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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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誓言

    我有些好奇地问老牧民道,那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哈拉爷给冠军侯霍去病献上“鬼王心”的故事?

    老头说当然知道,他小的时候还亲眼看到傅大帅派了兵,也是从这里进山,说野狼沟那里有藏宝、还有霍去病死后又被哈拉爷收回去的“鬼王心”,若是有缘分找到的人就能够抢得天下,至少也能封地为王。

    老头口中的“傅大帅”应该就是那位傅作义,这里在解放前好像是他的基本盘,还有驻军在五原城,所以老头说的不会有假。至于傅大帅为什么会想到派兵进山寻宝,这可能跟当时的军阀都喜欢挖古墓来筹军费的习惯有关。

    “那他们后来可曾找到了一些什么嘛?”

    “什么都没有,他们乱开枪,伤了山神的看门神狼,山神发怒降下了山洪和泥石流,进山的人一个都没跑出来。”

    陈里按捺不住道:“那这么说来,鬼王心还是在这山里咯?我们只要能寻到石塔,也许它还在那里----”

    我心中一惊来不及掩住他的嘴,不过老牧民似乎也不在意我们进山的目的,说想得到鬼王心的人多了去了,但只有长生天眷顾的人才会有机会,反正到目前为止,也只有霍去病的传说流传至今,没听说过还有其他人有过他那样的际遇。

    吃过饭临睡前,我把陈里和周云富喊拢来说话,从目前我们能得到的各种消息看来,山里的那条野狼沟多半就是最初埋葬霸王项羽心脏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汉王刘邦却没有像之前那两处那样留下人马专门守护,附近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文字记载。

    陈里提醒道,之前我阴差阳错得到了玉璇玑和玉琥,才能让我们激发了机关进入到真正埋藏霸王尸块的地点,而现在都快到了山门口,我们也还只有这些道听途说的消息,那即使野狼沟里也有类似矛山和黄石悬崖那样的墓洞,我们也进不去啊?

    我心存侥幸道:“也许找到那传说中的石塔后,另有蹊跷?至少我身上已经有项羽它两个零件的残魂附体,如果心脏也真的还埋在这里,我想到时候总会有办法。”

    周云富也道:“对,我们先去找对地方,然后大不了再把那几个挖土方的高手都喊过来,什么孔二毛、白矬子那些人,他们有的是办法。”

    我看看他又说道:“这趟进山似乎还是会有凶险,周老板你身家金贵,要不就留在这里看护马队吧,反正真要有什么发现了,不会少了你那份。”

    周云富面皮一红,摇头道:“别,我都跟到这里了,不就是爬几个山头嘛,我绝不会掉队的。再说了这趟就是确认个地点,真又要闯很凶险的地方,我可以回来换了叶开后、你们再去嘛。”

    我想了想道,那行,我们这就算说好了,明天出发进山先寻到那野狼沟,再争取能进去找到那石塔看看有无玄机,如果必须要探洞挖土,那就先撤回来另凑齐了人手再作打算。

    这一晚睡下去后不久,我做了个梦,梦见我一个人在山谷之中穿行,四周只有乱石和灌木林立,好像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强劲的风从山头上掠过,夹杂着一些呢喃的歌声:“式微式微,胡不南归?此邦之人,不可与处。振振君子,言旋言归;复我诸兄,复我邦族。”(注释:太阳又要下山了,为何不往南回?这里的人,无信不可相处。我堂堂大丈夫,日夜思念故里,要和我的兄弟们,一起回去故里。)

    我停下脚步,四下张望,愤怒地吼道:“回去作甚,楚国早就亡了几十年,你的兄弟和女人都死在了垓下,都变成鬼伥啦!不如跟着我,伊稚邪大单于还没有死,杀了他我就是这北庭的王----”

    风声呜咽着吹过,歌声消散了,我脑海里响起另外一个声音:“楚国的人死绝了,也轮不到姓刘的坐天下,我才是中原的王,要这荒藉之地干什么?不要忘了你可是发过誓的,发过誓的!呜---!”

    周围的山野里响起狼吼之声,开始时只有一头狼的吼叫,渐渐地远处的山谷中都有呼应和回声响起,随着它们的吼声,我感到胸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浑身的气力都要随之而去,忍不住惶恐大喊道:“不要!”

    我猛地惊醒过来,周围一片漆黑,陈里和老博他们还都在打呼噜,并没有被我梦呓吵醒。我猫着腰钻出蒙古包,惨白的月光下,黑色的山影狰狞地林立环绕,远处真的有“呜呜”的狼吼声从那些黑影中传来,似乎也是在警告我,不要忘记我对霸王断臂曾经发过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