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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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偷走狼王

    “我就老实跟你说了吧,”姑娘看着清枫狐疑的眼睛,从容不迫地说,“我早就想跑了,只是没有机会。狼王帮里对叛逃的帮众处罚是很重的,我得跟着你,要是被逮住了,我就说是为了追你才出来的。”...

    这不摆明了坑我吗?清枫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貌似温婉的姑娘若无其事地这么说。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不被逮住,我就带你出寨,没有我,你一个人也不知道朝哪儿走吧?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喊人来抓你,我们帮里有很多切口,真要盘问起来你是混不过的。”姑娘笑容可掬地说。

    “我还有得选吗,我的姑奶奶!”清枫苦着脸说。

    “姑奶奶我姓郭,名繁,你叫我姐姐就可以了。”姑娘盛气陵人地说。

    “姐姐,咱逃都来不及了,还偷什么鸟啊?”清枫愁眉苦脸地说。

    他和郭繁两个人藏在一棵大树上,郭繁正指点着一处独院的小楼,要清枫进去偷一样物事。

    “你懂什么!这帮主好养秦吉了,那小楼里名贵的鸟儿多了去,这秦吉了要品相好就是个大,金眼金冠,丹喙黄距,羽色漆黑,亮得跟缎子似的。”

    “需要钱咱偷根金条就是了,干嘛搞只鸟带在身边,这不是自找罪受吗?”清枫忍不住打断郭繁没完没了的鸟经。

    “不是要最贵的那只,是要帮主最喜欢的那只。”

    “干嘛?难不成出去了还可以靠只鸟儿勒索不成?”

    “没那鸟我们大门都出不去。”郭繁不耐烦地瞪了清枫一眼,“狼王帮才刚做了一票买卖,没事儿不会出谷的,我们现在出去太可疑了,但如果带上帮主的使者就不一样了。”

    “啥?一只鸟也可以做使者?”

    “帮主都靠那鸟对帮里传令,没人见过帮主长什么样。那鸟的名字就叫狼王。”

    清枫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大家都说“狼王说”、“狼王有令”,就是不见有人发号施令。这鸟派头也太大了吧?连名字都这么气派,比我都威风。

    “连自己帮里人都防着,这帮主过得也太没滋味了。”清枫小声地说。

    “你管得着吗?快想办法逃要紧!”郭繁伸手在清枫脑门上一拍,没好气地说。

    清枫看见几个小童提着水桶、抱着食盆、拿着清扫用具开了门走进小阁,想必是来喂鸟和清扫鸟笼的,便说:“等他们出来了,咱摸进去,抓了鸟就出来不行吗?”

    “不行,屋里有上百只秦吉了,你要是拿一只出屋,其他鸟会齐声叫'有贼!有贼',人马上就围过来了。”

    “那弄死其他的鸟再偷?”

    “里面有几百只鸟!你弄死它们天都黑了!”

    “这、这,让我想想······”清枫抱着头懊恼地说。

    “他们打理完所有的鸟,估计得花上两三刻钟,在这之前咱得想出主意来。”郭繁冷静地说。

    “这可怎么办才好。”清枫皱起眉头歪着嘴,死命地想着。

    “我跟你说,你看那食盆,里头那黄黄白白的东西是啥你知道吗?那是白米饭拌上鸡蛋,参了枣肉下去蒸的,那个香啊!”郭繁嘴里絮絮叼叼地说个不停,兴致十分高昂。“秦吉了从眼睛分三品,最上是金眼,金子一样黄澄澄的眼珠,最下是铁眼,漆黑的眼睛没底似的。还有,秦吉了最怕烟,鸟房四周都不许举火。”

    郭繁一个劲儿说个没完,清枫斜着眼瞟她。

    大小姐,您也太闲了吧?我这会儿想得脑浆子都要出来了,你还有工夫跟我说这些个东西。

    “啊!对了,先别管要怎么把鸟带出来,进去了要怎么找到哪只是狼王?里头这么多鸟,就是一只只问'您哪位',问出来都过年了!”清枫懊恼地说。

    “急什么!我正要说到呢,就你捣乱。”郭繁瞪了清枫一眼。

    “我捣乱?我不提你说到下辈子都说不到点子上呢!”清枫急得声音高了起来,看见郭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丢过来一个责备的眼神,才闷闷地闭上嘴低下了头。

    “那'狼王'品相不是顶好,是个铁眼,但它和其他的鸟不同。

    秦吉了这种鸟啊,会学话也会学鸣,和人在一起就学人后,和以的鸟一起就学鸟鸣,所以说教新鸟说话最快的法子,就是让它跟会说话的老鸟一块。可只有这狼王不同,它不会学别的鸟。鸟多了在一处,就会这也叫那也叫地吵个没完,但只有“狼王”不会叫,狼王只有跟人才会说话,而且你要跟它说切口它才会回答,这帮里大大小小门里门外所有关卡的切口它都记着,虽然切口七日一换,要说出了上句,它就能对上下句。你进去了见哪只鸟不叫,那就是了。”

    郭繁拉拉杂杂地讲了一大串儿,清枫已经习惯了她随时随地都能悠哉地碎嘴,闭上嘴老老实实地听她讲完。

    “喂,你想到办法了吗?”郭繁见清枫一直沉默不语,出声向了问。

    “我只是在想,那狼王只和人说话,不和鸟说话······它自己不是只鸟吗?难不成它以为自个儿是人?”

    “搞不好真是这样呢。”

    “那样的话就太寂寞啦!自个儿拿自个儿当人看,偏偏又不是人。”清枫撅起嘴,不开心地说。

    “再想不到辙,就杀进去抓了鸟出来,其他鸟爱叫就叫,在帮里人赶过来之前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不行,这太险了!”过了好一阵子都没能想出个办法来,郭繁丧气地说了个粗制滥造的法子,又垂下头,心知这法子铁定行不通。

    “行的,行的。只要是世上有的东西,就有偷的法子。”清枫小声地咕哝着,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郭繁看见清枫蹲在一根大树枝上,两手夹在腋下,耸起肩膀缩着脑袋,两眼直勾勾看着前方,但又没有看着什么的眼神。炯炯有神又一无所有的双眼,像是蹲伏在密林里破碎的黑暗中的猛禽一样,是兽的眼睛。

    “啊!有辙了!”清枫突然伸直了脖子低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