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梦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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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试剑

    饭菜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进澡堂的每个角落,在自己肚子叫得更欢之前,沈溪洞急忙换上衣服小跑出去准备吃饭,路过走廊恰好瞧见陆瑜濛从楼上缓步走下。正要招呼陆瑜濛跟他一起去吃饭,金抳在身后跟了出来,一把将沈溪洞拽到后面“猴急什么,把衣裳扣好了”说着踹了一脚沈溪洞的屁股。回头望了望陆瑜濛,让她先去吃饭。

    沈溪洞低头将刚才急忙套上的衣裳扣好,衣角抚平后,才跟着金抳去前堂“下次要还是这副样子,就罚你不许吃饭”然而沈溪洞已经被饭菜香气迷得神魂颠倒,不论师父说什么他也是一直在点头。金抳见沈溪洞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敲了敲他的脑袋就让他去吃饭了。

    几天赶路突然有地方好好休息,加上刚洗了个热水澡,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不少,吃相也就没那么文雅了。一眨眼的工夫满桌菜肴便被吃得干净,沈溪洞拍了拍鼓得像皮球的肚皮,打了个饱嗝,靠坐在一旁满足地发呆。

    “好了,我要去关口看看明天出关需要什么,顺便再采买些补给品,你们两个在客栈里休息一会”金抳看两人一副酒足饭饱的迷糊样说道,沈溪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陆瑜濛却站起来说道“金师父,我也想出去一趟”金抳想了想他采买东西,难免想不到女儿家要用的,陆瑜濛跟着去也好,随后拍了拍沈溪洞的肩膀“你小子在这里把行李看好咯!别到处乱跑”

    沈溪洞实在懒得动弹“我办事,你放心吧”金抳用看傻儿子的眼神看了看沈溪洞,不放心地叹了口气嘱咐“有什么事你去找这边的伙计问问”说着带上陆瑜濛离开了客栈。沈溪洞见两人慢慢走远,才懒洋洋地挪动自己的腿,慢慢悠悠地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刚上楼便觉得有一阵罡风迎面朝自己攻来,沈溪洞登时散去懒样后退几步下了楼梯。只见一条腿紧追不舍向沈溪洞下盘攻来,沈溪洞当即一个后空翻躲过一劫。站在楼梯下方朝着楼上看去,一个蒙面壮汉手持钢刀朝着沈溪洞杀了过来,习惯性朝后去摸玉青杖,却发现因为是下来吃饭,玉青杖并没有随身携带。眼见钢刀杀到眼前,沈溪洞抬起一脚踢向壮汉腰间,顺便借力远离壮汉的攻击范围。

    沈溪洞看着被踢了个踉跄的壮汉,心中盘算是不是吞日教的找上了门,不过看壮汉的步法和凌乱的气息,看着像是个会三脚猫功夫的打手,然而内功远不如鹿角、虎爪,如此沈溪洞皱了皱眉不确定吞日教什么时候这么掉档次了,忽然看到二楼帘子后似乎有人影,冷哼了一下,故弄玄虚。

    壮汉钢刀就在眼前,沈溪洞从旁边桌子上的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朝着刀侧一弹,钢刀不受控制地脱离壮汉的手钉到一旁的柱子上。壮汉见状改用双手钳住沈溪洞,沈溪洞施展八方步,从壮汉的空当中避开,一把擒住大汉右手,反扣在身后。大汉吃痛求饶,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沈溪洞瞥了眼二楼的帘子喝道“还不出来!”说着加大手下的力度,壮汉趴在地上连连求饶。忽地身后传来一股寒气,沈溪洞按着壮汉的背,一个侧翻躲过刺过来的长剑,紧接着第二剑刺出,这一剑凌厉异常,剑身上带着寒气令沈溪洞感到不适。避开锋芒沈溪洞跳到那根柱子旁,一把将钢刀抽了出来对着长剑砍上去。

    一刀一剑在房内打了起来,长剑攻势极快,每出一剑,沈溪洞便能感到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沈溪洞惊讶于使剑之人的内力,而接连不断的长剑带着残影已经靠近沈溪洞,手上的钢刀已经被打出许多缺口,估摸着再几下应该就要断了。

    沈溪洞不得不借着周围的东西进行躲避,然而长剑不给沈溪洞躲避的机会,剑尖直刺沈溪洞要害,沈溪洞一掌击飞手边最近的桌子,趁桌子飞出的时候,顺手拿走筷子筒里的筷子。长剑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而易举地将桌子击穿再次追来,沈溪洞混着内力将筷子掷出去,筷子如同一根根钉子朝着那道身影刺去,显然为了避开这些筷子,那道身影只得放弃追击翻身躲避。

    沈溪洞索性将所有筷子全部掷出去,借着那道身影躲避的这个空当,飞身从窗口翻入房中,一把抽出玉青剑,少女手持长剑也追到房门前。定睛一看,原是一名女子,沈溪洞敢保证跟吞日教交手那么多次,这个女子的功夫不像吞日教那般阴毒,看样子武功比鹿角要强。

    沈溪洞盯着来者,此人面若桃花,一双杏眼眼波流转,跟陆瑜濛是两个不同的极端。沈溪洞不敢大意,见少女刚有动作,举起长剑就攻了过去,少女挥舞长剑两剑相交,沈溪洞明显感到剑尖传来了一丝寒意,立刻催动内力将寒意逼了出去。两人在房中缠斗数十回合,不分上下。但沈溪洞却越打越觉得自己身体轻盈,内力充沛,施展起八星剑法也越发的顺手,不多时沈溪洞便凭借着兑卦剑法的困卦剑招将少女的剑招一一化解,反观少女越是将长剑舞起来,却越觉得犹如深陷泥潭,动弹不得。

    见少女已是无力招架,长剑攻击的速度远远下降,沈溪洞躲过少女的一击后,转身用剑身击中少女手背,一把将长剑挑飞,直直插在房中横梁之上,少女大惊,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见少女有破绽,沈溪洞一掌击中少女胸口,将其拍了出去。沈溪洞迟疑地看了眼横梁上的长剑,提着玉青剑向外追去。见少女已经逃到堂中,从栏杆一跃而下直刺少女。少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却被之前击破的桌子绊住了脚。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夹住了长剑,沈溪洞抬头一看,原来是师父。

    沈溪洞惊讶地看着师父“师父!这姑娘可能是来杀我们的”金抳无奈地笑了下,将长剑压下去“她不是,你把东西收回去吧”说着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看热闹的张鹭倩“这是何苦?”张鹭倩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转身回到房中。

    金抳拍了拍沈溪洞让他放松,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朝着张鹭倩的方向过去了。沈溪洞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回头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女,狐疑地盯着良久,终于把玉青剑收了起来。少女挨了沈溪洞一掌面色有些发白,浑身微微颤抖。沈溪洞皱起眉头,心说自己也没怎么样她,不会是要讹自己吧,想着小小地往外挪了几步。

    正在沈溪洞疑惑时,陆瑜濛正好从外面回来了,看着堂中的狼藉以及站在堂中的两人“你打架了?”说着看了眼少女,少女见到陆瑜濛后,一双如小鹿般的杏眼登时掉下泪珠。打了沈溪洞一个猝不及防,沈溪洞跳起来往陆瑜濛身边蹭了蹭,在一旁比画解释“哎哎!我。。。。我当时以为你是哪个仇家呢,下手稍微重了点,但我真的只是用剑尖拍了一下你的手而已,而且师父过来后,我就停手了,你。。你别哭啊”说到“手”沈溪洞看向屋内,赶忙进屋把长剑拔了下来。

    出来之后便见到陆瑜濛搬来唯一完好的椅子坐下来,打量还在抽噎的少女,沈溪洞把长剑递给少女,只觉得长剑不似金属一般,像是有生命,摸上去十分的温润。陆瑜濛看了眼长剑说道“玉石经过特别加工制成的,造价不菲”沈溪洞点了点头赞同陆瑜濛的说法,见少女迟迟不肯接剑,一时之间三人在堂中僵住了。

    少女抽噎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打起嗝来,陆瑜濛也有几分不忍,伸手将沈溪洞手里的长剑拿过来,少女见到长剑到了陆瑜濛手中,才渐渐地不哭了。陆瑜濛看了眼少女,少女被陆瑜濛的气势震慑住,缓缓开口“我。。。不是杀手”少女应该涉世未深还带着一种天真的懵懂,声音很小像只小猫“只是。。。想要试试他的功夫”陆瑜濛有些好笑地瞥了眼沈溪洞,沈溪洞挠挠脑袋,叹了口气。

    陆瑜濛问道“你叫什么?”“张晴宜”少女乖巧地说着,陆瑜濛将长剑递过去“你的剑,拿回去吧”又见少女脸色还有些发白,想起沈溪洞说刚才打了一掌“回去运气把淤堵的地方通了,不会的话找个药店买点活血化瘀的药吃”说着叹了口气。沈溪洞也在一旁附和道“拿回去吧,我们又不是什么敌人,别搞得这么紧张”少女像是小猫试探地伸出脚一样,握着剑柄问道“你们真的不杀我”沈溪洞觉得好笑“师父都说你不是杀手,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过不去”一旁的陆瑜濛见没什么事了,拿起采买的东西起身回了房间。

    “卢雨。。。她,人其实还是挺好的”沈溪洞看着陆瑜濛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是说给谁听。张晴宜将剑收好后朝沈溪洞俯了个身“多谢少侠手下留情”沈溪洞好奇地问了句“之前打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怕”“我听娘说,比试输了的人都会死”沈溪洞笑着看向张晴宜“那你经常跟人比试吗?”少女点了点头“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娘的?”少女眼睛微微朝着二楼看去“我。。。我,我自己想的”沈溪洞笑了下“那你经常赢吗?赢了之后就会杀了他们吗?”前半句话沈溪洞笑脸相迎,后半句却板起个脸。张晴宜被沈溪洞的变脸再次吓到“没,没有,跟我比试的人都是这关中的一些往来商客,不。。。不曾害过人命”张晴宜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沈溪洞本想继续问下去,却突然听到二楼传来了一些争吵声,伴随着砸东西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急忙朝着二楼的房间跑去,却见张鹭倩的房门大开,里面的碎片都溅出来,金抳站在门旁“你这个狠心的男人!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