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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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谁也改变不了谁

    叶南在一棵桂树旁找到郗萦,他手上拎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那些掺果汁的酒已经完全喝不出味道。

    “酒预备少了,我让他们赶紧去添——你怎么跑这儿来啦?”

    “这里没人打扰,”郗萦解释,“就是蚊子多了点——刚才有个男人问我是不是XX学院的。”

    “哦,我们是叫了几个XX学院的学生助兴来着。”

    他给郗萦指点那几个女孩子,她们在相貌上形色各异,但无一例外,身材都很出挑。

    郗萦问:“助兴是什么意思?”

    “陪聊啊,喝酒啊,如果看对眼了,也可以凑个伴儿,不过那可不关我们的事啦!”

    郗萦笑笑,“你给宗先生也准备了?”

    “没!没!”叶南猛摇头狂摆手,“他从来不掺和这种事!我拿人格跟你担保!”

    郗萦一脸了然,“我知道他对女人没兴趣。我一直怀疑他是gay。”

    “gay?!”叶南惊奇地瞪圆了眼睛,“老天,你怎么会这么想!”

    随即,他以为抓到了问题的症结。

    “好吧,我觉得跟你说实话会好一点儿,反正你早晚都会知道,”他是真心想帮宗兆槐,“他结过婚,大概在毕业四五年以后。”

    郗萦神情逐渐认真。

    叶南继续说:“不过他没请我,我是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的。后来我们再见面,他又恢复了单身,他告诉我那段婚姻很早以前就结束了,但没提原因,离婚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我也不便多问。”

    “他夫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现在想起来,兆槐这个人真有点神秘,他很少谈自己的事,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在学校。就连他结婚,我后来才知道,他只是跟我们班长提了提,婚礼一个同学都没请,非常低调,说是怕麻烦别人。”

    郗萦问:“他在新吴结的婚?”

    “对,他前妻也是新吴人。”

    “那他父母还在新吴吗?我看他好像不太回去。”

    “是啊!他父母很早就过世了,他现在是孤家寡人,有点惨,是不是?”

    郗萦陷入沉思。

    叶南叹了口气,眼里闪烁着一丝困惑,“兆槐是个热心人,但要说跟谁走得特别近,好像也没有,我觉得他就是那种特别谨慎的性格,不过也不是坏事,他毕业后进了德国人开的公司,老外就挺欣赏他的。如果不是因为合作的关系,我也不太可能跟他走这么近。他这个人吧,怎么形容好呢……他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想法,除非觉得有把握。”

    叶南难得这么一脸郑重,郗萦想,他是在暗示自己对宗兆槐主动点儿么?

    “但兆槐人不错,真的。我喜欢他这样的朋友。我见过的生意人也不少了,偷奸耍滑,撒谎耍赖什么样的都有,但他不是,他做事讲信义,答应别人的事一定会办到。但也许感情上受了点挫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过日子有点像苦行僧……所以,我希望你能改变他。”

    郗萦语气有点冷,“谁也改变不了谁。”

    叶南笑起来,“说得是,不过大多数女人在这方面都很有信心。”他带点期待地看着郗萦,“我还是希望你能对他产生点影响。我是指生活方面,至少能让他活得轻松点儿。”

    姚乐纯和宗兆槐在桂树下找到他们时,郗萦正忙着数身上的蚊子块。

    叶南嚷嚷,“我们被蚊子围攻了!我被咬了六个包!”

    郗萦宣布,“我十一个。”

    姚乐纯拉她去洗手间,“我带了风油精,赶紧去抹一点儿!”

    “我觉得宗兆槐人不错。”姚乐纯一边给郗萦抹风油精一边说。

    宗兆槐是她来酒会的第二个目的,她对郗萦嘴里频繁出现的这个男人充满好奇。

    郗萦冷哼,“不错在哪里?”

    “稳重,和善,得体。”

    “他装的,你不知道他其实有多可恨!”

    姚乐纯嗔道:“你听听自己那口气,说你对他没感觉,我死都不信——不过他毕竟是老板嘛,有时候工作没做好,批评你几句也是难免的,别总在放心上。”她忽然凑到郗萦跟前,使劲闻一闻,“你喝了多少酒?!”

    叶南和宗兆槐靠在栏杆上低声交谈。

    郗萦走上前说:“我想回去了。”

    两个男人同时直起腰来。

    叶南劝道:“还早呢!才十一点。”

    宗兆槐则说:“我也想早点走,不习惯玩太晚。”

    他说话时眼睛看着郗萦,而郗萦的目光却盯住叶南。

    “叶先生,你方便送我一趟吗?”

    叶南张口结舌了一会儿,说:“行是行……”

    “宗先生,麻烦你送送我朋友吧。”郗萦又转头对宗兆槐说。

    姚乐纯忙表示不用,“我约了出租车,一个电话就能过来。”

    宗兆槐没说什么。

    叶南先去跟老徐打了声招呼,回到他们身边时说:“走吧。我等送完你们也不想回来了,今天晚上他们恐怕要闹到后半夜去!”

    他们一起走出书院,叶南有点担心,“我身上能闻出酒味来吗?但愿别碰上交警。听说有那种专业碰瓷的,就猫在聚会地点旁边,等你把车开出去他就跟你撞,不给钱就报警,交警碰上酒驾的,管你三七二十一……”

    到了停车场,宗兆槐捉住郗萦一条胳膊,“我的车在后面。”

    郗萦回头笑,神态轻蔑,“我没说坐你的车。”

    宗兆槐不理她,手上牢牢抓着郗萦,对姚乐纯说:“姚小姐,等你的车来了,能顺带送送叶先生吗?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姚乐纯极为爽快,“没问题!”

    郗萦冲她乐,“我没骗你吧,他这人心机深着呢,跟你压根不熟就敢使唤你!”

    叶南嘿嘿地笑,显然对这安排很满意。郗萦还想说上几句,但宗兆槐已经拽着她走开了。

    郗萦累了,在车上睡了一觉,宗兆槐没打扰她。

    醒来时,郗萦发现车子已停在小区外面,身边的人抱着膀子,漠然凝视正前方。她懵懂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到了吗?”她嗓子眼里都沾着浓浓的睡意,“那我下去了,哦,谢谢你送我回来。”

    也许是睡了一觉,酒气散尽,她不再有微醺时的迟钝感,很利索地下了车,没栽跟头,没打滑,只是觉得困。

    走了几步,她发现身后有人,扭头看,是宗兆槐锁了车跟上来。

    郗萦便说:“你回去吧,我好好的,不用你送。”

    宗兆槐什么也不说,只顾走路,好像两人事前约好似的。

    郗萦见状,故意恶心他,“我累了,今天晚上不接待任何客人。”

    宗兆槐依然不作声,超前她两步,脚步坚定,目的明确。

    两人很快上了楼。爬楼梯时,他听到郗萦在身后笑,“忘了你从来不听别人意见了。”

    宗兆槐先到,站在公寓门前等郗萦,她慢悠悠晃过来,背贴着门,脸仰起,朝宗兆槐挑衅地笑。

    “开门。”他也笑着说。

    “不开,我又没请你上来。”

    宗兆槐去拉她套在腕上的包,她躲了躲,但不坚决,包从手腕上被勒下来,宗兆槐打开包的锁扣,从容翻找钥匙,两人脸上都带笑,像在玩一个游戏。

    钥匙圈上套着五六把钥匙,有三把样子差不多的,宗兆槐轮换着试,颇耐心。郗萦袖手旁观,还啧啧评价,“你对自己想做的事都这么执着吗?有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你吃没吃过谁的亏?”

    门开了,宗兆槐先推她进去,好像郗萦会跑了似的。

    门窗紧锁了一天,屋里十分闷热,宗兆槐去找空调遥控器,却发现客厅里的床垫不见了,地板上空出来一块,看上去很空旷,不知怎么的,令他想起苍凉的荒原,明明背上热得起汗。

    “遥控器呢?”他四处找了找,没收获。

    “坏了。”

    郗萦靠在墙边,又用那种看笑话的眼神望着他。

    宗兆槐走到柜式空调前,叉起腰,略作研究,手动开启,他扬手试试风,是冷气。

    他走回来,一直走到郗萦跟前,近到把她整个人都压在墙上,郗萦觉得墙面很热,而她后背很凉。她与他对视,彼此都眼神坚定,像在较劲。但郗萦很快败下阵来。

    “你拿我当什么,觉得我很好欺负?”她偏转脸,语气有点无力。

    宗兆槐伸手触摸她的脸庞,她扑了粉,又出了汗,肌肤有点黏答答的,却比光洁时更撩人情欲。

    “你一晚上处心积虑,不就为了这个么?”

    整个晚上,她和叶南打得火热,故意冷落他,无视他,企图以此刺激他。

    “你成功了。”他低声说。

    他客观从容的语气仿佛一把钩子,把郗萦的羞恼吊了出来,“我没……”

    但宗兆槐已迅速低头,直接用嘴堵住了那些气急败坏的辩白。

    他的嘴唇炙热急切,在郗萦唇齿间反复碾压,如此贪婪地索取,不容她好好呼吸,郗萦觉得自己正在被掠夺,她再次沦为某种工具,这念头令她无法忍受,她使劲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然后,她看清了宗兆槐的脸,不再平静,布满欲望与不甘。他的眼睛仿佛变了颜色,更加幽深、阴沉,死死盯着她。郗萦觉得自己被吸进去了,像在海上遭遇了暴风雨,找不到方向,又无处可逃——那一旦进入便永无退路的世界。

    他再次欺身上来,郗萦腿发软,颤栗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她明白自己不可能抗拒得了——这才是最令她绝望的地方。

    宗兆槐摸索到她后背的拉链,一直往下拉,裙子自郗萦肩头扯落。他的手指又轻轻探入文胸,指腹所过之处,郗萦只觉酥麻微颤,肌肤被寸寸激活。文胸坠地,她丰腴雪白的胸部袒露在宗兆槐面前,他低头,细细地欣赏,目光沉迷而贪婪。

    他重新开始吻她,从脖颈开始,经过乳房、纤腰,一路席卷而下,他不惜跪在郗萦面前,动作狂野恣肆,如久经饥渴的猛兽骤遇猎物。

    为什么从前她会以为宗兆槐是羊?她甚至真心实意为他担忧过。

    这明明是匹狼。

    他忽然顿住,深深埋首于郗萦腹部,急促喘息,热的呼吸不断拂过敏感地带,郗萦抽了口凉气,那地方却在熊熊起火,她浅声低吟。

    宗兆槐赫然站起,将郗萦扛在肩上,欲往房间里走。她猛然清醒过来。

    “不行,在客厅!”

    宗兆槐扫一眼光秃秃的地板,转身就走进房间——依然没听她的。

    房间里比客厅还热,外面的冷气正以缓慢的速度扩散进来。

    宗兆槐把郗萦放在床上,然后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他精赤着呈现在郗萦面前,仿佛想求得某种印证。

    郗萦看清了他完整的身体,健康、匀称、性感,她的视线没在宗兆槐身上多作停留,尽管她想显得不在乎,甚至打算讥讽他几句,脸却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宗兆槐覆身上来,紧贴住郗萦,嘴唇不断拨弄她的耳垂,令她心慌意乱。

    “为什么把床垫挪进来?”声音近得简直像从郗萦自己身体里发出似的。

    她躲闪,明知这样不管用,咬唇低语,“在外面睡不着。”

    她试过两晚,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两具翻滚纠缠的身体。

    她听到轻轻的笑声,很明显,洞悉她内心。

    “以后如果再睡不着,记得给我打电话。”

    她来不及反唇相讥,宗兆槐已分开她双腿,强力攻入……

    身体燃烧起来,很快变得和他一样滚烫。郗萦双手抓住床板,苦苦隐忍,不让自己发出呻吟,对她来说,那代表屈服。但高潮来临时,她还是失控地叫出声,嗓音里甚至带着一丝哭腔。在情欲面前,她心智涣散,溃不成军。那种强烈的快感令她晕眩,放松了所有戒备——和自己动手所得完全不是一回事。

    宗兆槐继续了一阵,郗萦又有了一次快感,但比第一次微弱,欲望得到满足,如饱餐过后不再有胃口,她软下身子,无动于衷地由着宗兆槐摆布。

    宗兆槐明白该轮到自己了。

    他又抽动了一会儿,忽然退出来,想把郗萦翻个身,但这次郗萦没让他得逞——她时刻提防着呢!

    她勾住宗兆槐的脖子,灵巧侧翻,反坐到他身上。

    现在,郗萦成了主宰,她高高在上,不紧不慢地推动。

    她目不转睛注视着宗兆槐,这次他没再回避,两人目光相对,放肆而坦诚。她感觉到宗兆槐身上的变化,他不再像上次那样有强烈的排斥感。

    持续了片刻,宗兆槐脸色突变,他迅速伸手抓住郗萦的腰,使劲往下拽,郗萦加快速度帮他,很快,他在她身体里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