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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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氏嫂子

    次日雪后,万里晴空,一片如洗,朝阳显得格外明亮,大地被一层厚厚白雪覆盖。

    小阿璃被院里“叽叽喳喳”的麻雀声吵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刺眼的光线让她一时难以睁开双眸。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喊问小叔自己的娘亲回来否,听到有脚步声走进来,她努力地睁开双眼,见是阿奴走进来又探头向外屋探了一眼,才问道:“阿奴姐姐,我小叔呢?”

    阿奴随口回道:“在南院。”

    听到“南院”,小丫头激动地掀开了被褥跳下床,激动道:“那肯定是娘亲回来了,我要去见娘亲!”说着便踏着布履往外跑。

    正在忙于为她取衣物的阿奴,一不留意那小丫头已经出了房门,拿着衣物急忙追了上去,喊道:“哎!衣服都还没穿好呢!”

    “小叔,小叔......!”还在院外小丫头便开始喊了。进了院子,看到一众人候在娘亲房外,铁定自己娘亲是回来了。问道“小叔,是不是阿璃的娘亲回来了?”

    几人转头看来顿时慌了,萧晋云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抱住,道:“你这小丫头,衣服都未穿好就跑来!”

    “我要去见娘亲。娘亲!”萧璃正脱开小叔的怀抱,又被一把抱了回来。

    萧晋云道:“小阿璃先别进去!”

    小阿璃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呀?”

    萧晋云道:“小阿璃的娘亲受了伤,还在疗伤,不能进去打扰。”

    小阿璃急切问道:“那娘亲怎样了?”

    萧晋云朝她挤了个笑容道:“别担心,有祖母在不会有事的。”

    小阿璃又问道:“那何时才能进去看娘亲呢?”

    萧晋云道:“快了!”

    小阿璃欣喜道:“小叔果然没骗我,阿璃的娘亲真的回来了。”

    阿奴带着衣物进来,几人帮忙把她一番折腾,又拉着去洗漱。

    近午时,嫂子的侍女从房里走出来,萧晋云忙问道:“锦月,我嫂子情况怎样?”

    小阿璃也忙问道:“对啊,阿璃的娘亲怎样了?”

    锦月回道:“已无大碍了,大家都安心去忙吧。”

    小阿璃道:“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娘亲?”

    锦月拦道:“还不能进去,少夫人内伤虽已稳定,但外伤还在处理不便见人。”

    小阿璃失望道:“那阿璃何时才能进去见娘亲呢?”

    锦月道:“不会要太久,阿璃先下去,好了锦月姐姐第一个去通知你。”

    “我母亲她怎样?”萧晋云问了一句。

    锦月道:“夫人昨晚全力为少夫人救治,有些劳累,已经回房休息去了,二公子无需担心。”

    萧晋云紧绷地心松了下来,拉着侄女道:“小阿璃那我们先走吧,待会再来看你娘亲。”

    小丫头虽心有不甘,但娘亲终究还是回来了,便也安下心来。

    午饭过后,萧晋云带着侄女进了南院,小阿璃快步向自己母亲的厢房跑去,还在院里就开始喊道:“娘亲,娘亲......!”

    江素云大难之后过多的是心系女儿,见到活泼好动的女儿跑了进来,激动地撑起身子,呼道:“阿璃!”

    侍女锦月将江素云扶起靠在床头。

    小丫头一把扑进自己娘亲怀中,哭诉道:“娘亲,阿璃好担心您,您可算回来了!”

    江素云将女儿搂在怀中,深深唤了一句:“我的阿璃,娘亲也很想你啊!”心中无尽悲痛,夫妻相离,母女相别之痛一起涌上了心头,泪水随之夺眶而出。此番身处绝境,如是自己回不来,女儿该怎么办?她还小啊。

    萧晋云看着房内情景,一时驻步在厅内不去打扰,此刻他心中也甚是高兴。

    小阿璃哭诉了一会苦,从娘亲怀里探出头道:“听说娘亲受了重伤,可好些了没有?适才跟小叔去内院见祖母,祖母不肯见,阿璃和小叔甚是担心。”

    江素云抚摸着女儿的脸,安慰道:“已经没事了,阿璃不用担心。”

    听到已无事阿璃展颜道:“娘亲回来了就好。”

    江素云吃力地轻笑了一下,转目向站在厅内的萧晋云,喊道:“晋云,你进来吧。”

    “嫂子!”萧晋云走了进去,看着嫂子苍白的面容,披散的长发,显得毫无生气。

    见一家人有话要聊,锦月退了:“我去添点火来。”

    江素云看着眼前的萧晋云,眼中有些激动,五年未见的小叔子,已经是个七尺有余的男儿了,容颜、身材同着夫君一样,不禁让她内心起了一阵悲痛,勉强一笑道:“晋云是何时回来的?”

    萧晋云立在三步开,回道:“听到嫂子去了北境就下山了。嫂子伤势如何?”

    江素云怔怔地看着萧晋云,道:“已无大碍。五年未见,晋云的个子长高了不少,行举颇有兄长之风,不再是那个纤柔羸弱的少年,嫂子很高兴。”

    萧晋云却道:“是晋云无能,让嫂子操劳内外事务,在外奔波受苦。”

    江素云知他所想,安慰道:“晋云怎么能这样想?你还年轻未涉足世俗。”

    萧晋云道:“可我也是萧家男儿,有责任去担当这一切。”

    江素云道:“你不一样的啊,晋云!”

    萧晋云气愤道:“有何不一样?”

    江素云道:“你难道不明白母亲所做的一切?”

    萧晋云道:“嫂子,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再让母亲和您、小阿璃受苦!”

    江素云突然发现眼前这个少年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懵懂的少年,这些年萧家发生的事情,对他影响也很大。

    过了两日,萧晋云在楼内书房看书,突听到院里有陌生人说话,便向阿奴道:“阿奴,院里好像来客人了。”

    阿奴放下手上的活,起身走到窗前,透过半掩的窗口看了一眼院子里,说道:“是江家人来看望你嫂子了。”

    “江家?”萧晋云放下书籍,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来客,正见江家一众人与红叶对完话向着内院走去。来人还不少有十多个,为首的是江家老管家王严,随他一道而来的还有江家嫡传一脉的少主江尘逸,也就是江素云的兄长。

    江尘逸年纪三十出头,长得俊朗非凡,身材高大挺拔,有着锐利的锋芒,很有大家族子弟风范。萧晋云了解他,是江家后辈中最有实力的,有着他父亲江震剑师之风。

    萧晋云有些疑惑,目送他们离开后,说道:“这架势不像是来看望嫂子的,否则也没必要连管家一起来,难道是有其它之事?”

    “这事有些不寻常!”阿奴也觉得不对。

    萧晋云回案几前坐下,问道:“有何不寻常?”

    阿奴道:“南安到萧家快些也得要上近一天,萧家还没送信去江家,怎么就派人来探望你嫂子了?”

    如此一提醒,萧晋云心头涌上了不好的预感,分析道:“嫂子前往北境之事已有一月之余,江家不可能不知。可嫂子归来之期就连我萧家都未得到准确消息,他江家怎会知道我嫂子归来?江家与我萧家虽是世交又是姻亲,可这些年来却极少来往。他们进的是内院,入的是正厅,是去找母亲的,难道是有事务要商议?”

    商谈事务,萧晋云不好去探知消息。

    等了近一个时辰,南院传来阿璃的哭啼声,声势很大,哭得甚是伤心。

    萧晋云坐不住了道:“是小阿璃在哭,下楼去看看怎么一回事。”

    说着便与阿奴下了楼。