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程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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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单眼一族

    尹星神色慌张地回到原来安置塔克的地方,穿过灌木丛,万幸,塔克竟还在原处等他,或许是周围过于陌生,它不敢乱走吧,这让尹星十分高兴,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摸了摸塔克的背部,他有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着它了,从它跟随到现在,好像是小了一些,又好像没有,想到这,他心情又有些低落。

    穿过库斯曼国后,便是下一个目的地:阿富汗,他打开地图,开始选择路线,这次,他又将进入另一片森林,看起来迷雾环绕的,但也没其他的路线可选,只能穿过这片森林了。

    随后尹星便带着塔克,开始义无反顾的向着迷雾森林进发。

    进入森林没走多久,就发现周围异常潮湿,闷热难耐,虫子很多。

    尹星开始加快步伐,想快点离开此地。

    突然,‘啊’的一声,尹星突然叫了起来,低头一看,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迅速钻入旁边的草丛逃离了。

    他被咬了一口,看来尹星的步伐已经来到了某种蛇的领地,他无法判断咬他的蛇是否有毒,除了疼痛之外,他很快就意识到千万不能慌,一旦心跳加速便会刺激血液流淌,会更快的帮助毒素扩散。

    他一边强行让自己冷静,一边挤压着伤口。

    此时,远处开始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应该是听到了尹星刚才的叫声,很快,有两个光着膀子的土著人拿着长枪和弓箭跑了过来,背上还扛着一只活的野猪,一直在嘶吼着,时不时还挣扎一下,看来他们是在附近捕猎的。

    两个土著人走到尹星跟前,这时尹星才发现,他们都只有一只眼睛,吓了尹星一跳,便本能的向后退了退。

    但两个土著并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他们只是凑了上去,看了一眼伤口,便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他们的语言,尹星显然无法听懂,但可以看出,他们的神情并不慌张,看来这种蛇对于他们来说很熟悉。

    伤口还在一直流血,他们便找了些止血草用手拧出汁,将其敷上,很快,血便止住了,然而他们并没有采取一些排毒的措施,看来这种蛇并没有毒,但被咬后确实挺疼的。

    他们将尹星扶起,示意准备带他去他们的部落休息,尹星为了保险起见,用手比划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但他们也没看懂,依旧表现得很是热情,一边扶着尹星,一边做出邀请的手势,想到他们刚才的举动并没有恶意,而且他们还刚刚捕获了一只野猪,应该不是吃人的部落。

    权衡之后,尹星还是跟随他们去了,塔克紧随其后。

    走了一段路后,他们便一同来到了土著人的部落,尹星开始四处观望,部落看起来不大,人数约有五六十人吧,由于他们都只有一只眼睛,就叫他们单眼族人吧。

    他们把刚刚捕获的野猪绑在树下,圈养起来,目测已有十多只,估计只有这里的最高统领才能决定吃哪只,什么时候吃。

    尹星的到来,他们看起来很欢迎的样子,人人脸上都流露出愉悦的微笑,尹星发现一旁竖着一块牌子,写着大大的‘Share’的字样,旁边还堆放着一些小孩玩的玩具,看来这个部落已经有现代文明拜访过了。

    很快,族里有位长者拄着拐杖出来迎接了,头饰由各种牙齿编制而成,只有他这么带,其他未见有人带这个东西,他应该是这里的族长了。

    族长不慌不忙的走到尹星身边,同时,招呼族人示意赶紧杀猪,然后对着尹星一顿叽里呱啦,显然尹星无法听懂,只能简单的示意点头,族长又指引他四处参观下,房屋都很原始,都是一些简易的茅草堆积而成,偶尔能见到一些现代文明送来的装饰品,还有一些日常用的器皿。

    尹星示意自己脚上有伤,不宜走动,族长见状后,便指引他到一处房屋休息,还指示族人再去拿些膏药过来。

    很快,他们的膏药便取了过来,黑乎乎的,族长又拿着这个不明膏药,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便取少许,敷在尹星的伤口上,凉凉的,顿时感觉舒服不少,他们果然对附近的蛇虫很熟悉,并制作了相应的膏药来应对。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的野猪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准备拿去烤。

    尹星见有人在玩弄塔克,便很快上前阻止,并用手比划着这个是很危险的动物,并示意让他们离开,他们表情有点惊讶,估计也没见过这种生物,便也识趣的散开了,这次要小心看守塔克,如果被发现他能制造食物,尹星会永远失去它的。

    很快,野猪也差不多烤好了,有个族人跑到尹星住处示意可以去吃野猪了,既然是他们的盛情款待,尹星也不好意思拒绝,正好也可以对他们有多一些了解。

    不一会儿,尹星便在族人的指引下来到了他们吃东西的地方,族人们都围着野猪盘坐着,尹星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族长则坐在较远的一旁,估计是他专属的位置。

    野猪已经烤熟了,周围散落着一些野果与野菜。

    族长见尹星已经来到,就开始比划着他们的就餐仪式,嘴里还唠叨着什么,尹星也不懂,只能跟着照做。

    仪式完成后,他们便开始用磨好的石头片下了一块块肉,互相分给族人食用,族长则在一旁闭目养神,并没有优先享用,很是奇怪。

    族人也给了尹星一把锋利的石头,尹星便开始模仿着片下了一小块肉,准备往自己嘴里送时,被其他族人阻止,示意不能这样吃,自己片的要给其他人吃。

    尹星便照做了,其余的族人便露出了肯定的笑容,纷纷点头拍手。

    很快,便有族人片下一块肉,递给了尹星并示意可以吃,尹星这才意识到,刚刚进到部落看到的‘Share’门牌是有意义的,也理解的更深了,他们用行动贯彻着分享的含义,真有意思。

    不一会儿,尹星便吃的差不多了,准确的来说是象征性的吃了一些,他也不敢多吃,他想着应该尽量让其他族人多吃一些。

    族长见到尹星不再进食了,便招手让他过来,并拿起身旁的一本书,指着让尹星过来看看,尹星便起身走了过去,接过书,翻了翻,看起来像是某个人写的手稿,各种文字与图案,乱七八糟的,尹星也看不太懂。

    书中出现最多的是大大的‘Share’、‘Help’等字样,也出现了许多类似十字架的图案,尹星又瞄了瞄族长身旁的其他书,什么圣经、上帝的指示等等,尹星明白了:

    ‘之前来拜访他们的现代文明应该是一些传教士之类的,而我的到来,他们估计也以为我是传教士,才会对我如此帮助与热情款待,这一切都说的通了。’

    突然,族长的眼睛开始疼痛起来,随即便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示意族人送自己回去休息,看来族长的眼睛患有某种疾病。

    很快,族长便在族人的帮助下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尹星则继续留在原地,由于好奇心驱使,一边翻越书籍,一边观察着族人,显而易见,这里的一切都在吸引着尹星不断地探索。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族人们开始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嘴里嘟囔着他们的信仰,虽然这种景象在一些纪录片里也能见到,但亲临此境还是让尹星觉得十分震撼。

    没过多久,便有族人过来邀请尹星一起跳,由于尹星的伤口已经好很多了,便欣然前往,虽然完全不会跳,但是一旦参与其中,就会被浓浓的氛围所感染,跳的像模像样,也开始学着喊着他们的话,在火堆的火光映照下,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第二天,天气突然发生骤变。

    气温下降了许多,天空偶尔还飘起了零星小雪,看来寒冬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悄悄地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了许多。

    尹星起了个大早,或许是被冻醒的吧,还好背包备有较厚的棉衣。

    族长也早已醒来,披上了兽皮大衣,神色有些慌张,似乎开始觉察到了天气的反常,他也本能的意识到,气温的下降意味着什么。

    今天外出捕猎的族人开始变多了,毕竟已有的食物不多了,猎物估计也更难寻了。

    经过一天的搜寻,外出捕猎的族人带回了一些野果和一只死去的河狸,不幸的是,没有野猪了,看来今天或者往后更加困难了。

    族长召开了集体大会,又是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不过这一次与往不同,族长的语气更加激烈,而且下面的族人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渐渐地,不同的声音开始多了起来。

    最后,族长不得不加重了语气,才压住了下面的声音,族长的眼睛又开始疼痛了起来,无奈之下,只能过早结束本次会议。

    族人们不欢而散。

    尹星休息了一会,便到就餐的时间了。

    今天的肉很少,一只不大的河狸被烤的外焦里嫩,尹星预感到肯定有一部分无法吃肉了,果然,族长示意只有一部分人可以围着食物举行就餐仪式,尹星也在其中,其余族人在一旁吃野果与野菜。

    为了不进一步激化矛盾,尹星不打算吃这些肉,只是默默地帮忙片肉。

    到了晚上,族长也早早的休息了,族人们没有了载歌载舞,换来的是各自的窃窃私语,像是分组讨论着什么,或许是想着明日如何才能获得更多食物。

    第三天,所有的男性族人都出动了,都选择外出寻找食物。

    遗憾的是,经过一天的搜寻,这一次,他们没有带回任何猎物,连带回来的野果也变少了。

    显然,情况变得更加严峻了。

    很快,大家又被召集起来,族长又要开了一次会议,这一次,他说话的语气同上一次一样,依然言辞激烈,不同的是,下面没有了异样的声音,都在安静的听着,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族人们意志开始消沉,或许他们真正的感觉到了危机。

    也许这一次,他们祈祷的上帝也没有站在他们这一边。

    又到了就餐时间,这一次,他们杀了一头较小的野猪,或许他们不认为这只小猪能在寒冬中存活下来,又亦或是,他们没有更多食物可以让它继续成长了。

    而围在食物旁边的人也有了一些变化,但是,大部分吃肉的还是之前那些熟悉的面孔,看来这些人地位不低。

    尹星觉察到气氛有些微妙,便向族长示意自己身体不舒服,想借机先回到自己的住所。

    这一次,他仍然不打算吃这些肉。

    尹星一边说着自己的语言,一边装作痛苦的样子,虽然,他不确定族长能否看懂。

    族长也没有说什么,点头挥手,示意可以回去。

    晚上,族人们开始分成不同的派系,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其中一拨人数较多,其余几拨人数较少,讨论声此起彼伏,形势也愈演愈烈,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一开始,还是各自内部的讨论,到最后,一拨人与另一拨人开始发生争吵,甚至有了动手的迹象。

    此时,族长拄着拐杖出来呵斥一番,争吵声才渐渐降了下来,但锐利的眼神还在互相瞪着对方。

    过了一会,族人们逐渐不欢而散,留下零星几个人在与族长讨论着什么。

    尹星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种不祥的预感,同时,一个问题开始浮现在脑海中:

    ‘那些传教士们,到底给这个部落带来了什么?’

    ‘如果族人们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利他主义或许可以持续下去,加强族人之间的团结凝聚力,有利于部落的发展;而一旦食物紧缺情况下,利己的基因一定会爆发,利己将会替代利他,内部斗争应该很快就会来临。’

    尹星长叹了一声,不由得心生感慨:

    ‘文明,是由兽性浇筑的。’

    来到这个部落已经几天了,尹星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如何离开这个部落,但一直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不想激怒这些族人,不然...

    他不敢再往下想,而这次族人们的内部争吵,他觉得,是时候带着塔克离开了。

    第四天,黎明还未到来,天空依然笼罩在昨日的黑夜,吞噬着天边微弱的曙光。

    尹星在一番尖叫与争吵声中醒来,他赶忙跑向屋外,向争吵的人群中望去,显然,族人之间的冲突已经升级了。

    在人群中赫然发现一个族人手里提着族长的人头,这让尹星不寒而栗,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内部斗争一触即发,只见一个族人突然被一只长矛刺穿胸膛,导火索终于还是被点燃了,族人们逐渐进入了武装冲突阶段。

    一个个族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尹星立即带着塔克,趁乱逃离了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