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结束，下课时间。

    “小山老师的上课节奏看来很快啊。”我转过身，想跟坐在我身后的男生分享我的想法。

    “随便她啦，我比较关心接下来的4个脑写入质量评测，那才是关键。”

    “呃，那很关键吗？”

    “当然关键了，脑写入质量高的人之后学习优势很大，你不知道吗？”

    “知道是知道，但是优势很大，也不是追不回来吧，而且，我们也不是非得比学习成绩吧？”

    “呃，我爸爸要求我成绩比别人好，而且要比所有人都好。”

    “哇，这样的？我爸爸妈妈从来没要求过我比别人好，就说努力就好。”

    “嗯……”

    我记得他叫赵凌云，看起来很紧张。

    “你怎么这么紧张。咋样就咋样呗，这脑写入质量，现在难道还能改变得了？”旁边的一个男生插入了我们的话题，他叫周旭原。

    “不如好好考虑放学了干什么。我们才8岁，要不是脑写入，我们现在屁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应该考虑去哪玩，或者去运动，或者看电影？我们现在能看懂一大堆电影了，但我提议去玩！”

    “我还是学习吧。”赵凌云马上就否决了。

    “真没劲。”

    “还是运动吧，空篮球怎么样。”我提议。

    “嘿嘿，好啊，看我给你露两手。”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来啊。”

    “不了。”

    ……

    一天本来有8节课，但今天接下来7节课都换成了脑写入质量评测，小学一共4门课，说是4门，其实都是混合学科。上午先测语文和艺术，然后社会学，下午先测物理学，然后测数学和计算机。评测的方法很古老，就是答题，但答题方法并非手动作业，而是采用脑读取的方式，一旦脑中闪过题目的正确解法或关键词组或关键画面，即评判为该题通过，立即进入下一题答题，实在想不出答案也可以跳过，题目是无限的，评测结果会根据答对和跳过的题目数量和难度综合给出。

    大部分成年人也是通过脑读取方式工作。

    “请同学们戴上脑读取设备。”

    脑读取装置是一个有点厚重的头盔，里面有虚拟现实显示器，另外还要把双手张开，轻按在课桌上，通过手上的电位来进行辅助脑读取。

    评测很快开始了，都是些记忆很清晰的问题，我感觉答题很顺利。

    一个半小时后，语文和艺术评测结束。

    十分钟休息，再一个半小时后，社会学评测结束。午饭时间到了。

    走出教室时，我看到小山老师似乎在走廊上和什么人通话，看起来情绪有点激动。

    ……

    餐厅

    “嗨，感觉如何？”周旭原非常自来熟地在我旁边打了饭，跟我一起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应该还行吧。”

    “我似乎不太行，不过我才不管它咧。”

    “我这炒鸡块不怎么好吃啊。”

    “想要AI弄出符合自己胃口的菜，要认真设定的参数还挺多的。”

    “明天我把我妈妈做菜的数据给食堂AI算了。”

    “嗯？你妈妈居然会自己做菜，真少见。但你让食堂AI复制，岂不是就不能体验美食的荒野了。我可不要。我吃东西，一定要……”

    周旭原发表他的美食评论的同时，我通过“AI好朋友”寻找了一下同学们的位置。

    李理词和几个同班同学坐在一起谈笑，似乎很受欢迎。

    张乔沧和几个其他班级的同学坐在一起，似乎也很能谈得来。

    赵凌云则独自一人在角落里飞快地把饭菜往自己嘴里送。

    “嗨，北毅！”木荫端着刚打好的饭突然坐在了我旁边。

    “上午怎么样？”

    “应该还行吧，你呢。”

    “不知道。但是上午班里一切风平浪静，无趣啊！”

    木荫说着还拿手锤了几下桌子，但从木荫的表情看，这桌子挺硬。

    “哈哈，就一节班会和两场测试你还想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先等等，你哪位？”周旭原似乎对被木荫打断自己的美食评论感到不满。

    “啊，她是住我楼上11个单元的好朋友。”

    “你好，我叫秦木荫，希望能跟你做个朋友。”

    “你好，我叫周旭原，很高兴能和你做朋友。”

    ……

    一小时的午饭和休息时间结束，下午的测试开始，两门各2小时。

    物理学不愧是科技的明珠，挺难的，不过也不是做不出来。

    数学和计算机就比较中规中矩，似乎没出太难的题。

    测试结束，我摘下头盔，发现小山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

    “今天同学们辛苦了，老师会根据评测结果分析制定教学计划，为大家的学习进步努力。放学。”

    “走，去打空篮球！”周旭原立刻朝我喊了一嗓子，明明他就坐在我旁边。

    “我也去。”

    “我也去。”

    立刻有几个同学响应，原来如此。

    小山老师却走到了我面前。

    “蒙北毅同学，来我办公室一下，大概5分钟时间，好不好？”

    “嗯？哦，好。”我愣了一下。

    “那我们先玩着，你好了过来啊。”

    ……

    教师办公室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坐在小山老师旁边。

    “北毅，经过测试，你的脑写入质量非常优秀。”

    “哦？”

    “虽然我们班整体评测结果都非常惊人，但是你的评测结果则最为超出想象，你不仅是全班第一，恐怕全市都是你第一。”

    “嗯嗯？”

    “你可能是难得的天才，老师希望你能努力学习，将来为人类社会进步做出贡献。”

    我感到有点混乱。

    “我是天才？”

    “很可能是。如果你最后泯然众人，将会非常可惜。”

    那么，我是天才，应该是真的了吧。

    成为天才应该是好事吧，我得回去和妈妈分享这件喜事。

    “好耶。”

    但旁边这个中年人为什么在这一言不发地坐着，还直勾勾的看着我。

    “老师希望你对自己的天赋有足够的认知，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天才，你明白了吗？”

    老师半蹲着，双手扶着我的肩膀，满脸的期待和真挚。

    “明白了。”

    “愿意听老师说的，好好努力学习吗？”

    “好，我会努力学习的，我妈妈也要我努力学习。”

    小山老师露出了很欣慰的神色。

    “那真是太好了，你愿意努力学习真是太好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和老师说，老师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

    操场

    我来到操场地面，天上已经有很多组同学玩起了各种运动，地上也有十几组。“AI好朋友”帮我找到了周旭原，大概在操场上空200米高度。

    我从运动仓库窗口拿了一个加速型飞行滑板，扣上外骨骼和护目镜。

    空篮球是从古篮球发展而来，虽然还是两边各一个篮筐和篮板，但由于技术的发展，场地被转移到了空中，球场长度也随之放大到60米，宽度放大到30米，高度20米，篮筐在10米高度，每边人数增加到7人，球员不再需要双腿跑步，而是需要双脚精细操作飞行滑板，空篮球的飞行滑板比普通滑板更长一些，分成两种，加速型和极速型，同类型运动性能完全相同，都有外骨骼保护和AI防碰撞保护，运球则需要侧身将球拍打在脚下滑板上，或者胯下运球，篮板和篮筐靠定向磁力浮在空中，篮球是一个无人机，若出界就会自动悬停，各种边界和三分线靠混合现实眼镜显示。

    由于可以利用重力加速，也可以利用速度迅速爬升，需要考虑高度和速度的能量转化，两种滑板的滚转率和爬升率也不同，投篮高度变化也很大，可以发展出很多不同的复杂战术。

    8岁的我们大多从上而下投篮和传球，而身强力壮的成年人则可以大幅度地从下至上投篮和传球。

    周旭原确实是有两下子，他基本能够稳定运球，能够隔开几米投篮，而且有一定的准头，其他人基本都必须飞到篮筐边上把球放进篮筐，否则就是浪费机会，但他们滑板控制的都还不稳。

    我发现木荫居然也混在我们班的球员里，玩的正开心。

    我飞到场地边上，周旭原迎了过来。

    “老师跟你说啥了？”

    “嗯……她说我可能是天才。”

    “哇哦，看来是评测结果很高啊。”

    “嗯。”

    “恭喜恭喜，不过打篮球可不那么容易赢过我。”

    “确实不如你，但我会好好陪你玩玩的。

    “来，你跟木荫和……”

    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和木荫在一队，周旭原是我的对手，他显然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明显比我们其他人水平都高，如果他一直拿球单打，我们大概完全不是对手。但他更喜欢给队友创造机会，然后把球传给队友，追求团队篮球。

    看来，我交了一个好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