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兽人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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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新鲜事(三)

    “哦,哦,是这么个事……”

    一旁的孤岩听着科雷的讲述,随即表情也有些难以理解。

    “所以,你说的这个烂红痘,就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性病,而且会引起皮肤溃烂是吧?”

    从科雷的口中,孤岩也明白了纳卡等兽人为何如此被其他奴隶主珍惜:作为他们口中的“性偶”,纳卡的身材条件和长相确实会引起他们的重视……

    但孤岩记得很清楚,刚遇到纳卡时自己的眼睛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将对方从头到脚的观察了一下,就如同看到飞龙的某孙选手一般。按道理来说,纳卡作为一名被奴隶主收缴在笼中的奴隶,还是性偶,身体皮肤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恐怕和烂红痘脱不开关系。

    鉴于此,孤岩认为纳卡应该是用这种病当挡箭牌,而以孤岩的认知,性病一般都是通过血液、性行为和母婴传播,眼前的兽人们则估计是因为对这种病症没有足够的理解,才会出现眼前这种纳卡宛如“绝世巨瘟”被兽人们避恐不及的场景。

    看着周围兽人们互相传信得知情况后的表情和动作,以及身后役唤兽人们来不及收拾忘在桌上的财物赶忙逃离留下的撞门声,孤岩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远处正微低着头,一脸落寞坐下和一众同行者吃食剩下的食物的纳卡。

    孤岩看了看周围的兽人,明白和他们解释清楚病症纯属是白日做梦,便大步流星径直走向了纳卡的身旁。

    “不是,孤岩,你?”

    科雷一伸手也没拉住脑海中意识有跃身入险作祟的孤岩前进的步伐,而后者则是将地面上散落的木质餐具用一旁墙上挂着的抹布简单擦拭后重新放回纳卡正坐在一旁的桌子上。此时,纳卡和瓦卢一行兽人难以置信的看着正和她们同坐同食的孤岩,本来这个她们只是打算言语讨好、没必要出卖色相来骗取钱财的对象此刻看上去却像是真的接受了她们的称赞,并且身体力行的践行着他们所信仰的普平教的教义教规。

    而此刻孤岩的深层意识相当的崩溃,原来的世界中他就见到过这种特殊病症的患者。虽然自己经常听到他们或一些慈善从业者口中不断听到日常行为并不会传播这种病症,但并不仅限于孤岩自己,周围的大部分人还是会不自觉的展示出对他们这类特殊群体的抵触和排他性。

    此刻,孤岩的深层意识已经达到了热锅煮水的状态,而表层主导意识面的跃身入险还用那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和深受自由神影响的平等思维和鼓励着眼前正反而有些受宠若惊的纳卡。

    “孤岩”几乎是紧咬着牙,大张着嘴看着现实之中的自己的右手轻轻牵着纳卡的玉手,同时一手扶着心口,满嘴对普平教的认可和赞同,甚至还利用孤岩的记忆,开始对她们宣扬启瀚教和普平教的共通之处。

    孤岩没空考虑之前自己和几个叶地罗讨论的普平教属于启瀚教一部分的事,此刻,他仿佛专门搅碎指甲的绞肉机一样慢慢啃食着自己的指甲,同时心惊胆战的看着现实之中的自己正在跃身入险的“授意”之下滔滔不绝的讲述启瀚教的教义,恐怕这就是在自己身体的意识之中他们几个意识产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明明还对启恨之入骨,此刻却由于孤岩本身对回家的无限渴求和对启瀚的依赖导致他们的意识也受到了一定影响。

    而孤岩此刻依然无法克制自己骨子里对拥有特殊疾病的纳卡的恐惧,正如此刻处于意识空间之内,眼前的指甲被啃了一地且抖如糠筛的他一样。

    “你不是说自己只要不死啥都不怕吗?”

    面对着脸颊后方突然摸上来的触手和凭空出现的声音,孤岩的意识体吓得近乎破碎。当他定下神来,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早已经居住在自己脑海内的灵魂:海艺。

    “干什么!死婆娘!”

    此刻,同为灵魂体的孤岩抹去了自己脸边上的黏液,表情也从惊惧不已切换成了盛气凌“人”。

    “你不是自己说的……”

    “别说话!”大惊小叫的孤岩一时间也给海艺吓出了个短暂定身,“你也是我脑子里的魂儿对吧?”

    孤岩指了指海艺,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头。

    “你为什么没受到我的影响?你可是在我的脑海里存在着。”

    海艺见孤岩也许是受到了体内其他神力的影响变得如此容易怒发冲冠,便也一鞭手将其灵魂体击倒在地。

    “我是谁?”

    看着面前指着自己的海艺,孤岩有些不明所以。

    “海艺啊,海阿姨……”

    又是一记鞭手,十分响亮,孤岩虽然此刻为灵体状态,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同为灵体的海艺的击打动作所带来的痛感。

    “你忘了吗?我们都是他灵魂的一部分,既然都是一个灵魂,我为什么会受到你这个最晚出来的家伙的影响?”

    “啧,也是…”

    孤岩摸了摸脑袋,回头看到了正敬着兽国礼的自己另一只手还攥着纳卡的手,不禁再次变成了一个“惊叹号”。

    “这不是你以前胖的时候被嘲笑难受的想自杀的时候了。”

    海艺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天降神雷一般劈的孤岩五雷轰顶。或许是之前孤岩没有刻意去在记忆回廊中寻回的某些记忆再次苏醒,孤岩怔怔看着眼前那个被跃身入险影响着,完全不代入任何世俗偏见的自己,颇为无奈。

    是啊,孤岩自己曾经也是那个被嘲讽、欺负、孤立的对象。着眼现在,此刻的孤岩又何尝不是那个站在对岸鼓动曾经的自己跳下去的恶魔中的一员呢?

    海艺感受到了孤岩脑海中强烈的魔法波动,她将一小段记忆片段传递给对方之后,便重新消散。

    感受着脑海中海艺传递给自己的关于这种病症已探明的具体病理学知识,和跃身入险的意识小部分融合后的孤岩看着眼前一脸难以置信的纳卡和瓦卢,直接看向了后厨的方向。

    果然,本来刚才在两波兽人对峙时消失不见的“厨房三人组”此刻重新出现,并且正手忙脚乱的收拾着地面上役唤贵族打赏纳卡时丢下的宝石原渣,他们并不会加工这种东西,但傻子也知道这种东西价值连城,更别提还有霍陀这种懂宝石加工的矮人作为他们暂时的盟友。

    “诶,朋友。”

    红白鸡和大金牙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孤岩,又看了看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咽了咽口水。

    “这钱应该不是你们的,貌似是属于我的朋友的。”

    顺着孤岩的手掌方向看去,圆成也注意到了仍然在酒吧角落中坐着的纳卡一行,她们手中正用着精美的银质餐具,显然是出自“巧手”瓦卢背后的背包之中。

    见她们已经将刚才散落在地面上的餐具捡起,孤岩双眼中各闪过一丝银光和蓝光,他一把拉住了脸红筋涨打算怒喷纳卡一行的圆成。

    “这点钱,应该属于她们吧?今晚如果不是纳卡,恐怕……”

    孤岩本想指向门口的兽人群,但此刻碍于疾病的巨大恶名,只有星阳、毅勇和天玄她们依然留在室内,毕竟是和晨走的比较近的兽人,平时没少听他科普奇奇怪怪的知识。

    “嗝—!”

    一声响亮的饱嗝传来,钝斧摸着吃的溜圆的肚皮,先是看了看远处的孤岩,随后又看了看一旁一个个都畏缩在角落中的星阳与几个拉合鲁。

    “咋,咋回事?”

    抱着胳膊的天玄没有理会将大脸越贴越近的钝斧,更没有看角落中明明听到过晨解释过目前在兽人群体中较为流行的几种病的具体知识的星阳等兽人,而是和单腿翘在桌上的姐姐一样,打算看看眼前这个除了投机取巧的兽人打算搞出什么名堂。

    孤岩看着眼前这个嗜钱如命的圆成,回忆起了当初第一天来到嚎哭峡谷营地时的第一顿饭。一饭之恩自当没齿难忘,孤岩还记得自己饥寒交迫之时是拉尔法带自己来到了当初那个看起来如同茅厕的小酒屋。更记得自己第一次认真训练,跑完五圈步之后迎着冷风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后,圆成为自己扔过来的那一大块滋滋冒油的烤肉。当时饥饿的孤岩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

    “然后你现在指着圆成的鼻子怒喷一通?”

    “我跟你说,你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我最烦了。那点菜不都是我告诉你的?”

    孤岩近乎是怒吼一般和跃身入险沟通着,和老者共同看着现实中的自己正拽着圆成的肩膀围绕宝石原渣和团结币的归属问题颠来复去的扯皮。

    “我的朋友们辛辛苦苦表演半天,你大手一挥直接把这些东西中饱私囊,这合适吗?你有什么资格面对你信仰的神明!”

    孤岩“啪”的一声拍在脑门上,明明跃身入险和自己按道理来说是一个意识中的两种不同趋向,和自己是共享这具躯体中的记忆的,为什么这会儿又不知道圆成是信仰大食神伊彭的食信徒,所谓的荣耀对于他们来说和美食美酒相比不值一提。

    “别那么急躁,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心态浮躁。”

    孤岩瞥了一眼在他眼中故作姿态的老者的灵体,一脸的不屑。

    “你们这种只会说大道理的专家才是最讨厌的,看我的!”

    孤岩指了指一众半兽人逃荒者,开始利用之前自己和领导请假时、和同级同事左右逢源应付场面时的嘴皮子开始和圆成走“共情路线”。

    皿轻蔑的笑了笑,并用大拇指抹了抹鼻子。

    “也就这样。”

    在孤岩悲情的语气之中,纳卡的经历仿佛被他直观的呈现在了圆成面前:

    “在一片被烈阳炙烤的草场上,奴隶们在铁甲战士的监督下被迫劳作着,疲惫和无奈写满了脸上的每一寸皮肤。”孤岩用双手比划了比划,你想象一下那种场景,“哪怕他们的双手干出火星来,依然无法避免被主人唾骂。无论是因为工作不够快还是由于错误,每一个奴隶都要经历不同程度的虐待。或许他们之前在被捉住的囚牢中还有一位老者作为引路人,他的膝盖因为长期的屈从而显得弯曲,额头上满是汗水和泪痕。假如不是这些女孩儿们因为能够侍奉奴隶主,更没有机会逃跑!主人的鞭子在他身边嗖嗖地响着,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残酷和无情。整个营地充满了苦涩和绝望的气息,她们仿佛被困在无尽的黑暗中,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芒。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