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的小青梅正在我朝当皇后
繁体版

总督大人驾到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温言软语,声音软哝,不似将门家的女儿,昭芫却觉着好听极了。这婉嫔不论是容貌还是身段,无疑是出挑的,怪不得萧肃这么几年里,未曾纳妃。

    “爱妃请起。”

    萧肃眉眼带着还未淡下的笑意,语气是一贯的温柔。

    昭芫只低头静静喝茶,不去看他,心中却是忆起在北渝的那十几年光景,文崇同瑜妃伉俪情深,自己则永远是那个在一旁默默看着,不争不抢的那一个。

    婉嫔含着笑起了身,也不等赐座,兀自坐到了萧肃的另一边,冬葵适时奉上茶水,岂料婉嫔只瞧着那杯热茶,却没伸手接。

    昭芫一顿,想了想,还是开口:“可是长乐宫的茶水不合婉嫔口味?”

    她并无恶意,只是单纯地询问而已,可话音刚落,婉嫔脸上的笑容便淡了。

    “她喝了茶水后身子便会发热发痒,所以素来只喝清水。”

    说话的是萧肃。

    闻言昭芫微微一愣,随后很快反应过来,忙唤了冬葵撤了茶水取来清水:“喝不了不喝便是。”

    “按礼来说,臣妾本该给皇后娘娘奉茶才是……”

    婉嫔话说到这儿便停住了,不再往下说,气氛也骤然间微妙起来。昭芫挑眉,再迟钝此时也明白了,她这是来给她下马威来了。

    殿内莫名安静了下来,雀嘴儿香炉里燃着的,分明安神的香,青烟自细长的雀嘴儿壶口萦绕而出,昭芫却没由来的心头突然堵得慌。

    抿了抿唇,最终也只摆了摆手,淡淡地开口:“左右这后宫只你我二人,计较那些虚礼做甚。”

    未免待会儿萧肃觉得她欺负了他心上人,昭芫只盼着这二人赶紧离了这长乐宫,她还想多过些安生日子呢。

    而一旁的婉嫔似乎浑然不觉自己的话有哪些不对,清冷的声音响起,颇有些生硬:“听说阿爹进宫了?”

    这话是对萧肃说的。

    “昨日册封大典上臣妾远远便瞧见了家父,但却没机会同家父说上几句话……”

    原来是想家人了。

    昭芫看着面前窈窕女子,想着萧肃怎么着也会安排婉嫔同贺将军见上一见,可谁知婉嫔话还没说完,便被萧肃打断。

    “爱妃的消息倒是灵通。”

    闻言,昭芫抬眼去瞧他,对上他的目光,能瞧见那一贯的斯文儒雅,只不过那嘴边的笑意淡了几分。

    移开视线,昭芫只淡淡地将手中的茶杯搁下,也不做声,静静地看着两人说话。

    “你不提起,朕都要忘记了今日宣了贺将军入宫议事了。”

    他语气不算好,让人轻易能感受到他的不耐。婉嫔却仍固执地看他,没由来的叫人觉着似在同萧肃较劲儿。

    “朕宣贺将军入宫乃是为商议国事,你不是爱听戏?正巧梨园来了花都有名的戏班子,若真闲来无事,便去叫几场戏听听。”

    馥香渐淡,萧肃说完话,就已领了内侍离开,昭芫眉心突突地跳着,有些呆愣在座椅上,心下不明白这萧肃同婉嫔之间的古怪气氛。

    婉嫔仍立在一旁,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不知是昭芫的错觉还是怎么,只觉得此刻她的眸子里,含着让人不可忽略的破碎。

    想了想,昭芫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婉嫔可曾用膳?不如便留在椒房殿用过膳后再回宫吧。”

    然下一秒,她清冷的声音响起,直接一口回绝:“臣妾起得早,已用过膳了,就不叨扰皇后娘娘了。”

    随后也不等昭芫说些什么,领了自己的宫婢一前一后出了椒房殿。

    一旁奉茶的冬葵见状,瞧着她袅娜远去的背影,拧紧了眉轻哼一声:“好大的威风!”

    那背影一顿,却似没听着一般,转身出了长乐宫遂瞧不见了身影。

    昭芫无奈地笑笑,却也不曾开口说些什么,这下子,弄得她自己都没有胃口用膳了……冬葵眼见着自家娘娘不吭一声,怒其不争。

    这使性子时的小婢子将手中茶盏搁在桌案上,也是用了几分力气的。

    “娘娘!您是皇后,那婉嫔怎能对您如此不敬!”

    见状,昭芫轻叹一口气,抚额揉了揉:“那依你之见,本宫该如何罚她?”

    冬葵一愣,张了张口,却终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见昭芫起身冬葵忙来扶她,却只见她摆摆手,拒绝了来扶她的手,兀自走出椒房殿。

    院内的木绣球开的娇俏紧簇,淡淡的清香袭来,昭芫轻皱的眉头,才缓缓松开。

    “取剪子来。”

    待冬葵取了剪子,她才淡淡开口。

    “婉嫔是贺家女,性子骄纵了些也情有可原,日后本宫同她少不了要互相扶持,你们这些丫头呀,说话且切记仔细了些。”

    多余的话,昭芫并未多说,但冬葵却瞬间明白了她话中含义,忙连声应答。

    有三两下人听了昭芫的话,遂在暗中遁去了身影,转头便将这主仆二人所言句句转告到了淑亘宫,对此,昭芫也懒得去管。

    静静地瞧着那开得繁茂的木绣球,她思绪却飘远了,身后,冬葵看着她拿了金剪儿给绣球花儿修剪枝桠那纤薄的身子,无声的叹了叹气。

    “薄大人到!”

    内侍尖细的嗓子在长乐宫宫门外响起,随后脚步声近了。昭芫修剪木绣球的手一顿,刚想放下手中的金剪子,便只听到身后传来宫人们行礼的声音。

    轻叹一口气,心想着今日这长乐宫可真是热闹,一个个的竟上赶着来造访。

    然待昭芫转身看清了来人,眼里不自觉闪过一丝惊讶。

    将金剪放在冬葵捧着的托盘之上,昭芫试探地开口:“黍朗哥?”

    倾长高大的男人一袭绛紫色长袍,身后跟了数十个青衣内侍,玉面俊容,清雅无双,细瞧去竟比那儒雅帝王还要惹人注目几分。

    薄黍朗轻一抬手,身后的小太监们便顿住脚下的步子,静静地侍立在长乐宫宫门之外。

    举步迈过高高的门槛,薄黍朗稳步走到昭芫面前,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紧接着俯身行礼:“臣薄黍朗拜见皇后娘娘。”

    竟果真是他!

    说起来算上上辈子,她已有好些年没见过他了,当年他不过十七年纪,便奉旨领兵镇守西疆。一去就是三年,连她的及笄礼都没来得及赶回来参加。再后来昭芫受封文裳郡主,远赴北渝和亲,自此,二人便再未相见过了。

    此刻,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昭芫笑意顿失。

    “黍朗哥,你怎么……”

    记忆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如今冠以乌纱描金曲角帽,胸背绣以飞鱼,腰系以鸾带,坠了一铜色令牌于侧腰,赫然是一副宦臣装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