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出征的大军已经集结完毕，驻扎在围场旁，就等着明日一早随大将军聂云潜赶赴边疆，守城拒敌，建功立业。

    本就十分热闹的围场此时到处都是兵士马匹，环境十分喧闹，除了将要出征的将士，其余随猎之人都在打包物品，与将要分别的亲朋好友话别。

    葛世堃与程世昌此时就聚在一个营帐中，他从福集镇一赶回来就听说征北大军已经集结完毕，为表兄弟情义，他拎了一坛酒来与程世昌话别。

    程世昌虽然是恪靖伯的孙子，但是恪靖伯乃是以文治之功封的爵位，因此程家交好的反而多是文臣之家，恪靖伯与故去的葛尚书有些交情，因此年纪相差不大的两个人自小就常常一处玩耍。

    但是恪靖伯运道好，不但生前受封爵位，连他的儿子，程世昌的父亲程明锐，也官运亨通，才四十多岁已经做了刑部尚书，因此比起只有一个监生名额尚为白身的葛世堃，才二十五岁的程世昌已经做了六品先锋将军了。

    但是程世昌倒也没有因为如今二人身份有别就疏远了好伙伴，反而一直与葛世堃甚是投契，得空也总是一道饮酒取乐。

    这次是程世昌首次奔赴战场，还是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葛世堃喝了几杯酒，见程世昌不敢多饮以免明日误事的谨慎模样，不由大大摇头：“程世伯还真是忍心，怎么就把你给推出去了，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跟兄弟几个见上面。”

    程世昌苦笑一声：“养兵千日，咱在京畿守备营呆了这几年，平日里除了训练巡逻就是跟你们出去喝花酒，实在无趣的很，也是时候让兵器开开刃，见见血了。”

    “兄弟，你真是这个！”葛世堃竖了竖大拇指，但是身子还是懒洋洋地歪在靠椅上：“不像我，胸无大志，就愿意在上京这温柔富贵乡混混日子。”

    “你这一说倒叫我想起来，葛世伯年年都在外头任上管不着你也就罢了，如今你成了家，还这样天天在外头，你那媳妇也不唠叨你？”

    程世昌知道葛世堃是被李氏自小散养娇惯了的，读书习武都不成气候，小的时候也就罢了，但是葛世堃去年刚娶的正室何氏，乃是大理寺少卿何元良的嫡次女，何元良素来耿直不阿，脾气十分火爆，他的女儿也个个都很有性格，面对称得上纨绔的葛世堃，何氏应该相当有意见才对。

    见好友说起这个，葛世堃犹如被念起了紧箍咒的孙悟空，当即把眉头一皱：“欸~，这不是说着你的事儿嘛，怎么又提起这些扫兴的，亏我还忍着一晚上没睡的困乏来陪你吃这一顿送别酒。”

    他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但已经收不回来了，便想着怎么往回找补。

    果然程世昌十分好奇：“你做什么一晚不睡？是兄弟我出征又不是你要去邺州，别是又去什么地方找乐子了罢。”

    “哪里是去找乐子。”葛世堃挥挥袖子：“还不是遇到几个不长眼的流氓找我那两个妹子的麻烦，叫我逮住教训了一顿，你是不知道那场面多刺激，对面三十多号人最后全趴下了，估计那老小子心里悔死了，便宜没占着，白白挨了一顿狠的。”

    “什么，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也不早说，世妹无碍罢？”程世昌虽然早已成亲，但也是见过葛家女孩儿的，对娴静美丽的葛家妹妹们印象都不错，因此听葛世堃这一说，倒真有几分关心。

    “有我在，岂会叫妹妹们受委屈？”葛世堃说着大话：“那些腌臜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竟然肖想天鹅肉，还没跟家妹搭上话就叫我揪住了一顿好打。”

    “哦，你不是说他们有三十多号人？”程世昌跟葛世堃穿开裆裤的交情，自然知道他几斤几两，见他说话有漏洞，便忍不住质疑：“难不成你也带了好几十号人？不可能啊，你家一共才几号人。”

    “嗨！”葛世堃说话不妨头，叫人抓住了尾巴，只得讪笑：“兄弟这次可没说大话，事儿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实打实有三十多号歹人来找麻烦，本来我们人手确实有点吃亏，但也是可巧遇到了你们顶头上司，聂云潜聂大将军也在那小镇上消遣，他看不过去便出手帮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