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规则
繁体版

第十章 不屈

    “砰”洛伦纳艰难地在地上一滚,一把剑砍在了他的身侧,把地上厚厚的石板劈成碎片。

    他满脸是血,肋下和背上都有一道大口子,不断地渗出血来。他的剑也在战斗中脱手不知所踪,只能空着手被动地闪避。

    他的对手也挺狼狈,被伯爵诡异的剑术在身上划出了十几道口子,要不是凭借传奇武士特有的护身罡气使他受伤不深,恐怕他早已倒下。

    奥斯塔·赛格愤怒了,作为一个传奇武士被一个神武士挑战,而他却被打得如此难堪。他怒吼一声原力罐满全身再次朝伯爵扑去。

    外城墙上,满地的尸体,只有三十几个老战士七倒八歪地坐在地上。显然他们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而他们旁边就是控制铁闸的轱辘状的装置,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齿轮。

    看见格雷戈里他们过来,一个花白胡子的健壮老头跳了起来。

    “格雷戈里,你这混小子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老头张开双臂哈哈笑着迎了过来。

    格雷戈里恍然,难怪那一千多人那么快就被消灭,原来是这个老怪物在这,还带来不少的已经退役的老战士。这老头是神武士巅峰,前任光辉骑士团统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没去参加城堡的晚宴。

    格雷戈里微笑着走过去,坦然接受了老头的熊抱。

    “小子,你怎么会从那边过来?你带来的人怎么-----”老头被紧紧抱住的身体突然一颤,一把短剑从肋下刺入了他的心脏。

    城墙上基德碰到了麻烦,一个敌人神武士缠上了他。对手非常厉害,不仅力大无比而且武技娴熟,迫得基德节节后退,眼看着就要失去斜道的控制权。一旦失去控制权,敌人将能从斜道威胁城门口的士兵们。

    “奥莱尔,快点干掉那个叛徒,老子快顶不住了。”基德大叫着。

    “再坚持下,基德,这家伙今天磕药了吧有点难搞啊。”而事实上,莱文的武技并不比他差,而且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士气高涨。

    洛伦纳再次被狂怒的奥斯塔的大剑拍在背上,喷着鲜血倒在地上。

    士兵们看着伯爵一次次的爬起,又一次次的被击倒。这被击倒的不仅是伯爵的身体,也是他们的希望。他们被鼓起的勇气再次被消磨殆尽。

    两道城墙上的士兵们已经麻木了,他们似乎已经看不见希望,只是机械地做着杀敌的动作或是被敌人杀死。

    少年们流着泪看着伯爵的挣扎,他们今天已经看见过多的流血和死亡。

    维恩心里闪过一丝悲凉,见过这钟残酷才知道前世和平的珍贵,突然心里无比痛恨战争。

    耳边响起一缕歌声,原来是凯文在哭着哼唱。

    策马奔腾的勇士

    生来为自由而战斗

    他们流淌的鲜血

    是对敌人的嘲弄--------

    歌声越来越大,不少士兵也跟着唱了起来。

    当太阳升起的光辉

    照耀满山的殷红

    那是骑士的荣耀

    也是对神灵的祷告

    歌声越来越响,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居民区里的人们也在忘情地歌唱。他们走出自己的房子,眼含泪水看着士兵们在奋力抵抗。

    祈祷世间不再有枪炮

    祈祷孩子能无虑得欢跑

    祈祷母亲能有欢笑

    祈祷光明不再被黑暗笼罩

    歌声在夜空里汇成一片,响彻天地。

    倒在地上的伯爵也在嘴里呢喃:

    穿透黑暗的光明

    必将穿透敌人的胸膛

    那是骑士的不屈

    也是阿斯鲁的坚强

    是啊,不屈,武士的不屈。精疲力尽的伯爵在地上挣扎。

    一股力量在洛伦纳的胸膛里萌芽,在一点点地长大。

    主教惊慌的叫喊:“快点解决他。”他总感觉又要出意外了。

    “杀”奥莱尔暴喊着,不顾莱文刺来的剑,一剑刺入莱文的胸膛,同时也被一剑穿胸。身后的士兵们唱着歌扑向了叛乱者,那同归于尽的架势把叛乱者吓得发抖。

    格雷戈里听着传来的歌声泪流满面,呆立着,不顾身后即将结束的战斗。

    传奇武士狞笑着走向倒地不起的洛伦纳,举起手中的剑,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而后狠狠地斩下。

    一股光芒在洛伦纳身上骤然出现,瞬间凝聚,形成一只猛虎的虚影,豁然向奥斯塔张嘴呼啸,伯爵猛地翻身,双手抓住了传奇武士握剑下劈的手,慢慢站起。

    奥斯塔难以置信地瞪着伯爵,心里在呐喊着:“不,这不是真的,临阵突破?我特么看到什么?这不可能-----”

    那把剑在两人的较力下慢慢转变了方向,剑尖由上一点点地下降,直到垂向地面。

    看着奥斯塔传奇武士扭曲惊恐的脸,洛伦纳心里一阵畅快。终于突破了,不屈的阿斯鲁又有了新的传奇。

    “该结束了。”洛伦纳再次发力将剑往上豁然撩起,在奥斯塔不甘的眼神中划开了他的腹部刺入了他的胸膛。

    洛伦纳伯爵驻着剑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在他身后的城门,铁闸在慢慢地上升。城墙上,马克和一名贵族在奋力地转动摇把,基德不顾不断插向他的剑死死地抱住那神武士,身边的士兵们用身体阻挡着敌人,死了都不愿倒下。

    “快走”伯爵向后面的少年们大喊。

    少年们噙着泪拨转马头向城门奔去,不时地回头看向伯爵恋恋不舍。

    然而,城门后突然亮起一片火把,一群士兵已经从中城墙上下来,列队拦在两城门之间的大道上。而中城门依然没有放下,城墙上几个老兵围在控制装置周围在垂死抵抗。

    透过洞开的城门,主教看见了这一切,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这下应该绝对不会有意外了。

    维恩也是一片绝望,在他身后紧紧抱着他的恩雅在呢喃着:“死吧,这样我就能见到师傅了。”

    似乎绝望又一次回到众人的心里。

    主教哈哈笑着,向前一挥手:“进攻。”

    伍德罗传奇魔法师也准备念动咒语,他要施展一个大型的魔法,以洗刷他今晚的憋屈。

    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阵列,喊着号子,一步步向前。

    一声恐怖的马嘶声从后传来,一匹高大的马突然从黑暗里出现向进攻部队的身后冲来。

    那宛如地狱中降临的马,接近三米的马高,银色的鳞片布满马身,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黑夜里眼睛散发出恐怖的血红色的光芒。

    惊慌失措的士兵根本来不及躲避,被冲撞践踏死伤无数。密集的人群不仅没有迟滞它的速度,反而激发它的怒火,一团恐怖的火焰从马嘴里喷出扫向前面的士兵,一阵鬼哭狼嚎中士兵们纷纷躲避让开了中间的道路。

    骑在马上正念着咒语的魔法师躲避不及被连人带马撞飞出去,看来倒霉的他无法洗刷今晚的憋屈了。

    而主教气急败坏地仰天悲吼:“圣主啊,睁开您的圣眼吧,为什么呀?”这又是一个意外,还有完没完了。

    洛伦纳一个翻滚让开了,眼看着那疯马从士兵让开的缺口冲了出去。

    “波波,是波波,那匹龙马王。天哪,它觉醒血脉了,可它还没成年呢。”叨叨激动地大喊。

    “波波,我在这,波波你来找我的吗?”

    龙马接近了少年们,但是并没有停下,直接从他们身边冲过。

    维恩惊奇地看到,那龙马在接近他们时朝叨叨看了一眼不屑地撇了撇嘴。

    “跟上,跟上它冲出去。”凯文一声大吼,少年们拍马跟着龙马冲过去。

    看着那恐怖的喷火怪兽,士兵们心胆俱裂根本没敢阻拦,只能四散奔逃。

    外城门上,战斗已经结束,面对狂怒的对手强悍的暗夜天使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只剩两人生还。那名队长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埋怨着格雷戈里没出全力导致己方伤亡过大,一边和另一名暗夜天使使劲地摇着绞盘,铁闸被缓缓地放下。

    当少年们跟着龙马冲出中城门时,外门的铁闸已经被放下了一多半。

    从城墙上看见凯文,格雷戈里心里一紧,想起少年缠着他学习剑术的情形,想起病床上的迪莉娅缠着少年讲故事的样子。各种各样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看见缓缓落下的铁闸,少年们奋力驱赶着马匹。百米的距离就像一辈子一样漫长。绝望又一次漫上心头。

    那个暗夜天使狞笑着努力转动摇把,突然身体一凉,一个剑尖出现在他的胸前,想要回头看看,却被一脚踢开。一只大手握在了摇把上用力往回一拉,绞盘立即停止转动。

    “格雷戈里,你这个狗娘养的叛徒,你疯了吗?”队长气急败坏地怒吼着。

    “我要杀了你。”绕过绞盘的暴怒的队长举剑向稳稳握在摇把上的手臂砍下。

    格雷戈里没有闪避,似乎他也忘了要闪避,任由队长的剑向他的肩膀劈下,手臂离肩而断。但同时一把剑也穿透了队长的咽喉。

    此时,铁闸离地面仅有一米。而少年们仍在四十米外绝望地奔驰。

    看见铁闸停止下落,少年们欣喜若狂。那只龙马先跑到了铁闸下,憋屈地趴下,笨拙地划动四肢,钻出了铁闸门。

    少年们也顺利地牵着马钻出了铁闸,重新上马越过还未来得及收起的吊桥,跟着那匹龙马拐上城外河湾上的拱桥,一头扎进了夜色里。

    格雷戈里跪在地上,右手按着还在流血的左肩伤口,俩眼迷离,嘴里呢喃着:“原谅我,对不起--------”

    “射死他们”爱德蒙·索罗红衣主教面目狰狞狂怒地吼叫着。

    对面的士兵们唱着歌发起了最后的冲锋。骑士们平举着骑枪催动着战马,步兵们丢弃了盾牌嘶吼着越过仍然站立回头望着城门的伯爵,向着敌人冲锋。然后一个个被弓箭射倒在地上。

    洛伦纳呆呆望着维恩消失的方向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微笑,随后被一团团火球淹没倒在地上。

    一个武士一脚踹开了虚掩的大门,后面一群武士举着火把涌了进来,顺着通道绕着整个大厅检查了一遍。

    “安全”

    “安全”

    “公爵大人请。”

    亨利·道格拉斯公爵跨步迈入了水堡的大厅里,戴着白手套的手驻着一根装饰着水晶的华丽手杖。左手拉开了披风的系带,身后的侍卫立刻将紫色的漂亮披风解下,挂在自己的手臂上。

    卫兵们已经点亮了大厅四周的壁灯。公爵环顾了一下四周,满地的尸体,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浓厚的血腥气,让公爵似乎有点不适。微微邹着眉头,掏出一条香喷喷的手绢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可怜的西蒙,”公爵用手杖戳了戳西蒙魔法师的遗体,“当初拒绝了我的招募,如今只能死在这里了。”

    “待会把西蒙的遗体一起运走吧”公爵转头对副官说,“毕竟认识一场,把他葬在艾尔松吧,和他的老师葬在一起,我想他会满意的。”

    “您真仁慈,大人。”副官拍着马屁。

    亨利·道格拉斯公爵漫不经心地参观着大厅里收藏的盔甲,似乎不经意地说:“还有,马克,把那四尊魔法大炮给我运回去。就现在,动作要快,别让教廷的人发现。”

    副官马克大惊失色:“公爵大人,这不太好吧,我们会引起教廷的怒火和外交摩擦,国王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哦,我亲爱的马克,你太不了解教廷了,这是一帮无耻到极点的家伙,偏偏又要用冠冕堂皇的虚伪把自己包装起来。你瞧,只要我们打着正义的理由,他们就不敢把我们怎么样,至少不敢在明面上。”

    “至于国王陛下,他同不同意关我们什么事?他的职责不就是给我们擦屁股的吗?哈哈哈。”公爵似乎有点狂妄地大笑,转身向露台走去。

    “我告诉你,马克,和教廷打交道你就要比他们更无耻才能得到他们的尊重。阿斯鲁人就是一个例子。他们的灭亡是注定的,因为他们不够无耻,坚持着他们的狗屁信仰,不懂变通。”公爵跨上了露台。

    “不过,他们值得我尊敬,毕竟他们居然坚持了这么久。”

    露台上,道尔静静地躺在裙墙下,双手扶着放在胸口上的信号筒,左边的身体插满了箭矢。

    公爵惊奇地看着道尔的尸体,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用这样的姿势发射信号筒。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勇士,一个差点给他造成灭顶之灾的勇士。

    一个正在查看道尔尸体的侍卫突然吃惊地叫着:“公爵大人,这个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