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楚云小心翼翼地问，男人笑了，用手指挑起楚云的下巴：“我就是那个说了给你二十万的男人，你想要二十万吗？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欠二十万这么多？”

    “我……我爸爸的心脏不好……每天都要吃药……做手术花了好多钱……我们借了亲戚好多钱……但是亲戚借不了这么多给我们……我们……我们只能去借贷款……”

    “你借了多少钱？”

    “我明明只借了两万块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二十万……”

    “把那个人的号码给你，我替你搞定。”

    男人伸手摸向楚云，感觉到她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一个泪眼汪汪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看着他，水亮的眸子仿佛是他的罪过。

    “158888……”男人觉得这个号码似曾熟悉，想了好一会，终于记起这是自己集团下属的号码，这样就更好玩了。

    “我叫培恩，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楚云……”

    “楚云不好听，以后你就叫楚云儿，这样好听，小美人，小云儿，你想得到二十万吗？去陪我的朋友们好好玩一夜，明天我给你二十万。”

    “你的朋友……”楚云转过身，看到四个男生喝得醉醺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随着夜色起伏的的肩膀藏不住燃烧的热情，他仿佛想吃了她。

    “我不要……我不要……我求你……我不要……”

    “你不要什么？你不要二十万吗？”

    培恩坐下来翘着二郎腿，对楚云招招手：“过来，看在钱的份上，睡一个晚上就能得到二十万，我这是在帮你，你不开心吗？”

    “我命令你，过来，在沙发上。”他的手僵在空中，她跪在了他脚下，撕心裂肺的哭声有些无聊，他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假装。

    “二十万还不够吗？你懂不懂夜场的规矩？没人教你吗？你还想不想賺钱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你哭哭啼啼真让人扫兴，我告诉你，过了今晚，没有人会给你二十万，回去找你那个穷光蛋男朋友，那个废物，要他有什么用？”

    “我不……”楚云低下头，无声无息的泪水落在幽暗的光影里，他的皮鞋做工很精致，足以抵她的家庭一年的收入。

    “那就陪我玩吧，可是我不想给你二十万这么多喔，这里有五个人，我们每人出四万块钱，你想陪谁玩？”

    “我……我可以只陪你玩吗？”

    “你一辈子也还不了二十万，我不会给你二十万，你以为你值那么多钱吗？如果明天……就是明天……收钱的人把你爸爸的腿废了，或者把你妈妈……”

    楚云目不转睛望着旁边的两个人，她没有看错，这两个吻的痴缠的男人，培恩被逗笑了：“你看什么？没看过情侣接吻吗？他在这里一个晚上赚的钱比你一年的收入还要多，你还想不想替你爸爸还债了？”

    楚云抬起头，迷茫地望着这个陌生的男生，他笑得尽情而嚣张，水蓝的眼眸像一束光直透她的心底，她逃不出他的掌控。

    好吧，豁出去了，楚云深吸了一口气，扑向这个陌生人，他的嘴唇残留着红酒的气味，脖子上血红的唇印格外显眼，这一瞬间她就想吐出来。

    “我没叫你吻上面，我叫你吻下面，轻点。”

    突然之间的一句话让她慌了神，窒息的感觉，想吐吐不出来。

    他的衣服全是酒气，带着大洋彼岸的烂漫和绅士风度，最喜欢的东西是女人。

    “小云儿，我给你五千。”培恩还想逗逗楚云，传来钻心的疼痛，他永远都会记得，这天晚上她咬了他。

    “我是说……我今晚给你五千……明天给你五千……后天给你五千……如果你好玩的话……”

    “真的吗？”

    “真的，你咬了我，真的很疼，我看你真的想找死，我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如果我们家断子绝孙了，我咬死你。”

    “你好凶……”

    “我凶怎么了？我给你钱还不能凶你吗？一看你就没的肩膀……”

    “啊……”楚云双手交叉捂着自己，他的手摸到她的的肩膀前，替他的嘴巴说话：“我收回刚才的话……你穿得这么保守……怎么出来賺钱？我帮你脱吧……”

    “别叫了。”培恩捉起桌子上的纸巾塞住楚云的嘴巴，用力一踢前面的木板墙。楚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墙里还有一个封闭的世界，这里连床也没有，她只能一直跪在地上，他笑得洒脱而骄傲。

    “培恩……培恩……滚出来……轮到我了……”

    一个男生使劲用酒瓶砸着木板墙，站也站不稳，满身酒气扑到地上，捉住柔软的外套，发觉这个女人的的肩膀越来越假了。

    培恩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楚云的身子，他在炎热的夏天带着一件外套就是为这样的不眠之夜准备的，快步抱着她走出去：“小云儿，我们转个场。去找我兄弟玩，不管这群孙子。”

    不经意回过头，他看到，他的朋友捏了捏她的大腿，可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敢动我的女人？你找死？”

    培恩一脚踹倒男生怀抱着的女人，他喜欢这样的报仇方式，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今晚为一个女人翻了脸明天继续合作，毕竟谁也不会在乎那么一两个玩伴。

    “培恩，你别走……”

    男生把培恩拉回来，眯着眼看着培恩的鞋子好一会，不甚清醒的脑子悠悠吐出一句话：“你的鞋子上有血，你就这样走出去，出门路口几车阿sir，你这个傻子……哈哈哈……”

    “我的鞋子？？”培恩低下头，被自己鞋子上的血吓到了，再一看怀里的人已经昏了过去。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时候，他以为她是为了博得他的同情多向他要点钱，原来她比他还傻。

    “啊……”楚云慢慢睁开眼睛，感觉自己的身子就要被这个男人晃得散架了，她都不急他急什么，抱着她跑回车里，深色的玻璃窗掩住了黑夜偷窥的。

    “你多大了？”培恩边开车边问，手指百无聊赖摩挲着方向盘，竟然会有些心慌，感觉自己的手指不停颤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我……我二十三岁……”

    “刚刚大学毕业吗？”

    “恩……”

    “什么大学什么专业？”

    “嗯……就普通的本科学校……我是园林设计专业的……”

    “什么鬼专业？毕业出来能找到工作吗？”

    “我从小就喜欢画画，但是爸爸妈妈没有钱让我读艺术专业……我就选了园林设计专业……两个月前……有一家单位要聘用我……但是他们给的薪水太低……还不够给我爸爸买药的费用……”

    “我告诉你，你这种什么都为家里着想的女人是没有男人愿意娶你的，但是男人不一样，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你们比较好骗。”

    “可是……可是我爸爸妈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替他们还债，我还能怎么办……”

    “你还能陪我玩，今晚我先给你五万块钱，明晚我再给你五百块钱。”

    “你说了给我二十万的。”楚云倔强地说，差点就想咬培恩，这个男人慌忙用手护着自己。

    “给老子听着，敢再咬我，我玩死你。”

    “怕什么？陪我玩一年，你就有二十万了，这笔账划算吧？你就算工作一年也不见得能赚到二十万。”

    “来不及了……还有一个月……如果一个月以后我还不清二十万……”

    “有我，怕什么？难道我会看着你死吗？不会的，你这么傻这么好玩，我舍不得看着你死，回到家里，记得帮我把外套和衣服洗了。”

    “你这个流氓。”

    “那也好过你男朋友没钱还耍流氓，我有钱，你有意见吗？”

    “不要再说了……”楚云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她越哭他越想笑，他就是想嘲笑她：“用得着我说吗？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甩了他，你为了钱和我在一起，你给他戴了绿帽子，哈哈哈……”

    啪的一声，这个骄傲的男人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被人打，诧异地望着她，她是不是不想活。

    “我问你，你是想死还是明天不想走路了？”

    “我本来就走不了路，你这个混蛋……”

    “你向我要钱还敢骂我？记住了，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敢打我的人……你今晚咬了我……我不会忘的……”

    “你是老虎吗？”楚云放弃了挣扎，看着自己肩膀上手上腿伤的齿印，哭也哭不出来了。他本来不想放过她的。

    一滴滴鲜红的血映入他的眼帘，这个男人粲然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我不是老虎，我是蛇，我要把你留着，当明天的早餐……”

    所以他抱她抱得那么紧，生怕第二天睁开眼睛她就会带着他的支票跑掉。事实上他的担忧是多余的，她那么傻的一个人，漫漫长夜甚至没有想到偷拿他钱包里的几千块现金。

    “你的五万块钱。”培恩用一张支票撩醒楚云，清晨的阳光映在她绯红的脸上，照亮她慵懒而迷茫的水眸。第一天，他发觉，原来日出是这么有趣的。

    “谢谢你……”楚云想要从培恩手里抢过支票，培恩把支票藏在背后：“来抢，抢到就是你的。”

    楚云拼命想要抢到支票，不经意间手指滑过培恩的肩膀。一秒钟，她明白了他要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