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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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出发

    一转眼过了半个来月,又是一个周末,我忽然接到了陈里电话,让我赶紧带着玉璇玑上他店里去。原来那个打工仔小吕的儿子病愈出院了,他特地带着老婆孩子过来到店里道谢,虽然肯定是拿不出那一万元来赎回东西,但是依着行规,陈里还是得把玉璇玑给他看一眼,顺便也要当面做个交接,这物件就算是他从小吕手上彻底买断了。

    “怎么,打算从此回老家,不出来打工啦?”我把锦盒交到陈里柜上,直接跟小吕打招呼。

    “呵,也不是。”小吕实在地说,“这次孩子生病,花了不少钱,若要继续在上海调养,估计开销更大。我老婆说了,反正她在上海也没啥事,多几张嘴就是天天花钱出去,不如回老家先专心带带小孩,我把她们送回去后再出来打工。”

    “原来这样,也是哎,上海这地方一睁眼就得花钱啊,国际化大都市----小吕师傅,你老家可有啥好玩的呀?”陈里挺有兴致地问。

    “乡下农村,没有啥景致的,不过就是自家养的鸡鸭、种的豆菜要比这城里新鲜好吃,如果你们俩高兴,欢迎去我们家玩,我亲自下厨烧给你们吃。”小吕的老婆热情地说。

    小吕忽然又接上嘴:“陈老板,你不是喜欢做这古董生意吗,我们那里几个村子都有些以前老财主家的后人,家里有些底子老货,你有空可以去看看,我想总比我脖子上这块东西值钱。”

    “哈哈小吕师傅,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这生意需要的东西,可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就一定能值钱。”陈里心想,小吕的老家是闽南山区,穷乡僻壤、又没有什么前朝遗迹,哪里会有值钱的古董流传到今天。

    “哎,陈老板。”小吕看出陈里神态中的不屑,涨红了脸说,“我们那里的老人都说很久很久以前,祖上有个打仗很厉害的老祖宗、一直升官做到王侯大将军,死了就埋在山后面的洞里,有好多值钱的宝贝都一起埋进洞啦,都说那里是个藏宝洞。”

    小吕的老婆也是他老家旁另一个村落的人,跟着说道:“是啊,我们镇上老人们也都说那个矛山里头有宝贝,但是一般的人找不着进去的路。而且据说藏宝洞里都是有魔怪看守,就算你能找进去,也多半会被它们吃了。”

    “恩?”陈里听他俩这么一说,倒有了点兴趣,冲我挤眉弄眼道,“哎,我说蛤兄,要不咱俩去逛逛?找找洞里有没有你的亲戚们?哈哈!”

    我心想这等传说多半是因为那山里头或许真有哪位古人的坟墓,而妖怪之说多半是其后人怕被盗墓,所以编造出来吓唬村民。不过听小吕夫妻这么一说,那应该好歹也算是个景致,近日春暖花开,正是出去踏青旅游的好时光,反正这几日手上也没啥事情可做,倒不如应他们所邀,来个“闽南乡村游”吧。

    我和陈里都是自由人,他是祖上积德有好多海外老亲戚顾着他,开个小古玩店也是闹着玩,不指望这能赚多大钱。我跟朋友合股开着个二手房经纪店,借着这两年上海楼市的涨潮赚点小钱,平日里我去不去公司也无关,自有人打理。而最重要的,我们两个人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所以当下两人一合计,就决定次日收拾行装,跟小吕一家坐上了南下的火车。我向陈里把玉璇玑又讨了过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心想既然是去小吕老家,那最好能在当地再请教几个老人,争取弄明白这个老物件的来头。

    上了火车后才知道,原来小吕的老家在FJ省中部南屏市附近的山区里,按他的话来说去到那边要先坐火车到福州、再转长途汽车到县上、再转摩托车的士到镇上,最后还得步行山路一大段,前前后后累计路途时间大概要两天。

    大家坐在火车上一路瞎聊,我就一直问小吕关于他家祖上的传说,想寻找出一些关于玉璇玑的线索来。陈里忽然插了一句:“你们那里人都姓吕吗?”

    “嘿嘿,那当然,差不多一大半都姓吕!”小吕有点骄傲的清了清喉咙,大声道,“我听我爷爷讲,我们那里都是一个姓吕的老祖宗,因为给皇帝打仗立了功封了候,皇帝就把这一片山头都封给了他,还不用交税,所以我们姓吕的子子孙孙就一直住在那里了,自然是姓吕的人最多。”

    我和陈里折腾古玩生意也有几年了,应该也算是有点历史文化知识的,听小吕这么一讲,明白这多半不是他瞎编的,估计他祖上是有这么一号人物,凭军功获封了这里的土地,并且最终也埋在这里,毕竟是个王侯,所以就留下了藏宝洞的传说。

    可是我们脑子里除了知道有个“吕布将军”大名鼎鼎之外,还真想不起来哪个吕姓的王侯来,我跟陈里白眼相对,小吕的文化水平也不咋样,知道再问他也问不出啥,于是倒各自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