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侠群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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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大酣斗黄仲掳人

    话说当那古怪的黄衣老头点出了黎寒开身怀新派武功的秘密,正欲有所动作时,一直在其后静待时机的秋月白却突然发难,抢先进攻。

    然而那黄衣老头却只是冷笑一声,向后一踢凳子减缓了秋月白的前冲之势,而后向右侧身,双腿跨成马步,手中酒葫芦一撇将前面的黎寒开连人带椅撞退数尺,双手横栏向上,作举鼎之势,口中凝气喝道:“极道八荒功!”只一瞬,天地之气风涌一般卷入那人脉络中,赫然形成了以那黄衣老头为源头的内力风暴,四周飞沙走石,草木尽摧,就连之前躲起来的掌柜和小二也是纷纷哭爹喊娘地弃店而逃。

    秋月白被天地间的狂风所扰,阴寒的黑色内力也被左右撕扯着,因而后续内力一时难以为继,攻势受到极大阻碍。而黎寒开虽新得残本武学《天乾地坤功》,然而尚未开始修炼,内力稀薄之下,也只能堪堪止住身形。

    正在这时,店后的树林里,却是缓缓走来了两个人,一个盲人,一个女娃,黎寒开转头看时,却正是此前在靖安城酒楼中遇到的夏仪风,何似雪二人。

    那黄衣老头嗔怪道:“你们两个龟孙!一直跟着这俩小鬼却不出手,非要飞鸽传书唤我跑这一趟又是为哪个?”何似雪捂着嘴“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全力抵抗吸附之力,几近不能移动的黎寒开,轻轻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头:“还不是为了这小子,事情查不清,主人的武功再外泄,那我们这几个人可就真的百死莫赎了。”

    “喂!可以别拍我的头吗?虽然明知道师姐你比我大,可是让一个孩子模样的人这么拍脑袋,真的很没面子唉。”黎寒开撇了撇嘴,出声抱怨道。何似雪听了,瞪了瞪杏花般的眸子,正要多拍几下,突然从耳边传来破空声,急忙看去时,却是夏仪风迅发飞石,刚好击打在不知何时出现,正朝那黄衣老头飞速刺去的黝黑软剑剑尖上,那软剑受击弯曲,却是剑背拍打到黄衣老头身上。

    黄衣老头虽未受伤,为一后辈所击打,却也恼怒,内力携着狂风后卷,瞬间将秋月白震退几十步。然而,黄衣老头却并未转身,只是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将酒葫芦抱在怀里,而后微微侧头说道:“冷小鬼,我不想让江湖中人都笑话我以大欺小,这次就不难为你了,但是这边的小子我就带走了,你尽可回山让寒山派的那群老鬼来找我黄仲!”说罢,使了个眼神,一旁的夏仪风和何似雪一边一个,抓起黎寒开便腾飞而去。黄仲却是悠哉悠哉地打着酒嗝,往酒家钱柜上扔了一大锭银子后,晃晃荡荡地缓缓走远了。

    秋月白将黝黑软剑又复束成腰带,低头凝思了片刻,却并没有再回寒山派,而是继续向南而行,暂且不提。

    却说,黎寒开被夏仪风和何似雪二人带走,因为此前风遗凉已然叮嘱过,这几人都是其父旧部,不会有危险,所以他也没有试图挣扎,就随着二人向东而行。

    到了夜里,在两人的“看护”下,黎寒开终于走到了,这一天以来,碰到的唯一一座城池:桑落城。初见此城时,又与上次的靖安城不同,少了几分市井间的热闹,却多了几分空山新雨的空灵,只见:“东城依山建,桑竹漫陵丘。幽境隐古寺,农家不识愁。”

    三人刚进城,黎寒开便急匆匆地向人打听酒家客栈,惊得何,夏二人以为他要跑,急忙小擒拿手“伺候”,疼得黎寒开呲哇乱叫,愤然抱怨道:“你们干嘛呀?动不动就掰我手!小爷赶了一天的路了,中午就吃了点黄瓜花生,饿知不知道?”

    夏仪风听了却是轻轻放开了手,而何似雪却是又狠狠掰了一下:“凶什么凶!知不知道你现在是阶下囚!”黎寒开又吃了一痛,心里来了气转头狠狠瞪了何似雪一眼,何似雪见了又要再掰,夏仪风急忙拦住:“好了,似雪,现在他是什么情况都还不清楚,不要轻举妄动,就如他所说,先找客栈要些伙食,歇歇脚等等黄大哥吧,估计这个时候黄大哥又在哪里偷酒喝呢。”

    何似雪听了这才狠狠往前一推,将黎寒开放开。黎寒开用手揉了揉肩膀,气势却不弱,又不服气地瞪了何似雪一眼,何似雪也朝他比了比拳头,眼见着俩人又要闹将起来,夏仪风索性用手杖将二人隔开,催促着两人往前走。

    好不容易到了客栈,何似雪又因为嘲笑黎寒开不会点菜,惹得黎寒开怒气上涌,却使出来“寒梅三叠手”的功夫来对付她,何似雪只是上次匆匆在琴悦楼见了他一面,见他虽会用李潭空传给她的‘琵琶行’功夫,但武功基础却是平平,却是对他有所轻视,加之有心试探,故而口吟:“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运起‘琵琶行’中的“冷弦凝绝掌”与其对掌硬拼,然而,三叠之力渐次爆发,一叠之时,掌起幽咽之声,黎寒开的胳膊外并无冰冻痕迹,而脉络之气却逐渐凝结,何似雪嘴角微翘,轻视之意更浓;二叠之时,幽咽之声被扼住,黎寒开内力反扑,原本凝结住的内力,反倒化作冰寒内力,回流封住了何似雪的脉络,何似雪面露惊色,抬头正对上黎寒开倔强的眸子;三叠之时,内力如暴涨之洪反冲何似雪脉络,何似雪反被寒冰内力所伤,撤掌不及,面色一白,就吐出一口血来。

    夏仪风见了,一面手点“孔最穴”给何似雪止血,一面抓起手杖就伸到了黎寒开脖子边。黎寒开见了却毫不示弱:“怎么?一个主动挑衅却打输了,还要另一个来帮?就是车轮战,小爷也不怕!反正输了就输了,小爷输得光彩!”

    夏仪风正犹豫不决间,却见一股浓烈酒味突然扑鼻而来,不多时,只见黄仲抱着酒葫芦摇摇晃晃地走进店来,看见一派剑拔弩张的局面,不由得眼睛一睁,打了个酒嗝:“呦?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