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华历
繁体版

第九章 执棋局中人

    漆黑的雨夜,

    这小姑娘原名钟芊芊,是关内府安阳城人士,家住城外太平村。父亲本是一名秀才,多年科举仍未放弃过,但终未能如愿中举。原本家中秀才已然减赋,家底也算殷实。后来其父郁郁不得志,便每日酗酒度日,以至于家中年年愈来愈窘迫,原本殷实的家底每况愈下,也导致了她娘亲过于劳苦辛勤得了一场疾病去了。连买棺材的银钱跟白事都是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出资操办,才得以让她娘亲也算得上是风光下葬。

    这样一来二去,她父亲被乡亲们的真诚感动幡然醒悟了,美梦断了自然也就醒了,便开始在乡里教人识字读书,也算“福泽一方”了。原本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奈何天不如人愿。那日,父亲带她进城买书,谁知路上遇见了兵痞,家父也惨遭横祸。她随即被人掳走卖到了一个叫花姑女子手上,上了楼船发现跟她一起的还有好多好多,自北而下挑挑选选最后也没剩几个了,每日生活在无边的恐惧中,像货物一样供人挑选,已经活的没有人样了。

    床上的小姑娘睡得很安静。秀眉微凝,背靠床角,如小猫蜷缩在狭小的空间睡觉。呼吸均匀且细长,时不时咬着被褥发抖,或许长时间的恐慌让这小姑娘没有安全感。

    姜彩云有些心疼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像摸小猫一样希望能给她一点安全感。小姑娘似有感到周围有什么,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也渐渐的安稳睡去。

    她觉得一个人的经历决定了一些生活习惯与行为,小姑娘应该之前长时间处于恐慌之中吧,刚刚或许感到周围有人才能让她感到安心。

    很多人休息要么仰身呼噜震天,要么安静的右侧卧睡,或者左侧卧睡。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蜷缩在一角浅浅入眠。

    她突然想到季临风却有些许不同,他能拱着睡,像小猪一样……

    华国有七府。

    关内府:京都长安城、洛阳城、郑州、安阳。

    漠北府:拒马城(现风雷堡)、鄣州、远州。

    中原府:江陵、幽州、宣州、济州。

    岭南府:广城、河源、中州,江城。

    江浙府:杭州,扬州,越州,泉州。

    长沙府:长沙,永州,阳州,宁州,青州。

    蜀山府:成都,庐州,遂城,南充。

    江湖高手,

    不入流:简单的猫脚功夫。

    三流,初识内气,可强身健体。

    二流,内气入体。

    一流,内气外放。

    顶尖,内气化实。

    仅做参考。

    江湖高手,

    不入流:只懂得一些简单的猫脚功夫。虽然这种功夫并不起眼,但他却能够在江湖中游刃有余地行走,这时候对内气的认识还很浅薄,

    三流:初识了内气的奥秘。内气可以强化身体,体魄变得更加健壮。

    二流:逐渐掌握了内气入体的技巧。内气的力量渗透进身体,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攻击更加凌厉,防御更加坚固,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不入流的江湖好手。

    一流:领悟到了内气外放的精髓。可以将内气凝聚成实质,化为拳脚之间的无形杀气。攻击变得更加隐匿,更加致命,让人防不胜防。

    顶尖:顶尖的境界,内气化实。顶尖高手他可以将内气完全融入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练体者,身体变得如钢铁般坚硬,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力。凝势者,会影响范围内的环境,以势压人,出手以诡异多变而防不胜防。

    绝大多数永州城人都知道老埠头便是古渡口,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叫老埠头,而是喜欢叫古渡口可能是觉得古渡口好听吧。今天夜里,那个高大华丽的楼船便已经悄悄离开了,但它不知道的是一张大网可能已经无形地笼罩到了它。

    古渡口里有一个小巷叫衍巷,房屋大多数破烂不堪,但这里从早到晚都有着小摊小贩游街串巷的行人,平常人家自然也没什么可在这里游逛的,只有真正贫苦人家才会在这里寻些简单的便宜的吃食。但今天的衍巷,有些过分的安静,或许也是两天连绵的雨天,才让街上看不到一个过往的行人。

    忽然,衍巷街道有两个行人撑着油伞慢悠悠的走着,也没走许久,绕了几个巷道便到了前两日朱爷所到的两棵大槐树小屋,屋外还是一个灯笼悬挂无异。

    临近小屋,两人收起油伞之时面容显露了出来,此人正是白府的朱爷朱管事。后方的便是今日姜府后院外的青衣公子白亭。白亭熟练的把油伞交给朱爷,可见朱爷是为白亭是瞻。

    白亭目光深邃的看着眼前的小屋,浑然不觉身上的青衫已淋湿了一半,俊美的容貌,神情安宁,但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立如兰芝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

    小屋附近还是一既往的寂静,等朱爷再把灯笼放上去之时,门已缓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魁梧中年男子,右侧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痕。面目倒是不狰狞,只觉有着些许异样。

    两人进入屋内后,刀疤男子连忙给白亭独自一人倒了杯茶水道问道:“白爷,听闻今日令兄长被江湖侠客害了命,现下花姑也连夜就已经慌忙离开了永州城,那厮只是江湖中人,花姑怎会如此惊慌?”

    白亭轻轻地抿了抿茶,似有些许烫,微微的吹了吹茶杯里的热气。这才不慌不忙道:“今日那侠客救的婢女牙子,你知道在谁府上吗?”

    刀疤男不解,这永州城还有谁家能不给白家面子吗?白家大少爷都嗝屁了,这永州城滔天的大祸事还有人敢拂虎须的?

    “哪一家?”刀疤男不解道。

    白亭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姜家。”

    此言一出,刀疤男已经吓到淌下……面如死灰,浑身哆嗦道:“白~白~爷你莫~莫要吓俺。”

    “无妨,查不到我们这。还有,这几日便先别回洛府了,”白亭小抿一口清茶回道。

    “那我就放心了。”刀疤男深深的舒了口气。

    随后又问道:“那白爷我要不要消失一段时间?”

    白亭有些哭笑不得。

    “不碍事,当初过河印章是我那愚蠢的父亲盖的章,至今他都为发现官印有被动过。”

    刀疤男震惊的望了望朱爷,朱爷对着他点了点头。

    “白爷,你不是白家的二少爷吗?”刀疤男有些奇怪。

    “李虎,你跟了我这么多少年了?我问你,我是白家的二少爷还是白家二少爷,”

    李虎有点不明所以,白家的二少爷跟白家二少爷不都是一样吗?有何区别?

    他看了看李虎呆滞的模样,摇了摇头,心真的有些累了,懒得说了。

    朱爷这时解释说道:“以后白家就只有一个二少爷。”

    李虎感觉他脑袋不够用了,那还不是二少爷吗?

    朱爷也摇了摇头叹气道:“反正以后你跟着白爷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了。”

    这下李虎听懂了,马上谄媚的表示白爷让他往西他就往西,往东他就往东……

    不久后,两人离开了小屋,踏上了雨中的小巷。朱爷忍不住问道:“少爷,为何要让李府的事情晚几日回洛府?大少爷已经死了,就算查到李虎,也会牵扯到洛府身上啊?”他有些不解。

    少爷深深地看了朱爷一眼,神秘地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毕竟家中那位,现如今还在好好地享受着永州城的新鲜空气。”

    朱爷更加困惑了,他问道:“少爷,小的还是不明白,这洛家怎么会卷入其中?”

    少爷神秘地一笑,解释道:“洛家三爷洛天可是长沙府的水运使,他本就不是一个局外人,而是局中人之中的关键人物。”

    朱爷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的光芒,他明白了少爷的意思。原来,洛家并不是无辜的被卷入这场阴谋之中,而是早已经在这个局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雨水不断地淋湿两人的衣衫,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他们深知,这场棋局的变幻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看这最后黄雀到底是谁了。

    青衫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要做这棋局中的真正执棋人。

    而朱爷则默默地站在少年身边,少爷所做的,自然是对的……

    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

    雨幕中,白亭目光深邃,心中暗自思量。

    季临风,他这见面之礼可重否?这棋局之中的鱼饵已放,你是吃还是不吃呢。

    吃鱼饵?永州城风云变,你的名声亦会如日中天。到那之时你骑虎难下,而这遮天的大手,你憾不动。

    不吃鱼饵?白翊已死,我想要的再徐徐图之,白家仍入我手。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是都是稳坐钓鱼台的那位执棋之人。况且,这棋局中自认为棋手的不知凡几……

    乾坤未定,未来皆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