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的小青梅正在我朝当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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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渝六公主

    “燕京的酒楼怎么会有涩果儿?”昭芫放下玉箸,拿了颗果子正准备咬一口,但下一秒却被薄黍朗给拦下。

    “你才吃两口饭,这果子性寒,吃多了凉胃,吃完饭再吃。”

    他怎么知晓这果子寒凉的?

    悻悻放下果子,想了想,昭芫给薄黍朗夹了块儿糖醋鱼,见他向自己看过来,她开口,好听的声音响起:“你不是最爱吃糖醋鱼了吗?”

    对面,薄黍朗的眸子愈发幽深起来,只见他轻轻一笑,动筷将那鲜嫩的鱼肉送入口中。

    良久后才对昭芫开口:“阿芫,你记错了,我只喜欢吃你做的糖醋鱼。”

    昭芫顿了顿,回想起幼时薄黍朗每回堂课课业不过关时,薄夫人便会罚他跪着,不许他用晚膳。

    偏生御史府就在将军府旁边,那会儿子她虽年纪不大,却做得一手好鱼,阿爹阿娘也惯是爱吃,鱼香顺着御史府的院子飘到了他的院子里,他便偷摸地翻墙来蹭她做的鱼肉吃。

    咽下口中的鱼肉,昭芫小声嘟囔:“我做的鱼……吃了那么些年你倒也吃不腻。”

    薄黍朗自然是将她的话全听了去,兀自笑笑没有出声。

    忽地,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走远及近,沿着玄武大街传来。百姓仍乐观于杂耍表演,欢笑喝彩声中夹杂着鼓掌声,自是听不清。而薄黍朗功夫极好,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

    昭芫只听到外边一阵喧哗,不由皱紧了眉头,随后打开了面向玄武大街这边的雕花儿窗,待看到远处的场景后,不由一惊:“这是何人,闹市纵马若是伤了人可怎么办?”

    “那马儿怕是受了惊扰。”

    果不其然,很快那狂奔地马儿就出现在不远的另一头,马上一华服女子,颠簸其上,双手紧紧攥住缰绳,眼里满是焦急与惊慌。

    而马的后头不远处还紧跟着一匹骏马,马上是一如玉公子,此刻他脸上满是凝重,目光除了要盯着前头那受了惊的马儿之外,还要顾着惊叫四窜的老百姓。

    “让开!快让开!”

    那华服女子大声叫喊着,口中所说的话竟是北渝的京都话!

    大街上的百姓横生此变,也听不懂她口里说的什么,你推我攘的,一时间只鸡飞狗跳。

    那马儿奔得急,直直冲向前方,偏生这时不知是谁家的小奶娃娃竟跑到了大街的正中央,眼见那疯了的劣马就要撞上那孩童。

    周遭抽息声四起,众人纷纷闭眼惋惜,却无一人愿上前拉他一把。

    昭芫急得站了起来,下意识朝身边的男人低喊:“黍朗哥!”

    下一秒,只闻得身旁的男人轻叹一声,兰香浮动,身侧飞掠出一道青色人影,薄黍朗自二楼飘窗迅速落下,单手拽住那马儿背上的缰绳,足尖一点……那马儿,便在离那小儿不过半臂之远的地方堪堪停下!

    那小儿早已被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嗷嗷大哭起来,昭芫见状终于松了口气,有些脱力地扶住椅背回神。

    薄黍朗将那小儿扶起,随后便有一对夫妇哭嗓着将那小儿抱走了。

    他站定,随后淡定地拂了拂衣袍,擦去那马儿奔向她时,若有若无扬起的,落在他身上尘灰。

    “黍朗哥,你可有伤着哪儿?”

    清冷娇哝的声音响起,昭芫已经下了楼,来到他身边。

    “区区惊马,岂能伤我。”

    听到声音,他笑着摇摇头,微微开口回答她。退一万步来说这马儿若是真伤了他,怕是就吃不到明晨的那顿粮草了。

    闻言昭芫安下心来,这才将目光投向一边,方才隔得远看不仔细,现如今隔得近了她才发现那马上的女子她并不陌生。

    一袭水蓝色罗衫,纤细的腰肢和脚踝露在外头,七彩的琉璃腰链和脚链趁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这分明是北渝的打扮。

    而那马上之人她也熟悉得很,北渝的六公主,文崇的六妹——文沁。

    又是一道勒马声,后头那匹马也追了上来,在一旁停下,自那马上下来一如玉公子,锦衣玉冠,俊毅谪仙。昭芫只觉得眼熟,偏头不觉又多瞧了他几眼。

    浑然不觉一边的薄黍朗见了,嘴脸的笑淡了下来。

    马儿已不再发狂,那公子上前,口中念叨着一句“得罪了”,随后扶着文沁下了马。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看向驯服了惊马之人,然后昭芫便瞧见他身体一顿。

    “明甫见过皇……夫人,见过薄大人。”

    他好听的嗓音响起,看到昭芫和薄黍朗着常服,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儿。

    昭芫愣了愣,摸了摸脸,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她掩面的鲛纱落在了酒楼二楼。

    而听到他的话,她才想起来这人是谁,难怪她方才还觉着这人眼熟,原是那皓霖殿的明公子。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她淡淡出言:“在外面无须多礼。”

    话音刚落,身边便传来薄黍朗的冷哼,她刚准备偏头去瞧他,就听到那头的文沁开口:“你们大萧的男儿功夫倒不错。”

    她说的是北渝京都话,说完便饶有兴致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昭芫身边的薄黍朗。

    可能是觉得他们听不懂北渝话,紧接着她说出口的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长得也好生俊朗,若不是我此番是来和亲的,定要将他收回府里当我的男宠。”

    “放肆!”

    “公主慎言!”

    两道声音,一道来自昭芫,另一道则来自明甫。

    昭芫轻拧了眉头,还没发觉自己这声放肆有什么不对,而她身侧的薄黍朗此时静静地瞧着她,目光灼灼。

    文沁显然没想到在场的众人除了明甫竟还有人能听得懂她说的北渝话,听到她的呵斥声,意外地看向她,这次开口,说的是大萧话。

    “你是谁?”

    随后又想到方才明甫唤她夫人,难不成这人是大萧的皇后?

    思及此,文沁打量昭芫的目光便愈发大胆起来,她此番既是来和亲,那日后不是许了大萧的王爷当王妃,就是入宫当皇帝的女人,说不准以后还得和她一同住在宫里呢。

    昭芫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看着那头一脸骄纵的文沁,眉头皱得更紧了。

    并未理会文沁的问题,其实也可以说是不想理会她,在北渝时她便同文崇的这个六妹不对付,因为她实在是太过骄纵了,性子也太闹腾,她着实是同她相处不来。

    “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昭芫的问话,明甫轻一拱手,淡淡开口:“回夫人,明甫奉老爷的命令出城迎接文姑娘,文姑娘见了流云便骑了上去,不慎惊扰了它,这才……”

    “流云是?”

    “流云正是那匹惊马。”

    闻言,昭芫这才明白。又看了看还站在那边的文沁,因为受惊马颠簸,此时鬓发凌乱,面色也有些许苍白。终究是有些不忍心,昭芫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没受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