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恩一脚把两个女人踹翻在地，抢回自己的裤子：“你给老子听着，老子最多给你们五千块钱，多了一分钱没有。”

    “信不信我们告你们强——奸？”一个女人急着问，培恩望望自己的朋友，不得已点点头：“好……我们给你们五百万……出去和阿sir说，我是你们的男朋友，记住了吗？”

    “我们要一千万。”

    “你们这群婊子坐地起价是吗？”培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被另外几个男生捂着嘴巴拖出厕所一路狂奔，没想到还是在楼梯口撞上了阿sir。

    “你们跑这么快做什么？”阿sir问，培恩被气的头疼脑热，感觉自己的头就要爆炸，回过头望望紧随而来的女人，水蓝的眼睛闪过一丝怪异的光。

    “他的眼睛好可怕……”女人贴近自己在夜场认识的姐姐，轻声说道，“我们……问他们要多少钱啊？他们会给吗？”

    “告他强——奸，就算是五千万他也要给。”

    “好。”两个女人嫣然一笑，培恩冷下脸来，拉着自己的两个朋友回到病房里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清水，差点把肺咳出来：“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说吧。”

    “他们强——奸我。”女人走到阿sir面前，培恩被逗笑了：“你要钱要得这么直接，阿sir都脸红了，既然你不肯私下解决，还想坐地起价，去告老子啊，现在就去，老子就要看你能不能活着走进差馆……”

    “你什么态度？”一个阿sir开口问，培恩无所谓地耸耸肩：“阿sir叔叔，我是无辜的，这两个婊子想要敲诈我，如果我说我想一巴掌打死她们，你们不会有意见吧？fu——ck——bit——ch，我没有说粗口，我就是想打人而已，我也没有动手，阿sir叔叔我是个乖孩子。”

    “你……”阿sir听得目瞪口呆，培恩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把手机递给阿sir：“阿sir叔叔我是个乖孩子，我没律师，有什么意见你和我爸爸说。”

    阿sir接过手机，正想打过去，恍惚间觉得屏幕显示的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听前任局长说过：“黄龙帮那些案子不用查了，我们查了十五年，牺牲了几十个人，上面没人管，下面管不了，他们没有还不起的钱，只有还不起的利息，我们没有查不清的案子，只有数不清的牺牲。”

    “你爸爸叫黄龙邦，你们就是那群放贷款的人？”

    “阿sir叔叔，我很无辜的。”

    培恩夺回自己的手机，眨眨水蓝的眼睛，调皮地一笑：“我爸爸的中文名叫黄龙邦，我的中文名叫培恩，中文名这种东西只是我一时无聊玩玩的。”

    “我们不放贷——款，我爸爸在法国有自己的商贸公司，我只是来中——国玩的。”

    “我快要把这个月的三百万生活费用完了，我要回法国了，我不想饿死在这里。”

    “阿sir叔叔，你不会想把我关起来吧？我——就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你站在我的病房里——做什么？”

    “你们有证据吗？”阿sir望向女人，两个女人一口咬定培恩。这时的他就像砧板上的肉，她们喜欢就咬一口，这个小太子向来不是那么好惹的：“没证据给老子滚，好吧？”

    “你什么态度？”阿sir走上前，培恩甩甩手机，从牙缝里挤出笑容来：“阿sir叔叔，我在和那两个婊子说，如果她们没有证据，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明天星期天，阿sir叔叔再见，如果她们没有证据，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培恩朝阿sir的背影挥挥手，砰的一声关上病房的门，守在窗边看着警车远去，对自己的朋友使使眼色：“老子有的是钱，给我把她们打成残废，抬进隔壁的病房好吧？”

    “我就问你们，一个人二十万医药费够不够？不够我烧给你啊，你他妈还敢坐地起价，我看你找死。”

    培恩将一个女人踹倒在地，回过头对自己的朋友说：“杀鸡要轻点，别打扰了周围的人，万一她们从六楼病房跳下去就不好了，是吧？”

    “我不想死……”女人爬到床底下，可怜巴巴望着培恩，“老公，我们不想死……我求求你，不要把我推下去，我不想跳楼……”

    “谁是你老公？刚才你问我要五千万的时候想过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就是黄龙邦的儿子，你嫁给我，我保证不打死你，如果是在法国，我吃了你，你也不去问问我爸爸是谁……”

    “把她们扔下去。”培恩望望自己的朋友，一个男生嬉笑着说：“培恩，别玩大了，给她们五十块钱，洗洗睡吧。”

    “好，这两个婊子也就值五十块钱。”

    培恩打开钱包，翻遍钱包没有现金，才想起刚才的事情，快步走出去捉住一个医生质问道：“谁捡了地上的几千块钱现金？”

    “培恩先生，刚才……刚才……陪同你入院的楚小姐捡了地上的现金走了……”医生结结巴巴地说，培恩回过头，两瓶芙丝矿泉水和一袋零食安安静静放在桌子上，银行发来信息，他的账户多了四千五百块钱。

    这一天晚上，他的账户上多了四千五百块钱，他少了一个朋友，仅仅是朋友，她终于什么也不欠他的。

    他这一世，忘记和记起都是不由自主的，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想起什么人都是不可明说的宿命。

    夜深了，玫瑰花的一缕香气融入漆黑的夜里，恰似他的额头裹着的纱布渗出的暗红的血痕，那样很疼，他一个人，一夜无眠。

    一个月以后的某一天，北爱从美好的梦境里睁开眼睛，半睡半醒之间懒惰不想动，感觉遇到些阻碍，爬到华延的身旁，嘴角贴近他的怀抱，轻轻戳了戳他的脸：“华延大哥哥，我们来商量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华延并未睁开眼睛，觉得这个早晨有点冷，捉起衣服盖着北爱的肩膀，顺便盖着自己在外的手臂。

    她的一个吻让他即刻清醒过来，她绝对是他闭上眼睛睁开眼睛都想看到的，世界上第一个亲吻他的手臂的人。

    “华延大哥哥，我带你去商场，你可以带我回来吗？”

    “小爱，你可以不带我去商场吗？”华延无奈地问，北爱摇摇头：“不行，我的姨妈巾快要用完了，还有……反正你的东西也快用完了……”

    “好，我输了，你喜欢带我去哪里就去你心里，我的老婆大人。”

    华延想要拿起自己的手机看时间，解了指纹锁才发现拿错了北爱的手机。他和她的手机一直用的是对方的指纹相同的密码，他还能有什么隐私，她早就看完了。

    屏幕显示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华延毫不犹豫接了秦朗的电话，捂着北爱的嘴巴，问：“你好，你是谁？我女朋友还没有睡醒，有什么事要我转告她吗？”

    北爱可怜巴巴望着华延，妄想从华延手里抢回自己的手机。手机那头久久地沉默，最后秦朗开口说：“小爱，早安，我知道你醒了，你的朗哥哥回来了，我永远是你的朗哥哥，我爱你，从十八岁到八十岁，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骗过任何人，有时间我们一起去看海豚吧，当我们都老了以后，一定要告诉我，最后你有没有和爱你的人在一起。”

    “小爱让我和你说，秦朗你可以滚回英国了。”

    华延扔下手机，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呆望着北爱。他以为他很快就要没有女朋友了，张开双臂紧紧抱着他爱的女人。他和她都没有发现，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像她离不开他一样离不开她。

    “小爱……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你可以带你去商场，我可以带你回家，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有没有想过走进我心里？”华延小心翼翼的，谨慎地望着北爱的脸色，搂着她的肩膀不敢放开，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嗯……我们先去商场。”北爱下意识想要拿回自己的手机，华延勉强笑了笑，眼里一闪而过的绝望就似黑夜里不易捕捉的光。她记起，九个小时以前，他就是这样整夜整夜唤着她的名字。

    “华延大哥哥，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我快要没有女朋友了，我怎么能不难过，是他笑得比我好看，还是他对你比我好，我们为什么要分手？”

    “华延大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说……”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小爱我爱你，你听不懂吗？你的很多粉丝留言好羡慕那种能和男朋友一起上班的女朋友，给我来一个这样的女朋友，就是你，我不用你上班，我养你都可以，我賺钱给你花，我不想把钱花在不爱我的女人，我们不分手，好吗？”

    “阿延，其实……你突然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是因为拍戏太多了吗？平时你都不说这些话……”北爱轻声问，房间的气氛变得尴尬，华延闭上眼睛，仿佛又看到昨天审查的剧本。

    其实他突然说出这么好听的话，不是因为拍戏太多了，也不是因为他以前有很多女朋友。

    而是因为，他的情敌回来了，这个太子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情敌。

    “小爱，我们这辈子也不分手，等你到了二十岁我就娶你，不到两年了，我们再谈两年恋爱好不好？我们不分手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喜欢秦朗……”

    北爱默然低下头，诚实地说：“其实不能……你也知道的……他是我哥哥，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善良的男人……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