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人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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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人生多感伤

    上面没有称谓,只写着:我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你开口,我的离去,代表着我很失望。这几个月以来,我天天幻想着我们美好的将来,特别是你回来的那几天,我一直在等,等着你开口把我留下,但依然只有失望。

    我曾天真地以为,我能在你的心里占据一个位置,可以一起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未来,过着夫唱妇随的幸福日子,但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青春易逝,容颜易老,我不能无休止地给自己一个没有希望的空想。你的伟大理想,你的远大抱负,恕我不能参与陪伴了。从平时的通信内容中,我感觉不到你是否曾对我动过心,但我却是真心喜欢过你,要怪,只怪我们有缘无分。

    文末没有署名,我看完内心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看似自说自话,我又如何不懂。

    我承认,在那一刻,我有过马上打电话给她的冲动,但考虑再三,我还是放弃了。我不敢确定我对她的那一份感觉到底是不是真正的爱情,还是因为对她爱过我的感激。

    过完春节,我又返回了工厂上班,从我爸妈口中得知,她没有再回来,回来的是她嫂子,她到了她哥哥那里,后来嫁到了当地。之后她爸爸妈妈回了广西,她哥哥全面接管了这个店,与我爸妈也很冷淡。

    对她的这份感情没有在我的内心保留很久,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算不算负情,更不知道她是不是一直记恨着我。但即使于她无愧,每每想起,我也倍觉不安。

    我自问不是花心的人,相遇的每一个女孩,所经历的每一段感情,虽然都很短暂,都没有蓄意的辜负,但又常常让我感怀。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的安排,让我承受多一些感情上的挫折,或人生的历练,以期让我在日后的音乐生涯中,能产生较多的创作元素。

    记得有一次,与伍舟、原肖一起唱歌,也不知道哪一句歌词突然触发了我的感伤,我唱着唱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伍舟当时还笑我,年纪轻轻,何来如此多愁善感。

    他如何懂得“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只是,我受挫的又何止是感情,我的音乐理想何尝不是磕磕绊绊,荆棘满路。

    在决定卖唱前的时候,我也想过到酒吧驻唱。

    那时候最多酒吧的是芳村白鹅潭风情酒吧街,我便打算过去碰碰运气。

    那时候经常去舞厅,在上下九路有一家比较低端的,消费不高,也不用门票,有大厅,甚至进去不消费光跳舞也可以。所以当时晚晚全场人气爆棚,随着强劲的音乐,男男女女摇头晃脑,忘乎所以。

    我们口袋有钱的时候也会消费一打啤酒,跳累了就坐在舞池边看着别人疯狂。

    除了蹦迪,舞厅也会请些歌手来表演才艺。看他们穿着时髦,唱歌水平也跟我差不多,所以我也想做驻唱歌手,看看能不能通过这条途径实现我的音乐梦。

    见到一家酒吧门口,贴着长期招聘歌手的海报,我鼓起勇气进去,找到经理说希望做歌手。经理上下打量一下我,问我有没有从艺经验。

    我心虚地说没有正式登过台,但是曾经在朋友的小酒吧唱过。

    其实我指的是在士多店门口自弹自唱的经历,但这个时候,我总要争取一下,不然,经验从哪来。没想到他同意了,让我晚上10点钟过来试唱。

    我觉得太顺利了,想着原来做歌手也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事。虽然没有登台经验,但唱歌而已嘛,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伍舟和原肖听了也很高兴,另外一个表弟阿灏知道了也说要过来捧场,看到大家都支持我,我内心也激动起来,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

    晚上九点钟我们就到了酒吧外面,当时还早,酒吧内还没多少人。看着时间点越来越接近,我也开始紧张起来,手心也冒出汗来了。表弟和原肖不停为我打气,这个时候,我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我的今天,决定着我的明天。

    经理知道我是来试唱的,找了个位置给我们几个坐下等候。

    这时候人开始多了起来,DJ虽然很卖力地吆喝,但是顾客都在喝酒玩骰子,闹哄哄的,根本没有人听他。

    我紧张地左顾右盼,听到台上DJ开始介绍:“大家晚上好,今天我们有个新来的歌手想为大家唱首歌,让我们鼓掌欢迎!”事实上,鼓掌的除了酒吧内的工作人员,以及我表弟及原肖,其他人没有任何反应。

    我一步一步走上舞台,禁不住双腿微微抖动。我梦寐以求的场景,此刻就在我的面前,我霎时间有一种置身于为自己量身度造的演唱会的错觉。台下仿佛坐满了万千听众,我的歌迷哭着叫着荣原秦,荣原秦......我化身黄家驹,背着吉他,拨片一扫,发出一阵优美而高亢的音响!

    DJ问我:“你要为大家表演什么歌?”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拿过话筒,说:“一起走过的日子”。然后他问我要伴奏。

    我懵了,根本不知道要自带伴奏。他听到我说没有,愣了一下,但幸好他反应迅速,从他的电脑里找了一首伴奏。

    音乐响起,我就知道完蛋了。这根本不是我平时听到的那个版本,我从哪里开始唱都不知道。

    但专业DJ确实专业,他看我没有反应就带我起了个头,我才如梦初醒。不出意外,后来各种慢拍、抢拍频频出现,即使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唱完了。

    鼓掌的还是同一群人。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的不断出错,大家也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出错不是我因为我的专业能力问题,但我事前没有充足的准备,对这个行业缺乏最基本的了解,过于盲目自信,这依然是个人能力问题。

    但除了我们自己几个人,没有人在乎,喝酒的继续在喝酒,玩骰子的还在玩骰子。我再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感觉自己永远都没有一点专业的样子。后来我没有再去尝试,我觉得我丢的不仅仅是自己脸面,音乐两个字都被我玷污了。

    我不是害怕,更不是因为丢脸,而是感觉无论我怎么做,都在不断地犯错。

    上天也从来没有给我指点明白,我该如何去走这条路。只让我不停地碰壁,不停地受挫折。虽然我知道这些小小的挫折,对很多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我从来没成功过,哪怕小小的激励,我也没有得到过。

    所以,我后来创作了一首歌,歌词里写着“......没有一丝改变......从来没得过......”借着诉说爱情,表达我对自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