷子后,一群小混混出现了。

    ”喂喂喂,小姐,这么晚了不回家,怎么一个人在外面走啊?”“感到寂寞的话,让哥哥们来陪陪你吧。”小混混们说着就把晴美包围了起来,其中一个小混混伸手要去抓晴美,谁知下一秒就哀嚎地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手!我的手!”

    诀音定睛一看,发现混混的手上赫然出现了一道圆形的伤口,非常之深,正在往外冒血。晴美甩掉木刀上的血,摆了一个架势,示意对方继续,混混们瞬间恼羞成怒,纷纷掏出匕首向晴美刺了过去,但都被一一躲开并施以反击。虽说木刀不如真刀锋利,但开了刃之后,配上晴美的刀法,想要伤人还是轻而易举的。一会的功夫,十几个混混就都被解决了,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哀嚎,有一个被割伤了颈动脉已经死了。晴美看着一地的鲜血露出了一丝笑容,原本无神的眼睛好像也有了一丝光亮。接下来,晴美干了一件诀音没想到的事情——搜刮混混们的财物,全部装进了包里。搜刮干净后,晴美来到了大路上,诀音以为她终于要回家了,谁知道没走几条街晴美就又钻到小巷子里去了。这次晴美敲响了小巷深处的一扇门。

    “咚咚咚,咚,咚。”好像是暗号,随即门开了,门后是一条通向底下的楼梯,昏暗潮湿。诀音跟着晴美走了下去。楼梯不长,很快就到了底。底部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依然十分昏暗。突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大小姐,您终于来了,再晚几天的话,您弟弟就……”白大褂露出了一副焦急的表情。晴美把袋子扔给了他,白大褂打开一看瞬间闭嘴了。诀音听到了“弟弟”,于是赶忙跟上晴美来到另一个房间。一进去,诀音就被房间正中央的一个冒着幽幽蓝光的竖立的生物培养仓吸引住了,上面覆盖了一层水汽,诀音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晴美走到培养仓边上,用手擦去上面的水汽,仓内赫然出现一张小男孩的脸。

    “雄一,姐姐来看你了。”晴美把脸贴到培养仓的玻璃上,露出了一脸宠溺的表情。没错了,看来陇宫被赶出家门和她这个“弟弟”一定有关系。晴美对着她昏迷不醒的“弟弟”说了好几分钟的话,然后那个白大褂就进来了。

    “大小姐,差不多了吧,反正您弟弟也听不见,不如把时间给我,好让你们姐弟早日团聚。”白大褂站在晴美身后,笑着说道。

    晴美迟疑了几秒,“雄一,等姐姐过一段时间后再来看你哦。”说完,晴美拿着木刀离开了底下实验室。这一次诀音没有跟上去,他留在了实验室里,想看看这个白大褂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大褂在监控里看到晴美离开后,把袋子里的钱全倒了出来,拿起一沓放到鼻子下使劲闻了闻。

    “给陇宫老爷干活就是轻松啊,白拿钱。”

    诀音显出身形,站在白大褂身后。

    “干的什么活啊?”

    “啊啊啊啊!”诀音突然出声把白大褂吓得够呛。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白大褂哆哆嗦嗦地问。

    “在问别人问题之前,是不是先回答别人的问题比较好啊?”诀音抽出掌心剑抵在那人的喉咙上,“笑嘻嘻”的说道。

    “掌心剑?你是半神?为什么学院要来管这种事情?”

    “你要是还想活命就回答我的问题,再说一句废话我就让你人头落地!”诀音把剑尖向前伸了一些,一些血珠渗了出来。

    “我叫水岛启司,现在在为陇宫家干活,用假的生命维持装置欺骗陇宫晴美,并在期间监视她。”

    “那男孩得了什么病要用上生命维持装置?”

    “他没得病,只是被定期下药,陷入了假死状态。当初陇宫晴美刚被赶出家的时候,老爷为了让她回去,就派人给那个小子下药,然后买通了所有医院,谎称他得了绝症,必须用生命维持装置续命,您应该也知道,那玩意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谁知道大小姐实在太倔,在黑市和黑诊所到处找便宜的装置,后来没办法,就让我假装医生,用假的装置骗她,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逼她放弃那个小杂种回到本家。”

    “不错,说得挺好,我明白了。”诀音收起掌心剑,正当那人松了一口气时,诀音抬手一剑把白大褂的左臂削了下来。

    “这是对你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问题的惩罚,还有,告诉你主子,让他什么时候来找我一下,我有点事情要和他商量商量。”说完,诀音在白大褂的惨叫声中离开了。

    诀音赶在晴美之前回了家,减弱了气息坐在沙发上,约莫十分钟后,晴美回来了。

    “到哪里去了。”诀音冷不丁开口把晴美吓了一跳。

    “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晴美说着就往房间走,被诀音闪身拦住,诀音把她全身打量了一番。

    “你去哪里是你的自由,但既然学院看上了你,在你下次受伤之后,我就会出手,不管你是不是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