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壹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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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原来观中也还是有别的道士,是个叫阿囚的道士。感觉身材粗壮无比,他宽大的道袍行动如此之快也没有丝毫飘逸之感。他的身躯将道袍撑得满满,刚才站立一刹那,如同山一样立在那里。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阿囚长相,倏忽之间已拿刀而去。

    李真壬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茶,“不着急,阿囚很快会镀好的。”

    一点儿也不着急,他甚至觉得事情进展得太快了。三言两语李真壬便同意为他随意买的刀镀金,他不敢相信岳父能有这样大的面子,一报名字,人家二话不说就同意。倘是别人,他是会问与他岳父有什么样的因缘际会才会如此干脆。

    只是热气腾腾的茶丝毫不能冲淡这里冷冷的氛围。两人这样干坐着,左青龙想说点什么也开不了口。

    双手都搓热了,还是问道:“道长,那个,那个镀金费是多少?”这一点无论如何还是要问的。

    话音刚落,一把金光闪闪的刀就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他亲自来办这事,他是完全相信这把刀就是由纯金并且由高人打造的黄金刀。高人当然是高人,李真壬道长是真正的世外高人,至于阿囚,他一看,对方红光满面像是火在燃烧一样,他看直了眼,顾不上看刀了。

    “不用钱,此事没有下一次,也不要告诉别人。”李真壬茶喝完了,这次见面像是要结束了。

    白白得这样一大宝贝,左青龙自觉承受不起,“道长,我下次带些茶叶来,可以吧?”

    “随便。”

    “多谢道长,多谢两位道长,多谢多谢!”左青龙一直作揖道谢,两人不再多言。他拿了刀径直出去,来不及给刀放回刀鞘。

    一路上都看不够这把镀金刀,直到摔了一跤,从长满苔藓的石阶上连滚带爬翻了十余级才停住,他也只顾刀如何。

    忙用衣袖擦干净,好在刀还是发光的金刀,没有任何磕碰的痕迹,这才收刀入鞘。

    实在按不下得了金刀的欢喜,回家又向亲家及东家展示他的新宝刀。云满天用手一掂量,说道:“左老爷,那个给您打刀的人真的那么可靠么?在下觉得此刀不是纯黄金打造,我想...”

    “东家不用多想,打刀师傅绝对可靠。”左青龙连忙将刀夺过来,太高兴都忘记东家是多么厉害的人了。

    王西阳倒是看不出什么,他拿刀挥了几下说道:“按说黄金刀应不是很锋利,只是这把刀却感觉不同...”

    亲家对刀也是有独到见解,又将刀夺回来,“看看就好,不用感觉什么。”

    左青城看了,她睡不醒的脸上布满怒意:“老爷的私房钱堪比大户,竟能打造这么重的黄金刀。你老实说,你这些钱是勾搭了豪门寡妇,还是杀人越货得来的?”

    “夫人,有些事我不便多说,绝不是你想那样,总之,这都是为了能应付此次难关。我回都城之后,有劳夫人好生照看孩子们。”左青龙并未将岳父计划与夫人明说,只得安抚她。

    按照岳父说的,左青龙一回到鲜羊城,立即拜访了新联系上的远房亲戚左思乐并献刀给国王。

    羊脂拿到金刀后,眼睛就没离开过,在手中不停把玩,爱不释手。“好刀,好刀,真是好刀!左侍卫寻到这样的好刀,辛苦了辛苦了。”

    灾祸似乎要远离左青龙,然而天上的不测风云,早己酝酿好了,汹涌而至。

    羊脂继任国王后看似天下太平,可就在左青龙回都城后不久,心才平静下来,想着接妻子孩子回来,左靖山的异母弟左靖河在断山府率先举出反对大旗,并迅速控制了断山府全境。

    左靖山封地是白仙府,左靖河是庶出,没有封地,他便依靠哥哥也一直住在白仙府。左靖山都还没弄懂他弟怎么就在断山府举兵叛乱,新国王的诏书就来了。国王并没有因为左靖河谋反而怪罪左靖山,相反还加封他为平逆将军,即刻出兵断山府剿灭叛军。

    不知是为了藏拙还是本就性情软绵绵的临山王一直都给外人不理时事,沉迷修仙的印象。赫赫军功的国王不亲征最先起兵的反对者,而将如此重大的任务交与左靖山,朝野认为可能国王想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削弱先国王左氏宗亲势力,坐收渔翁之利。

    左靖山倒显得对国王一片赤诚,虽说慢吞吞也整出了一支军队,只是他也不急于进攻,屯兵不前驻扎在白仙府与断山府边界。

    他上书国王,认为左靖河并没有做好准备就仓促叛乱不会持久。为了显示陛下仁慈,减少人员伤亡,他所要做的,就是将其围困起来,坚壁清野,等到他们粮草告罄之日就是胜利之时,这一天不会太久。

    但是,由于他只有区区一个白仙府,兵力有限,他最多只能包围一小半,另一大半请国王速速派兵前来,形成合围。

    羊脂对临山王仍是很信任,也赞成他的方案。他年轻的小舅子左思乐很是渴望立功建业,羊脂便成全他,让他带了大军从鲜羊城赶往断山府,与临山王一起共同围死左靖河。

    左靖河起兵原本是左氏宗族内有人联系统一时间各处开花,再一同围困鲜羊城,夺回左家天下。哪知他起兵都拿下一个府了,别地儿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是太年轻易冲动,被别人给耍了。耍他的人也并非是有意耍他,是事态发展不由人意。说好一同举事的两位北边的王爷在举事前病逝,世子们举棋不定,其他的隔岸观火者,一见火苗都没冒出就要熄了,也就装聋作哑,只剩左靖河一个独苗苗孤独站起来。

    这一站就站在老虎背上,上下不得,只能抗争到底。虽朝廷也下了招降书,左靖河也明白,纵观羊脂行事风格,是不会放他一条生路。

    这么多人光是吃喝就是大难题,被困在断山府里的左靖河主要任务是找钱。豪门大族他还想取得他们的支持,小门小户的愿参军就可免交军粮,那哪里去弄钱呢?一商议,众人遥指连云观。

    真健子起初还以为弟子传话传错了,他身子虽老,但身体机能还是正常,最起码耳朵没聋,眼睛没花。暗想:“怎么会直呼左靖山的名字呢?还将名字都搞错了,念成左靖河,这样办事,这些家伙几辈子都修不成仙。”

    坐在那里等着他的的确不是左靖山,而是一个他不但认识而且熟悉的人,曾经非常非常非常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